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我靠你那麼近,你不會介意吧?」袁青道。還好她也不排斥靠他那麼近,只是不知道他介不介意。
「難道,我還能推你出去嗎?」。他目不斜視,語氣清淡的說出。
媽的就沒有一句好話嗎?袁青心中暗暗吐槽。好歹,我巴巴的拿把傘跑來這里給你撐傘呀。
黎塵比袁青高出半個頭,袁青撐著傘真心不好撐,他們走得那麼近,而且兩人身高比例……一人腿長,他邁一步,她要走一步半,袁青這個撐傘工真心不好當。
大滂沱,看不清前面的道路,忽然袁青的腳一崴,整個人往地上倒去,傘拿不穩的落在黎塵的頭上,然後掉在地上,黎塵臉色很不好看,伸手將袁青拉起,隨手將地上的油紙傘撿起。
「我來拿傘。」
「你終于舍得拿傘了。」袁青嘟著嘴看著自己好不易容風——干的肩膀又打濕了,而且全身摔在地上,又濕又髒,對于她這個有潔癖的人來說是一個多麼難熬的事情。
「你說什麼?」黎塵隱隱听到袁青在背後打他的小九九。
「沒什麼,王爺您能為我撐傘,真是三生有幸。」袁青道。
「是嗎?」。他語氣清淡。
「恩,差不多吧。」袁青點點頭,很違心的說道。難道還要為你撐傘?
「傷著沒有?」他問。
這句問在袁青心中回旋,他也會問自己這個問題嗎?「沒有,我皮糙肉厚,這點摔,能有什麼事?」
「哦,對了王爺,這條路好像不是去王府的吧。」袁青看著這路有些不對,便問道。
「誰說我要回王府了?」他道。
「是呃。」袁青點點頭,「那王爺你準備去哪?」
「隨便走。」他到是不緊不忙,很淡定的吐出這句話。
你隨便走,那我呢?老大我沒那閑心,我還要回家換衣服呢。「那個,王爺,您身上帶錢了嗎?」。袁青道。
「怎麼又想要錢?」
媽的,勞資跟你要一次錢,你怎麼記一輩子呀?「不是,我是想跟你借錢,買一把傘的,你放心明天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買傘干嘛?」
「恩,當然是用來躲了。」袁青道。
「這不是傘嗎?」。說著他抬抬眼,示意這就是一把傘。
「不是,王爺,這把傘太小了,我們兩個打……」
「你不是沒有淋濕嗎?」。
「不是呀,我這不是為王爺您考慮嗎,你想呀,我們兩個在同一把傘下,王爺您拿著傘,不是很不方便嗎。」袁青倒是為他考慮。
「有什麼不方便?」
「這個……您不好拿傘。」
「沒事,我很好拿傘,而且,你也沒有我高不是嗎?」。他語氣淡定,把袁青氣個半死。媽的有這樣變相打擊人的嗎?
「總之,你到底肯不肯借錢給我?」袁青一字一句看著身旁的冰塊臉道。
「很不巧,今天出門沒帶錢。」他亦是語氣平淡的說道。
沒帶錢就沒帶錢,沒帶錢又不早說。害勞資期待那麼久。
此時一點要停的跡象都沒有,反而越下越大。
大傾盆,街上行人寥寥,大模糊了視線,看不清兩人的真實面目,只是隱隱約約的瞧出這對男女一高一矮,共同走在一把油紙傘下,勢極大也听不到他們在說什麼。
傘下是一片沒有的空間,袁青冷得渾身哆嗦,剛才她的衣裳被打濕了,現在被秋風一吹,如何不冷。
「馬上就到醫館了。」感受到身旁女子的冷意,黎塵輕聲道。
「謝……謝謝呀。」袁青道,手不自覺的將身體緊抱。
「冷就靠近點。」說著,他伸手將她攬進自己的身旁。
一種異樣的感覺,就這樣在兩人之間蕩開,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但卻清清淡淡,很是舒服。
還在下,模糊了兩旁的街道,她靠在他懷中,感受到一種失去已久的舒適之感,不由抬頭仰望起這近在咫尺的臉龐。
「專心走路。」只見這張俊逸的臉龐,臉色微沉,淡淡四字直接將袁青拉回現實。
袁青點點頭,「好呀。」話還沒說完,她又倒了下去。還好黎塵一直把她攬在身旁,她才免遭淋濕。
袁青對這張臉的免疫力幾乎為零,前世時被這張臉吸引,想不到今世,還會被這張臉迷得一塌糊涂,果然美色誤人吶。
黎塵扶著袁青來到街上的一家醫館。
「阿青,你怎麼了?」正在醫館里看病的莫子桑,看到袁青被一個男子扶進醫館,忙上前問道。
「子桑,我好像是著涼了,那個王爺呀,你扶我到那邊坐著就行了。」袁青道。
