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看著洛奕潔,亦是含笑回應,片刻道︰「你是奕潔吧。」她的聲音端莊大氣,若仙的臉龐輕笑淺淺。
「恩,月你好漂亮。」洛奕潔道。
聞言,蘇月本就含笑的臉,現在笑意溢滿,輕笑出聲。
「你表哥呢?他怎麼沒來?」顧宜靜道。蘇月來此就是為了等黎塵,總不能叫人家等了那麼久,都還沒看見人影吧。
「表哥說他不餓,回房間去了。」洛奕潔實話實說。
這個黎塵,真是的。顧宜靜不由得在心頭低罵起她那個有錢都請不來的。又轉過頭對她的貼身下人華景道︰「華景去把小塵叫來。」
華景應聲而去。
顧宜靜又轉過頭對蘇月一笑道︰「月兒呀,小塵他一會就來了。」這個蘇月就是顧宜靜前面提到的,與黎塵「青梅竹馬」的女子。當然這個青梅竹馬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青梅竹馬。
華景吃了閉門羹,來到飯廳,一陣抱歉。
原本以為就要看到自己的心上人的蘇月,一陣失望,他沒有來,她的心竟有些隱隱抽痛起來。
「算了,他不來,我們也不要等他了,來,動筷吧。」語罷,作為這張桌上地位最高的太妃,顧宜靜率先執筷。
隨後便是洛奕潔與她的父母,蘇月坐在那里,久久不動。
「月兒,你怎麼了?」就坐在蘇月身旁的顧宜靜,看著蘇月的神情有些不對頭,關切的問道。
「沒事,太妃,月兒沒事。」蘇月努力忍住快要流出的淚水,勉強一笑,對著顧宜靜道︰「太妃,月兒幫您夾菜。」說著她偏過頭,伸出手,往桌上的菜夾去,只是眼楮早已被淚水模糊,筷子像是不听話一般,夾了許久還是沒有夾起那根菜。
「月,你怎麼哭了。」坐在蘇月對面的洛奕潔看到她眼角的那滴清淚,關切的說道。
被女孩如此一說,蘇月再也忍不住了,放下筷子,掩面低頭輕泣。看得出她的心里有多傷心。
顧宜靜拍著她的背,安慰道︰「傻孩子,你也知道的,小塵那孩子對誰都是冷冷淡淡的,你……別哭了,等會太妃去說他。」
「太妃,月兒無禮,不能陪你們吃飯了,月兒……月兒想休息。」語罷,蘇月不顧形象的對著太妃一拜,便是離桌而去。蘇月的丫鬟夏荷見自家小姐哭成這樣,忙上前扶住她,並對坐上幾人連連道歉。
「夏荷,扶我回房休息。」語罷,夏荷扶著蘇月向外走去。
事情都發展到這一步了,顧宜靜如何能吃得下飯?蘇月是京城里一家大富的女兒,她年少時,曾進過皇宮,原因就是家里有幾分皇親國戚的關系,她那年四歲,第一次進宮,遠遠地看見一個小大人在一旁舞劍,這個男孩的劍式一板一眼,小小年紀就是如此成穩,她不由對男孩一見傾心。可男孩對她與旁人無異,冷淡疏離。
一念情起,一往情深,自此難斷。
蘇月本來是被他的父親許給一個好夫君的,只是蘇月不肯。退了婚後,也不再找其他婆家。蘇月心心念念就是那個少年時的黎塵,一念至此,尤為珍貴。只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唉~~~又是一個痴女。
蘇月一路跑到王府為她安排的房間,一進門,什麼都不做,只是趴在床上哭。她不遠千里從京朝來到秋州,不惜為此與她的父親決裂,也只是為了來見他一面。誰知結果會是如此。
「小姐,您不要傷心了,王爺他只是累了,所以才沒來吃飯的,小姐,,就一定能見到王爺了。」夏荷在蘇月身前安慰她道。
蘇月已經什麼都听不清了,她淚流不止,倒在床上,也不知多久,哭累了就沉沉睡去。
夏荷看了不由輕聲嘆氣,誰都知道,這位王爺不是一般的冷清,他除了對他的母親露過笑臉外,真的沒見他還會對誰笑。
傍晚,夜色漸濃。顧宜靜毫無形象的沖進一間緊閉的門前,奈何,門被緊關著,她打不開。于是整個王府都能听到這位頗具江湖俠女氣勢的太妃在叫喊。
「開門,小塵,月兒她都哭暈了,你就出來看看他會死嗎?」。門毫無動靜。
「黎塵,開門呀,你母親我的聲音都快喊啞了,你要有點孝心的話,就開門。」顧宜靜對她這個,還真是沒有辦法呀。
忽然,洛奕潔來到顧宜靜身旁道︰「姨母,表哥,他不在這里。他去後院去了。」
「難怪我叫了半天都沒人應。」顧宜靜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與剛才那個死命哭喊的形象完全月兌節。
洛奕潔擺擺手,她真是無語給這兩母子了,母親如此活潑,如此寒冷穩重,這真的是親母子嗎?
