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忙,老板,你先看看這東西好不好。」語罷,袁青從懷里拿出一個布袋遞與老板。
老板伸手去接,打開里面是白花花的鹽,他看呆了,他賣了那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見那麼好的食鹽,用手拿起一點,放入口中,很咸,但這咸味是他店里的鹽比不了的。
「這鹽,這真是鹽嗎?」。老板真的第一次看到這好的食鹽,就如看慣了粗衣布褲,第一次看到絲綢一般,驚嘆不已。
「當然。」袁青語氣很淡,看不出喜怒。「我家主子無意間提煉到那麼好的鹽,真是便宜你了。」
「是嗎?敢問,你家主子總有多少食鹽?」
「共八袋。」袁青道。「這私賣食鹽的事,你也知道是違法的,為了避免張揚,我做到了這一步,老板你怎麼做?」
「放心,我絕不會張揚。」這麼好的食鹽,他不願放棄。既然他家的那位主子找到他,自然不想此事張揚。
「恩。」袁青滿意的點點頭。「今日晚間在縣外的那片樹林中驗貨。你應該知道吧!」
「知道,知道,慢走。」語罷,老板將袁青送出門口。
袁青走得不遠,老板有對著一個伙計道︰「找人盯著他。」知人知面不知心,這食鹽買賣可是馬虎不得。
袁青早有準備,讓袁寶離開茅屋,到那處山洞等她,她叫了幾個大漢把那些食鹽運出山外,又請了一個殺手專門埋伏在樹林中保護自己,現在她來到一處客棧,來到她早已開好的房間里好好休息,坐等天黑。
那個被鹽鋪老板派來打探袁青的人,看到袁青住進一家頗為豪華的客棧,並沒有其他動作,就如實報告給鹽鋪老板。
老板心道,難道此人真的有八口袋食鹽,而且真的是背後有人,而且這人自己還惹不起。
古代,就像現代賣毒一般很需要謹慎。一般人很難拿得出鹽來買,連他們鋪子里的鹽都是從專門生產鹽的地方運來的沒有中間環節,而這次……他不得不需要謹慎。
晚間,太陽剛落下,月亮還沒升起來,洛縣的幾里外的樹林中正在進行著交易。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很干淨。鹽鋪老板檢查了這八口袋食鹽,很好,比以前的任何食鹽都好,老板很滿意。鹽商一般做正經生意,這來路不明的食鹽,他有些心怯,不過為了賺錢,他還是來了。
「老板,現在看了貨,也該給個價格了吧。」袁青微笑道。
「當然,按照市價,一兩銀子一斤食鹽,這些鹽總共一百二十斤。那就是一百二十兩銀子。」老板不敢隨意踩價,只好如實說來。袁青身旁還站著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老板不敢造次呀。
「恩。」袁青也不講價欣然接下他遞來的銀子,畢竟這是販賣私鹽,買賣兩邊都是虛的,不宜漫天要價,畢竟這個錢財也合理。
于是他們沒有開任何證明,就這樣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拿著自己的東西走了。袁青將二十兩拿出來分給這幾個她找來撐門面的大漢,大漢拿著錢走了。只是那個殺手,袁青還沒有叫他走。
袁青確定沒有人跟著她,她來到洛縣,不敢回家,繼續住到她之前的那間客棧。她趟在床上,不敢真的睡下,門窗都被關的死死的,她沒有理由說服自己,不會有人盯上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個武功高強的殺手保護她,還是真的沒人盯上她,她這一夜過的平安。
天明,她退了房,走回青山。天清氣爽,袁青一邊咬著烤餅,一邊打量著自己的周圍有沒有可疑的人。以袁青的肉眼來看,沒有人跟著她,恩,繼續走。
來到茅屋,茅屋空蕩蕩的,她將男裝換下,穿上常穿的衣服,再三確定沒有人了,才肯朝山洞走去。
袁青運氣也很好,沒有人盯上她,因為她做的滴水不露,簡單來說,那鹽賣的很成功,不過袁青也不願繼續留在這個茅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她不得不走。
