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干嘛好像是?蕭遠想不通,當下也不是想這個問題的時候,便道︰「那你也一起進去吧。」
「哦。」袁青點點頭,敢情是先問好關系,才酌情考慮要不要讓我進去呀。她的心中難免失落。
三人走進屋子,門推開,一個身形削瘦的男子躺在床上,他臉色蒼白像是大病一場的模樣,床邊一個容貌清麗,氣質干淨的少女在照顧著病人。
床上的男人睜開眼,看著剛走進來的三個人,他的目光停留在黎塵身上,臉龐滿是驚訝,隨後他嘗試著要從床上坐起,干澀的嘴唇像是用盡全身力氣一般發出兩個字︰「王爺……」
「不必多禮。」黎塵看著他,嘴中淡淡發出這四個字。只是蕭一山像是沒听到一般硬是要從床上走下來,看樣子是要給黎塵行禮。
黎塵來到床邊,將他使勁要坐()起來的身子,輕輕按下去。
「謝王爺。」蕭一山重新躺在床上,看著男子,細長的眼眸流出一行清淚來。
「蕭軍師,你這是怎麼了?」黎塵看著他,開口問道。
「唉,一言難盡呀,王爺,您能來看我這個將死之人,我……死也瞑目了。」語罷,他的清淚有流下幾行。這個蕭軍師腦子很靈活,只是腦子好的人一般身子都差,他亦不例外,在軍營中工作了那麼多年,積勞成疾,解甲歸田後。他積累在體內的勞疾一點一點顯現出來,最後病倒在床……
蕭一山是黎塵的軍師,他們之間的關系也不錯。主要是主子很好,下人也很盡忠,私交方面,就沒有什麼,再說黎塵一副冷冰冰的性格……
「你放心我會盡我之能將你治好。」黎塵說道。他的病,應該還能治好。
「蕭某多謝王爺。」蕭一山再次道謝。這幾年,為了治病。他家財散盡,最後只能從城里搬到自己的老家來住,現在可以說。他連治病的錢都沒有。
袁青站在一旁,看著他們對話,也不上前,就靜靜的站在那里看著。這里還有一個熟人。就是先前照顧病人的女子。她就是在工地上幫忙做飯的蕭茉。她應該是蕭一山的女兒,蕭遠的。
「袁姑娘,你能來看我爹爹,蕭茉在此謝謝你。」蕭茉來到袁青身旁低聲道。
「蕭姑娘,你爹爹得的是什麼病?」袁青問道。
「積勞成疾,藥石無靈。」蕭茉淡淡的說出這八個字,臉龐盡是無奈。
袁青本來想安慰她的,但是此時她說那麼所謂的安慰話。也只是徒增傷悲。難怪這個姑娘看起來總是清麗中帶著幾分落寞。袁青是個喜好欣賞帥哥美女的人,這個蕭茉長得在碧連村算是不可多得的美人。袁青對她的注意也是多了幾分。
「那個姑娘是?」這是蕭一山注意到還站在一旁的袁青,開口問道。
「爹爹,那個是黎哥哥的娘子。」蕭遠搶先一步說道,他只有十三歲,對世事並不通透,他小時曾見過黎塵,而黎塵雖然總是一副高冷姿態,但是對待年幼的孩子還是很好,所以,蕭遠依舊喊他哥哥。
「娘子?王爺,您娶親了?」蕭一山抬眼看著黎塵,眼神有些復雜,不過那種復雜也只是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難以。
「是的。」黎塵淡淡點頭,既然要裝就要裝到底。
「原來如此,蕭某怠慢了。」蕭一山又道。
「我來此的身份,不希望被別人知道。」黎塵道,言下之意就是,王爺這個身份,他不希望公之于眾。
蕭一山何等聰明之人,當下點點頭。「王爺,這是我的一雙兒女,茉兒,遠兒,這兩個孩子命苦呀,遠兒九歲時,他們的母親就去世了……」說著他招招手,把蕭茉與蕭遠招了。
蕭茉倒是個乖巧的姑娘,她對著黎塵拜倒︰「小女子蕭茉見過王爺。」
「茉兒,要听懂王爺的話。」蕭一山道。
「茉兒明白,在人前時,茉兒會改口的。」蕭茉又是一拜。
蕭一山滿意的笑笑,他的女兒繼承了他聰明的頭腦,是個一點即通的且很有慧根的姑娘。
「你們出去吧,王爺,蕭某失禮不能去拜見王妃……」蕭一山道。
「無事。」黎塵依舊淡然,他回頭看著還站在一旁的袁青,心中也不知道是哪根弦觸動,心底竟是一片柔軟,但臉龐卻是毫無表示。
袁青看著他那一張用冰塊做成的臉龐,心中含有淡淡怒意,媽的,把我晾在這里是什麼意思嗎?于是她走上前,秉著探看病人的心態看著床上的蕭一山道︰「老先生感覺好些嗎?」。