不要懷疑,黎塵確實是從顧宜靜的肚子里生出來的,從他們外貌的高度相似可看出。當然黎塵的性子是隨了他的父親,一個鐵血君王的孤傲冷寂。
王府的後院,就像一片小型的樹林一樣,樹木稀稀落落的立在那里,太陽西下,樹林中夜風吹拂,樹葉沙沙作響,樹林中伴隨著一聲聲練劍的低喝聲傳來,引得來人一喜。
「小塵,我知道你在這,出來吧。」顧宜靜喚道。
正在林中練劍的黎塵听到自己母親的聲音,將長劍收起,一個瀟灑的動作將修長身姿襯托到極致的美感,樹林落葉翩飛,霞光晚照,他立于樹林之中,宛如一幅山水墨畫般飄逸。
「小塵,你快跟我去看看月兒。」無暇欣賞美景的顧宜靜一把來到黎塵身旁,將他的手臂拉住,就是往外走。
黎塵黑著一張臉,任由他母親拉住。
顧宜靜風風火火將少年拉到蘇月的房外。
「你帶我來著干什麼?」黎塵沒好氣的道,他以為他母親只是拉他回來吃飯的。
「唉,那個蘇家的女兒,你還記得吧,就是娘親以前跟你說過的那個姑娘。」顧宜靜解釋道。
「不記得。」淡淡三字,直接將女子氣瘋。
「不記得?就是那個蘇月,月兒呀。你忘了?你以前在宮中時,她常常做些好吃的點心給你吃的那個女孩。」黎塵十歲之前都是在皇宮中度過的。那個小小的女孩對曾經那個小大人一樣的男孩是很喜歡的,但是這個男孩非常難接近,于是女孩就學做點心,拿給男孩吃,只是男孩不太關注這些,他一直以為那些點心是御膳房做的,而且賣相還有些差。
黎塵是真的不知道有個女孩為他做過點心,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你……」顧宜靜是一臉怒氣,「反正她以前給你做過點心,她現在就在里面,你進去看看她。」
「為什麼?」語氣冷然,難道就因為她給他做過點心,他就一定要去看她嗎?他又沒求著她做點心給他吃。
「沒有為什麼,就因為她曾經做過點心給你吃。」顧宜靜噘著嘴,半天憋出這個理由,想了想又說︰「小塵呀,難道你都心疼她嗎?那時她不過七歲,那麼小的孩子為了給你做點心,都不知道被刀切手,手流了多少血,為了……看火,燒了多少根頭發,為了知道點心是不是熟了,她不知道被燙了多少下……」她一項一項列舉一個七歲孩童是如何艱難地完成做點心這項高難度的任務的。說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其聲听者傷心聞著流淚。
「好了。」黎塵最受不了他母親的碎碎念,「現在已是傍晚,我與她男女有別,共處一室,未免不好。」語罷他轉身就走。
顧宜靜剛想說什麼,可以進來不及開口了,黎塵已經走了。不過他的話,她想想還是覺得有道理的。算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確實不合規矩。
于是顧宜靜點點頭,也離開了這里。
夜色黑濃,秋風蕭瑟,隱隱有些刺骨的寒冷。
月湖畔,那一家唯一的建築物立于空地之上。月色朗照,映出一片黑黑的影子。
袁青吃過晚飯,就問袁寶,他在學堂上學順不順利之類的話。袁寶也是樣樣都回答,除了那個姓洛叫奕潔的女孩有些可惡之外,其他的一切良好。
袁青了然的點點頭,心想,這兩個還只是孩子而已,現在打打鬧鬧,可能過段時間就會好了。于是也不多說什麼,打了個哈欠,各自回房睡了。
翌日,袁寶又得早早起床,沒辦法,他要去上學。這個時代的學生比我們現代的學生要苦一點,這里沒有七天為一周的習慣,他們也就沒有周六與周日休息。他們以月來計算的,一個月有三十天,那麼十天為一旬,每旬放假一天。所以他們一個月,只放假三天。
一個字‘慘’。真真是寒窗苦讀呀!
當然他們也有寒假和暑假,和現代一樣,寒暑兩假放假一個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