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商娘子 第六十九章   地鋪

作者 ︰ 竹筒糯米

說真的,袁青是很不習慣亂進別人房間的,除非特殊情況,此次,在她如此正常的情況下,她好意思嗎?

這個心硬如石的精明商人,竟然也會有不好意思的時候……說真的,他們來這住了一個多月,兩人都未曾進過彼此的臥房。

再三猶豫,她被他拉進了屋里。

屋內,陳設十分素靜,沒有多余的擺設,小小的屋子,一張床,一張小桌,一只小椅子,一個衣櫃,似乎就別無其它了。

袁青站在屋子里,這個風格與她很相近嘛,兩人似乎都不喜歡在自己的空間內放多余的東西,能簡單盡量簡單,不過當下最重要的問題是,他們要怎麼睡?

只有一張床……

「好吧,我打地鋪。」最後,袁青淡淡吐氣,說道。她絕對睡不慣別人睡過的地方。

「那,隨你。」黎塵淡淡道,他一般很少謙讓什麼。不過,在這里,睡床與打地鋪好像也沒什麼區別吧,這個時代沒有席夢思的。

房間內,月光暗淡,燭光微亮,袁青削瘦的身影在燭光的照映下,拉的很長,她正在打地鋪,地板是用木板鋪成的,沒有太多灰塵與濕氣,找來一張涼席鋪在地上,在涼席上放上棉被,被單,被子,躺上去,也不錯。

「好睡嗎?」。朦朧光亮中,只听得男子低沉卻又清淡的聲音緩緩響起。

「還行。」袁青答道。

「把蠟燭吹了,睡吧。」

「哦。」語罷。袁青來到桌邊將蠟燭吹滅,燭火滅,屋內只留下一片朦朧的月光。一室清寂。

呼吸聲漸勻,一夜再也無話。

次日晨,屋子內,初生的太陽透過小窗灑進來,晨光淡涼,照得屋內一片清明。屋外的母雞開始打鳴了,咯咯咯的叫個不停。這個時候,差不多黎塵也醒了,起了……

只是。在地板上打地鋪的袁青還睡得迷糊,似乎還要過半個小時的樣子,她才是能睡醒。

這個房間不是很寬,一張床一個地鋪就佔了房間的三分之二。余下三分之一來自由活動。

習慣一旦形成就很難改變。黎塵習慣于天大亮就起,是難以撼動,此時他起床穿衣。

穿戴完畢,低頭,只見睡在地上的少女,她的眼楮還在輕輕閉著,呼吸勻稱,黑發綿長。散落在枕上,青絲婉轉。少女是側著身子睡的,三月清寒,她身上的棉被裹得緊緊的,沒有半點透風的地方,除了腦袋露出來,淡紅的唇,微微輕張,秀麗嫣然。

他看著她的睡顏,清風透過窗戶吹進來,清寒闊淡。

也不知過了多久,黎塵輕輕走出來房間,也不吵她,讓她多睡會吧。這個小懶蟲……

「小子起了。」黎塵一出門,在堂屋的張老頭說道。老頭也是剛起的。

「嗯,早。」黎塵看著他淡聲的與他打招呼道。

「起了就好,袁青還沒起呀?」老頭道。

「讓她多睡會。」黎塵道。

「呵呵,昨晚沒讓人家累壞吧。」老頭壞笑的說道。

聞言,黎塵臉色黑沉,態度很不友善呀。

看到這個總是沒有表情的少年,此時臉色陰沉,老頭心中一冷,擺擺手道︰「好了好了,老頭我怕了你了,真是的,臉色那麼冷,你家娘子怎麼受得了你?」

黎塵也不理他,走出堂屋,去洗漱了。

老頭看著他的背影,老臉露出幾分別有意味的笑,心道,這小子還不好意思呢,都成了親的人了……

老頭心中暗自揣度著,隨即他起身走去廚房,廚房還是以前的樣子,沒有大多變化,只是多了可以炒來吃的東西。其實老頭每年三月半來碧連村老家,他這十多天,家里沒有米沒有菜,他都是去他佷子大同(昨天那個男人)家里蹭飯吃的。

如今,這里住了那「兩口子」,廚房也有食材,而那「兩口子」對他也不錯,他也沒有必要去他大佷子家里蹭飯,就在家里做飯吃吧,方便點。

于是老頭來到廚房,準備做早飯。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的樣子,袁青醒了,她打個哈欠,意識到這個房間還住著一個人,她抬頭望床上瞄去,床上收拾的干淨,沒有看見人,好吧,袁青承認她向來比黎塵起得晚,如今不見他的身影,他大概已經起了。

