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還活著嗎?」。嘆了一口氣,方知府幽幽開口。
「她被迷藥迷昏了,還活著。」陳當家道。
「趁王爺還沒她在這里,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除掉,以絕後患。」方知府說著,眼楮都凌冽起來。就算他們找個時間將袁青放走,難保袁青不會說是他們抓了她……殺人滅口,確實一勞永逸。
暗夜中燭火微涼,只見得陳當家淡淡點頭,便是別無其他。
殺死袁青,要麼將她永遠囚禁在此,一定不能讓王爺他們知道,否則,白家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為了保命別無他法。
九王府中,有人來報說︰「王爺,我們在城外的河道中兩具尸體,又在城西的那個池塘中打撈出一具尸體,都是男人。」說著,他指著自己身後剛抬來的三具尸體。
黎塵看到這三尸體,他有些印象,這三個人就是在煤礦上工作的三人……他們拉煤來和城,卻是今早被殺,而且煤礦老板袁青也不見了,這……不只是巧合吧。
大宅內,燈籠滿掛,這是大當家與其他八個當家共同居住的宅子,不是很大,卻也剛好夠住,一處頗隱蔽的地方,是地牢的入口,一名男子快步而進,兩旁皆是有大漢把手,森嚴外人難進。
一個普通的牢房,男子走進,「打開密道,把她拉出來。」冷清的話語,不帶任何感情色彩。
他身旁的手下。走到牆壁前,伸手輕輕敲擊三塊牆壁,接著機關冒出。他扭動機關,牆壁就如變戲法般,無端破出一個大洞,足以塞進兩個人的大洞。
絕對沒有人會想到牆壁還能藏人。不過這個牆壁設置精巧,完全看不出破綻。
袁青身材修長而且縴瘦,她藏在牆壁的大洞中,大洞內的空間都還綽綽有余。
手下將袁青拉出來。重重的扔在地上,隨即將機關關上。
「放了我。」袁青耨動著慘白的唇,聲音干燥無力。她趴在地上,身體似乎被灌了鉛一般,半點也爬不起來。
「哼,若是早晨你那王爺還沒有尋你。我早就已經放了你了。只是現在,他來這里尋過你,你覺得我還會放你他身邊,扇枕邊風嗎?」。男人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露森寒殺意。確實,惹不起的只有躲,既然惹不起王爺,那就只能一不做二不休了。
「我與他不是夫妻。你放了我,或許他還會饒你一命。要是我徹底消失,怕是你也不好過吧。」袁青氣若游絲,不過听到他說,黎塵來這里尋過自己,她心中還是有那麼些安慰的。
「你死了,死無對證,再加上我一口咬定,我們從來不曾見過你,他又能怎樣?」男人冷笑,「若是你還活著,你隨便跟他說一句話,只怕那才是我們的永無寧日吧。」
「你放了我,我保證絕不會追究此事。」袁青不想死,她的弟弟還在秋州城跟著她,她真的不想死。
「都到這份上了,你覺得你說的,我能相信嗎?」。男人冷然一笑,蹲子,捏住她的下巴,「怪就怪,你那王爺對你太在乎了。」是呀,要是他不在乎她,他們就把她放了,然後道個歉什麼的事情也就過了,只是他那麼在乎她,怕是讓他知道,他們那麼對她,這事只怕難了。
身為白家會的大當家,他不敢冒任何一絲對幫會不利的險。
除掉袁青,似乎就一了百了了。
袁青一點力氣也沒有,如待宰的羔羊一般,閉目,一滴清淚緩緩落下。男人蹲在她身旁,面對一只毫無反抗能力的獵物,直接用刀把她捅了,是不是有失體面,就算是殺人,方法也有很多呀……
「這瓶毒,無色無味,喝下它之後,會死的很舒服的。」男人將一個瓷瓶拿在她的眼前晃晃,他陰冷的臉龐毫無憐憫之色。殺人在他看來只是多吃了一碗飯而已。
袁青閉目待之,穿來這個世界的點點滴滴,如放電影般涌入腦海,一幕一幕,在自己臨死之際,竟然平常到令人潸然淚下。然而她記的最多的竟然不是袁寶,她緩緩睜眼,眼前的人與她腦海中的人重合了,不自覺的,淚刷刷而下,輕動嘴唇,兩個字輕緩而出,卻翩眇的不在人間,「王爺……」淚水模糊了來人的身影,如夢似幻。