蕭一山也就四十多歲,但從小體弱多病,此時又是大病臥床看上去老了二十歲的樣子……
蕭一山淡笑的回道︰「好些了,多謝王妃關心。」
什麼,王妃?袁青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對外人說我們是夫妻也就算了,怎麼對他也這樣說……努力鎮定,在腦袋里組織語言道︰「老先生多禮了。」
寒暄一陣,蕭一山陣陣咳嗽,甚至都能看見他咳在手帕上的是暗紅的血,怕是真的對應蕭茉之前的那句話︰藥石無靈。
「你好好休息,明日我會安排人找大夫來給你看病。」黎塵道。
「謝王爺。」蕭一山說著,眼中清淚不斷,他的身體他自己如何不知?只是能在死前看到自己衷心侍奉的王爺對自己如此有情義,真是死也瞑目了。
也不多留,病人需要安靜,兩人走出房間。
「兩位,留下來吃過便飯再走吧。」這時蕭茉走來,說道。
「不用了。」黎塵道。
「蕭姑娘好意,我們心領了,時候尚早,我們也是剛吃過早飯,不便打擾。」袁青淡笑道。
「黎哥哥,,你們要走了嗎?」。蕭遠走來說道。他一副瘦弱的模樣,倒是與蕭一山差不多。
听到這個少年喊自己,袁青想起了袁寶,她心中一暖對著蕭遠笑道︰「小遠,我和你黎哥哥要走了,我們明天再來看你怎麼樣?」
「恩,好吧。」蕭遠點點頭,「那小遠等著你們。」
「好。」袁青對著他笑點腦袋,又轉頭看著黎塵道︰「恩,那個,我們走吧。」
黎塵看了一眼袁青,眼神之中透著淡淡不爽,我沒有名字嗎?
不管其他,兩人走去出。
「你干嘛呀?又冷著張臉。」袁青受不了他那超低氣壓了,開口道。
「自己想你錯在哪了。」他都懶得說了。
「恩,我沒有做錯呀?」袁青莫名其妙,媽蛋,勞資又做錯什麼了?罵了你?打了你?讓你難堪了?切……
「我沒有名字嗎?」。他說著,低沉的聲音連生氣都非常有磁性呀。
「哦,原來是這個。」袁青一副原來如此,恍然大悟的模樣,關鍵是她覺得並不是什麼大事,並不值得黑臉呀,「我還沒想好要在外人面前要叫你什麼,所以先用「那個」代替。」
「那個。」他的臉再次加黑,「以後不許這麼叫我。」
「那我要叫你什麼呀?」袁青道,冰塊臉嗎?
「別忘了,我們現在是夫妻。」他再次提醒他們是夫妻關系,夫妻二字咬得不是一般的重。
「那我要叫你什麼?孩子他爹?我們沒有孩子,恩,當家的?好吧,裝也要裝到底,就叫你當家的,怎麼樣?」袁青道。
「換個文雅點的。」他吐字清晰的道,語氣相較于剛才緩和不少。
「叫不出口。」她淡淡道。也是,且不說他們只是掩人耳目的夫妻,就算他們是真的夫妻,袁青也喊不出那些所謂文雅的稱呼來稱呼自己的另一半,主要是沒經驗。袁青前世活了三十多歲,都沒結婚,她現在好意思喊一個靈魂年齡比她小的人那些肉麻的稱呼嗎?
「真的?」他的語氣又冷了。
「還是煮的呢。」袁青癟了口氣,翻著白眼道。
「那天不是喊得好好的嗎?」。他輕輕說道,語氣是自然加上必然……
「我……那時不過是對別人說的。」她掩嘴,心中沒來由的使勁跳了多下。
「也可以對我說呀。」他挑眉,平靜的眼眸帶著淡淡意味。
這就是傳說中的美男誘惑嗎?看著他絕美的眼眸,她的心跳再次加快,還好沒有臉紅,「那……那你怎麼叫我的?」
「我?你想我怎麼叫你?」他頗有情意的看著她,絕美的臉龐如同傾世一笑,好看。
袁青不知吞了多少口水,媽的這冰塊臉不得不說真是極品,「你叫我名字就可以了。」她強裝淡定的說道。喊她別的,她受不了,喊她小青,她可以直接把那人廢掉。
「那你又不叫我名字?」他道。
「我……你名字太好听了,我喊不出口。」她頗為敷衍的說道。
「是嗎?」。語氣回冷,他又道︰「反正不準你叫我這個,那個的。」聲音毫無溫度呀。
媽的,真是霸道難改呀。袁青認命的點點頭。此時兩人已經走到屋前了,袁青斟酌這要怎麼喊他才是合適……真是,她活了那麼久,第一次為了喊一個人叫什麼搞得那麼糾結,難道這人越活越糾結了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