袁青是打地鋪睡的,她也不能睡得太久,以免哪個人不從窗子那一瞥,什麼情況?兩夫妻同住一間房,竟然還要打地鋪……當事人不好解釋呀。

于是,她起身,穿衣,將木板上的被單全收拾好,此時房內已經看不出有打過地鋪的痕跡,她才渡步而去。

其實袁青的頭發,發飾都很簡單,她也不用花費大量時間在頭發上,青絲亦是三千煩惱絲,一刀剪了,方便,不剪,也不需要用大量飾品來裝飾吧。簡單就好,懶得煩惱。

走到小院,只見廚房里裊裊炊煙從窗口飄出來,隨即便聞到一陣米粥的清香。難道是冰塊臉在熬粥?袁青如此想,快步走到廚房外,往里看,里面的人不是黎塵,而是老頭。

袁青對著老頭干笑一聲道︰「張伯,早呀,你在熬粥呢。」

「呵呵,袁青起來了,老頭子我無事可做,閑著也是閑著,就來廚房熬點粥,做些菜,再等會兒,就可以吃了哈。」老頭道。

「真是麻煩你老人家了。」袁青淡笑道。

「什麼麻不麻煩的?你這姑娘就是嘴甜,可惜羅。」說著老頭搖搖頭。

「什麼可惜了?」袁青不解。

「姑娘,你那副脾氣,還受得了吧?」老頭道。在他眼中,這兩夫妻,袁青性格隨和,黎塵就有些難伺候。

敢情是問我受不受得了冰塊臉呀,這個,我……「還可以吧。」袁青想了又想最後得出這個模糊的答案。

「嗯,還可以就行,這世間就是這樣,一物降一物,小兩口好好相處,日子才能過得好。」老頭點點頭,要是她受不了他,他們怎麼會成親呢?

不再言語,袁青轉身去洗漱。

太陽徐徐升上天空,淡紅遠照清淡又有些許和曦。

堂屋內,米香裊裊,桌上一個木盆中裝著顏色若清白的米粥,四碟小菜,色香味都不錯,雖是家鄉小菜,卻讓人食指大動。

三人繞桌而坐,個人面前一個小碗,碗中滿淺清粥,淡淡小菜,三人吃的卻是和諧。

「張伯,你的手藝真好呀。」袁青不由贊嘆,他做的清粥不輸大廚陳藍。

「人都老了,做了一輩子的飯,這清粥要是還做不好,老頭子我還有什麼臉面?」老頭笑道。

「張伯,您過謙了。」袁青道。

「呵呵,好喝就多喝些。」老頭道。

袁青點點頭。

飯後,袁青收拾碗筷,兩個男性生物便是沒有什麼事了。

「對了,黎塵,昨天晚上,你們說你們來村子是來開采那什麼……煤塊?」老頭道。

「是。」黎塵淡淡點頭。

「帶我這個老頭去看看,長長見識吧。」老頭道。「姑娘,你在家,為何你去就行了。」

「那好吧。」袁青道。

隨後,黎塵頗有些無奈的領著老頭朝煤礦走去。

黎塵話不多,性子又冷淡,老頭倒是個幽默風趣的人,一路上,老頭說,黎塵听,偶爾幾聲。

老頭說的大多是碧連村的事情,碧連村是他生活了大半輩子的地方,他對這個故鄉充滿感情,也正是如此,他就算搬去了秋州城也要每年三月半回來一次。

「那座山,從這里看去有點像一個羊角。」老頭指著不遠處的山峰說道,「我們都把他較多羊角山。」

黎塵順著他的手指看去,那座山頭從這個角度看去確實有些像羊角。「對了,你每年都是三月半來祖屋,這三月半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黎塵不順著他只得山頭說下去,反而是問他為什麼每年都是三月半來這里。

「小子,你這個問題問得好,為什麼是三月半來,不是八月半不是九月初呢?呵呵,你不知道吧,碧連村的那座山上有一片很大的桃花林,我老伴生前就喜歡在桃花開放的時候在山上看桃花,如今她去世了,我就想代替她去那座山上,看看桃花……」老頭慢慢說著,他似乎對他故去的老伴情誼很深。

人活在世上總是需要一個念想,老頭最大的念想就是他的老伴,他老伴生前喜歡看桃花,他也就選擇在三月半的時候來碧連村看桃花。

桃花,不懂它的人說它妖冶,其實桃花粉女敕,清麗中更艷上三分,是從容的艷麗,而不是故意捏出來的艷麗。

「小子,現在知道我為什麼每年三月半會回來一次了吧。」老頭道。

黎塵點點頭。

「好了,煤礦就在那里吧?」老頭指著前方的山壁,山壁黑黑的,有幾十個漢子在山壁上開鑿著。

「就是這里。」黎塵淡聲道。

老頭也不多說什麼,他看到一個熟人,就和那個熟人打招呼,說說談談,他大致了解,這個煤礦也許有些賺頭,否則,他們為什麼要花那麼大的力氣來開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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