這並不是她多心,而是不得不怎麼做。誰知道那個老板會不會貪得無厭,一路跟著她,看看她到底是何方面目,再找機會下手。當然這些都沒有發生。
山洞靜靜的矗立在那里,一個男孩懶懶的坐在洞邊,眼楮一直望著洞外,一張清秀的臉龐滿是著急。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闖進視野,男孩幾乎是跳起來的跑出洞外。
「,你回來了。」
「恩,回來了。」袁青笑笑攬過袁寶,姐弟兩走進洞中。
再三確定沒有人跟來,這兩姐弟決定去看一下他們的二爹,兩人並肩來到黃桐村。黃桐村還是他們四年前離開時候的樣子,接近于黃土沙漠的地方,只是再貧瘠,住在這里的人也要活,莊稼在地里奄奄一息,不過也沒有全死,這幾年來太陽不太毒,黃桐村的人也算有點盼頭,只是也好不到那去。
姐弟兩再一次來到黃桐村,看著這里的一物一景,心中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竊喜,如果當年他們沒有離開這里,那會是哪一番光景?早餓死了吧。
沿著記憶中的路線,他們來到那幾間破舊的土房前,還是四年前的土房,只是四年來風吹日曬,更加殘破一分。
剛踏進土房,一個聲音傳出,「袁大石,這日子可怎麼過?家里積蓄本就不多,糧食也勉強過活,如今小東又病了,我們該怎麼辦?」語罷,這說話的人竟哭起來。
「別哭了,小東的病會好的。」袁大石安慰哭泣的婦人,看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身體虛弱的袁東,他這個做父親的如何不急。
「小東呀,你醒醒呀,醒來看看娘呀。」婦人說著,淚水滴落在躺在床上的男孩的臉上。
男孩使勁睜開眼楮,「娘,我好熱,好熱。」口中囈語不斷,他的身體就像就被火烤著一般。
「,別怕,娘在這里,娘在這里別怕。」趙氏一邊哭,一邊握住他的手。袁東是她的大,她總共生了一男一女,那個女兒是袁青姐弟兩走了以後才生的,今年才三歲,袁東已有十幾歲了又是個男孩,自然很受家人寶貝。如今,袁東也不知道是得來什麼病,全身忽冷忽熱,痛得厲害,黃桐村沒有醫生,袁大石也沒有錢去請醫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受苦。
「二爹。」門口站著一個少女與一個男孩,這個少女對著屋內的男人喊道。
「青兒?」袁大石听到這熟悉的聲音在看看門口的少女,半晌才吐出這兩個字。袁青的模樣變化很大,她離開這里時,還是個面黃肌瘦的小女孩,如今站在門口的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任誰都看不出來她回事那時的袁青。
「恩,二爹,是青兒回來了。」袁青面帶微笑。
「二爹。」袁寶清甜的童音甜甜的叫著男人。
「小寶。」小寶的模樣並沒有太大改變。
「我們兩個不是走了嗎?怎麼又滾回來了。」趙氏本就心痛的病心中堵得慌,如今又看到以前好不容易送走的兩個瘟神又回到自家來,如何不氣惱。「趕快走,別髒了我家的地下。」
被這趙氏劈頭蓋臉的一痛辱罵,袁青臉色鐵青,「我們是來看二爹,二爹都沒趕我們走,你說的是什麼話。」
「我叫你們走,沒听到嗎?」。趙氏心中郁結,幾乎是怒吼出聲。
袁青沒有走,拉著小寶走進屋內。
趙氏氣的慌了,抽起旁邊的掃帚就要打到袁青身上,袁青一下避開,氣急敗壞的趙氏拿著掃把一陣亂舞,她那五大三粗的軀體,揮舞起這把長長的掃把來,顯的十分滑稽。
袁青冷笑一聲,冷冷開口︰「鬧夠了嗎?」。
下一秒,趙氏丟下掃把,坐在地上,放聲大哭。這哭聲巨響,足以震耳欲聾,邊哭,趙氏邊罵著「都是你們這兩個瘟神,才害的我家小東搞成這樣,你們走,你們走啊。」不知道怪誰就怪到這兩個人身上,一般這種人都是推卸責任的受害者心理。
「別哭了。」袁大石看著這撒潑的趙氏,大喝道。
「袁大石,你……你罵我,你不罵他們,你罵我?」說著哭聲回蕩屋內,飄出屋外,幸好這里沒有什麼人家,否則別人還以為這一向很窮的地方也會出現殺豬這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