她不是出現幻覺,而黎塵亦是真真實實的來到了此處。那三具尸體時,他就感覺不對勁,那三具尸體的主人初來柳州無親無故,與人無冤無仇,他們死了,單個人很難將他們殺死,在這個節骨眼,想到的第一要位自然是幫會。
而且,這個幫會似乎與賣煤的人有些沖突,之前秦煥峰被他們警醒。他也是因為賣煤。而賣煤與賣木柴,都是賣燃料,正所謂同行是冤家,他們自然沖突不斷。
「袁青。」男子看到躺在地上的女子,不顧女子此刻身上是有多髒,他來到她身旁將她抱住,很緊,就如生死一刻,他還是很慶幸的來早了一步。
「王爺,我是不是已經死了。」她幾近痴呆的望著他,虛弱的聲音幾乎微不可查。
「你這個笨蛋,竟說傻話,你哪有那麼容易死?你還活得好好的,就算你真的要死,我也要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不準你死。」他將她緊緊擁在懷中,從來不會說那麼長的句子的他如今用來跟她這麼說。
「還沒死就好。」她說著,眼中清淚又是落下兩滴。似乎輕舒了一口氣,只是淚還止不住的流著,「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沒想到在我臨死之際還能看到你,這算不算是我的福分?」
「都說了你不會死。」男子低聲吼道。
「我剛才沒有喝那杯毒藥嗎?」。
「沒有。」他耐著性子,回她。
「我掐你,你疼嗎?也是,我現在力氣那麼小,那你掐掐我,看我覺不覺得疼。」她一副虛弱病態的模樣,講起話來,竟還能惹人發瘋。
「我看你是欠揍吧。」毫無違和感,他被她氣的都快發瘋了,之前找她找得發瘋,現在找到她了,本該皆大歡喜的,而他卻被她那逗比精神氣的發瘋了。
「我都這樣了,你舍得揍我?」她慘白的唇說出這句不合時宜的話來,竟然沒有半點不和諧,反正在他眼里,她就這幅無賴模樣。
「你就是算準了,我舍不得?」他看著漆黑的眼眸劃過一絲暖意,也不等她再說什麼,他起身將她拉起,「地上涼,別一直躺在地上。」
你以為我想呀?袁青撅著嘴,慘白的臉龐竟平添幾分孩子般的可愛。
不用說,袁青都被找到了,白家會也是別想再遮掩了,之後的一切事情按正常程序走,該如何處理就如何處理。
若是袁青只是個普通人,什麼事都沒有,甚至她也不會被白家會的人抓來,但是袁青被抓,而且她的身份有些撲朔迷離,背後有兩個王爺撐腰,甚至有謠言傳,她就是十一王爺的未婚妻……
九王爺黎燁在柳州呆了將近兩年,對白家會看的不是很順眼,今次借著他們欺瞞王爺,綁架「王妃」的罪名,先是將白家會解散,把那些老頑固不合作者秘密處死,群龍無首,一群烏合之眾自然大難臨頭,作鳥獸散。
白家會在和城不復存在,將永遠成為歷史。
和城內,恢復難得的和諧狀態,至于那名方知府,他做事老奸巨猾,不留痕跡,在陳當家受死之前,立即與他的,自己的二房和離,棄他們孤兒寡母于不顧,只為保得他在柳州這個知府繼續當下去,真是人態炎涼啊。
白家會一滅,煤塊在柳州的推行便是順暢多了,當然,柳州的各種經濟也不需要受限于白家會,倒是一片自由貿易之象。
這一片祥和之象,很好。
柳州是個米田之鄉,大多平地,少有高原,糧食很多。被分封到此的是先帝的第九個黎燁,總之就這樣。
九王府中,幾個月前才舉辦一場頗盛大的婚禮,是以九王爺迎娶秋州第二美人詩秋的名義,總之這場婚禮蠻熱鬧的,能來的人都來了,作為被九王爺娶回家之人詩秋,她的爭議在熱愛八卦的人們的口中,提到的次數還是挺多的,有人羨慕詩秋,也有人說她的身份地位配不上王妃,還有人說詩秋在秋州可是第二美人,當然比第一美人也差不了多少,她被九王爺看上無非就是樣貌,她只是個平民,王爺娶她只是一時興起而已……
不管外人如何議論,詩秋現在就是九王妃,名副其實,八抬大轎抬回王府的,而且,他們兩夫妻至今還是挺恩愛的,自從詩秋嫁進九王府,九王爺也不再像以前那樣流連花叢,他的心算是收住,一顆心全系在家里的美嬌娘身上,至今,還未納妾娶二房,雖然他們成親,也才三個多月。
不管未來如何,至少他們從未後悔,現在也能稍不留意就能白頭偕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