謝家兩一直陪著老爹忙到天黑的完全看不見了才精疲力盡地回到住處,不想剛推門進去,便听見有人說︰「不過是個鄉野木匠,若說是為了手藝倒也犯不著,我看八成是瞧上人家的閨女了,還別說,那個丫頭可真是水靈水靈的,只是看看便蠢蠢欲動。」說話的是一個叫趙賀的男子,因這謝家幾次搶去他的風頭,他這樣背後中傷這二人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趙賀,你小子……」謝坤到底年幼,忍住便要沖上去對著趙賀揮上一拳頭,然而哥哥謝乾及時拉住了他。
「你忘了師父的交代麼?」謝乾嚴厲地喝斥了一句謝乾,轉身看向趙賀,「你中傷我們也就算了,人家柒姑娘畢竟是個姑娘家,莫要毀人清白,好歹也為自己積點口德。」
「呵,還知道憐香惜玉了,」趙賀握了握拳頭,可是一想自己動手根本就不是這二人對手,于是冷笑了幾聲,「要我說你二人也別動那腦筋了,這小姑娘八成是被那個年輕老爺看中了,今日我可是看見他親手為那姑娘彈去木屑呢,這可是肌膚之親。」
謝乾沒有理他,拉過弟弟,拿過毛巾,往天井打水洗漱去了。
第三日早上,龍骨車已經完全做好了,老爹讓人將龍骨車抬到花園里的小池子里,又請來了老板和眾位工人,在眾人面前演示了一番,龍骨車運用了杠桿作用,輕輕松松地便可以將水池里的水提起來運到另一端,再看的人都贊不絕口。
那掌櫃笑笑,對著木匠老爹微微一拜,「請老師傅恕在下先前不敬之禮。」
木匠老爹憨厚地一笑,掏出自己的煙桿子在龍骨車上敲了敲,「掌櫃的客氣。」
「掌櫃,現在龍骨車已做成,您先前說的話可都算數?」柒尚伊上前問。
「這個自然,巧天工的後院三位隨意用,只是鄙人有個不情之請。」掌櫃笑著看了一眼夜滄訣。
「你說。」夜滄訣說
「既然老爺您租地傳藝,不如也將這手藝傳我巧天工弟子一份?」掌櫃地笑著說。
這事本就不是夜滄訣做的,他轉頭看向柒尚伊,柒尚伊說︰「反正也是傳藝,傳巧天工一份也是應該,只是我爹爹一人,交不了不了那麼多學徒,而且我們還想聚集其他人學習,依我看,不如從巧天工選兩名工匠出來,日後他們有所成,再轉教其他人也可以。」
「如此甚好,柒姑娘小小年紀,想法倒是細致。您看我巧天工這些工人誰有這個福氣?」
柒尚伊往人群里看去,其實大家皆已猜到她會選誰,不過還是有些人心存僥幸滿眼期待地看向柒尚伊,「就這兩位大哥吧。」柒尚伊指向謝乾謝坤二人,轉頭看向老爹,「爹,您意向如何?」
「你看著好就行。」老爹點點頭,將煙桿里的煙灰敲盡,收了煙桿。
掌櫃的立馬笑著說︰「謝乾,謝坤,你二人可要跟隨這老師傅好好學習。」
「是。」二人說著對著木匠老爹躬身一拜,「請老師傅多多指教。」
木匠老爹憨憨一笑,「你兩靈瓜,老漢我點撥點撥你們便能懂。」
眾人一看這里已經沒自己什麼事情了,便各自散了去。
龍骨車在巧天工門口展示不到半日,便引了不少人前來圍觀,有人念起了一旁的告示︰今江東大旱,當今聖上同祭司齊心協力,取連城山西面河水救旱,又有能人做龍骨車,以便運水救災,特借巧天工之地,召集江東各地木工,免費傳授技藝,有願者速往。
「免費交手藝?能有這麼好的事?」人群里開始有人不相信了。
「這龍骨車就擺在這,想必不是騙人,」又有一人思忖著說,模了模自己的短胡須,抬頭看向貼告示的工匠,「這可有什麼條件?是人人都能學麼?」
「當然不是!」柒尚伊從鋪子里走出來,站到告示前,「我家老爺心存仁慈,意欲救江東大旱,」柒尚伊說這話的時候故意抬眼看了一眼現在鋪子門口的夜滄訣,眼神笑了笑,好似自己夸贊了聖上,就該受到獎賞一般,「可是人多教起來費神,因此各地一到兩人。來者都必須是木工,還有最後一個條件便是學成之後,必須免費為自己的村子做三架龍骨車!」
「三架!這木頭都得耗費不少吧?可不是一般家里做的了的。」柒尚伊話剛落,便有人擔憂起來。
「各位請放心,三架龍骨車的木料全部由我巧天工出。」巧天工的掌櫃的隨後站出來答到,有這個大財團的支持,大家一下子便放了心,商議著將這好消息告訴什麼合適的人。
等了三日,來報名通過遴選的工人有五十多人,一下子整個巧天工都變得熱鬧了起來,木匠老爹也忙了起來。
柒尚伊只對救災感興趣,這木活她既不懂又不愛學,于是整日無所事事,到處去走走。
這日正在園中同夜滄訣喝著茶,掌櫃的突然笑著端了一個盤子,柒尚伊連忙站起身,「掌櫃的,您這是?」
掌櫃的笑笑,將托盤放到桌上,拿起盤子里的請柬遞給夜滄訣,「夜老爺,我家東家十分欣賞三位,特邀請三位往連環閣做客。」
「連環閣閣主?」柒尚伊輕輕默念了一句,想起那日老爹听說連環閣閣主的時候那個崇拜的眼神,連忙看向夜滄訣,「老爺,人家盛情相約,我們禮應赴約吧?」
夜滄訣本不想去什麼連環閣的,畢竟像這種名門,人多,很容易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不過柒尚伊開了口,他也只好作罷,將請柬擱到桌上,「既然你想去,那便去吧,有勞掌櫃轉告,三日後我們定按時赴約。」
「是。」掌櫃的說著,回頭對著柒尚伊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去,看來,這小姑娘絕不止表面的這麼簡單,若是準備給這老爺做姨娘,一定是個不得了的角色。
「你知道連環閣是什麼地方麼?」夜滄訣等掌櫃的離開之後,端起茶杯淡淡地說。
「不知道。」柒尚伊拿起桌子上的請柬隨意看了看,搖搖頭說,「不過那日老爹對那連環閣閣主似乎十分的崇拜,就這點,我們也應該滿足一下他老人家,前去坐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