王爺,這人就是王爺?莫子桑心中想著,目光不著痕跡的打量這個冷冰冰的男子。
「我來扶她就行了。」莫子桑來到袁青身旁道。
「不用。」語罷,他將她扶到一旁。袁青對莫子桑投去感激一笑,「子桑麻煩你為我看病了。」
莫子桑溫和的點點頭,臉龐似月華般溫潤。
這是醫館里又出來一個少女,少女眉眼彎彎,甚是俏麗,她看到袁青似乎是生病了,忙跑來道︰「袁青,你怎麼了?」
「菀汐,你也在這呀,我沒什麼,只是受了下涼而已。」袁青對著林菀汐笑意吟吟。
「哦,那你可要好好休養啊。」林菀汐道,隨後她抬頭看到一張沒有表情的臉龐,「你怎麼也在這?」語氣是十分的厭惡。
「王爺,他扶我來看病的。」袁青道。
「哦,他會那麼好心?」林菀汐挑眉,完全不這個冷酷無情的冰塊會關心人家的死活。
黎塵臉色冰寒,不想看到她這張臉似的,將臉側過一邊。
不理我?是嗎,你很拽嗎?林菀汐不屑的斜了他一眼,「既然不是看病,就不要留在醫館,免得妨礙病人。」
「那你又站在這里干什麼?」冷冷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我……」她一時語塞。
「我們走。」語罷,黎塵拉起還坐在椅子上的袁青。
「王爺,現在外面那麼大,我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醫館,就先將就著吧。」袁青道。
「你沒听到有人不歡迎我們嗎?」。黎塵道。
「菀汐,你少說一句不行嗎?王爺真是對不起,家妹自小性子野蠻,若是哪里得罪王爺您,王爺,還請您恕罪。」一個二十出頭的男子從里屋走來,他面龐俊秀,隱隱與林菀汐有些相似,他是林菀汐的哥哥林雲笙。
「把她管好。」冷冷四字,毫不留情。
「是,王爺,在下帶小妹向您賠罪。」說著他朝黎塵鞠了一個大大的躬,有扯扯他的衣袖,示意她也要向王爺鞠躬。
林菀汐從不在乎這些身份地位,但是她的哥哥都做到這一步了,她這個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朝王爺鞠下一躬。
「子桑,繼續給我看病。」袁青又坐在剛才的位置上,朝莫子桑一笑道。
莫子桑伸手往她的脈搏上探去,靜听其脈。隨後得出病因,分析病情,合理抓藥。
醫館的里屋內,一個少女不甘的聲音響起︰「哥,我又沒做錯事,為什麼要向那個什麼王爺道歉。」
「菀汐,你還不知錯?他可不是你能隨便得罪得起的人。」林雲笙冷著臉,「他可是王爺,是皇家的人……你得罪那些高官大戶,哥哥可以保你,可是你得罪他,恐怕整個林家都要滅九族呀。」
林雲笙分析著得罪王爺的種種罪狀。林菀汐听是听了,不過也不太在乎,是王爺有什麼了不起?是王爺就能撞到別人不道歉?是王爺就能隨隨便便搶了人家的第一?不公平……別人怕你,我林菀汐可不怕。
盡管她心有不甘,可是她也只能心有不甘而已。在這個時代,她做的任何事都代表林家,她得罪王爺,那就是林家得罪王爺,其結果,不是她一個人就能承受的起的。在這個時代,真正自由的人沒有幾個。
乞丐沒有人權也會被人利用。何況她是個大富之家的。
袁青拿了藥,想起自己沒有帶錢,而王爺說他也沒有帶錢,于是道︰「子桑,這藥費先欠著。」
「阿青,我們都那麼熟了,這藥費就不用了。」莫子桑道。
「啊,那多謝。」袁青道。
「現在外面還在下,你們還是在醫館暫避一會,待停了再走吧。」莫子桑道。
「好呀,王爺你意下如何?」袁青道。
「如此也好。」黎塵淡淡點頭。
大傾盆,來醫館看病的人不多,靜堂內寥寥幾人,似乎有些冷清。三人無言,侍童奉來茶水,三人喝茶。這時大中走出兩個人來,一個男子背上背著一個女子,看樣子他們像是夫妻。
「莫大夫,快來看看我家娘子,她今天一大早起來就高燒不斷,現在更是昏迷不醒,莫大夫,你要救救她呀。」
「快把他背過來。」莫子桑顧不上別的,忙起身,招呼病人。
此時也見小,袁青起身告別,她走到門邊往里面看了一眼道︰「王爺,你不走嗎?」。
「你又沒叫我。」黎塵清清淡淡的說道,似乎在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