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汐在一旁,神情頗為委屈,怎麼就感覺,自己在他們兩個面前就是個小朋友,需要人擔心照顧的哪一種?
這時一個小廝提著一個食盒頂著大太陽,快步走來。
「阿青,這太陽那麼大,你在山上也有一會了吧?我們一起喝口茶吧。」林菀汐道。
「求之不得。」袁青毫不遮掩自己的欣喜,她現在想喝水想的快瘋了。
小廝將食盒放在就近的石桌上,打開,從里面拿出一壺茶,幾碟糕點放著桌上,三個人繞桌而坐。
「自便吧。」林雲笙道。
「嗯。」袁青輕輕應了一聲,動手為自己倒一杯清茶,動作雖然不是很優雅,但極其符合她瀟灑的性子,很自然,坦率,不加修飾。她仰頭灌茶,這個姿勢和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林菀汐不相上下。
「不好意思啊,我口渴得厲ˋ害,外邊太陽太大,容易月兌水。」袁青笑著解釋她剛才灌茶的尷尬。
林雲笙在一旁倒有些納悶了,她與自家妹妹怎麼說話的風格都有些相近?月兌水是什麼意思?
不過,袁青也不至于過于失禮,她剛才口渴得厲害而已。現在又是一副古代女子的大家閨秀模樣,雖然她看起來比那些大家閨秀要玲瓏許多。
「敢問袁姑娘,月兌水是什麼意思?」林雲笙問道。這個疑問不問出來,他似乎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哥哥,月兌水是什麼意思。你都不知道嗎?就是人的身體遇到高溫,就容易產生水汽蒸發,繼而。水分蒸發得快,人體內的水就流失得厲害,這就是月兌水了。」林菀汐理所當然的解釋道。
可是她解釋等于沒解釋,林雲笙還是一知半解。
「月兌水就是缺水的是意思。」袁青解釋得更簡單。
「哦,原來如此,林某受教了。」林雲笙恍然大悟。
「林客氣了。」袁青道。這林雲笙怎麼說也是個富二代,按理他這樣的人應該比較高傲的。怎麼會如此謙謙有禮?
「哥哥,你先在這里坐著,我和阿青過那邊去看看啊。」林菀汐說著拉起袁青的手腕不問她的意思便是將她托起。更不听林雲笙的意見,直接拉著袁青走。
「這丫頭,做事總是怎麼沒規沒距的。」林雲笙看著林菀汐口中輕聲斥責,可是也不見他真的對她動怒。
一處離林雲笙較遠的地方。林菀汐拉著袁青停下了。雖然同為,但是袁青還是不太喜歡別人隨便踫她,當下也不好說什麼,將自己的手抽回,她看著女子道︰「菀汐,什麼事情,你就直說吧。」將她以這種方式拉離她哥哥那麼遠的距離來,要是沒什麼事。她會這樣「強拉」麼?
「阿青,我哥哥他不準我和子桑見面。我煩死他了。」林菀汐也不扭捏,直接將心中的事情說出來。
「為什麼?」袁青問道,按理莫子桑條件也不差呀。
「哼,我哥他還不是希望我能嫁進一個大家族里面去嗎。」林菀汐冷哼一聲,「這個時代的人還真是頑固不化,非要講究什麼門當戶對,子桑有什麼不好的?性格溫和,待人有禮,最重要,他長得那麼帥,是多少女子的夢中情人,他們既然反對我跟他在一起。」
「那你準備怎麼辦?坐以待斃?」袁青反問道。
「才不會呢,我寧願跟著自己喜歡的人過一輩子,就算這日子清苦了些,也比嫁進什麼豪門貴族和不喜歡的人相守一輩子,不知道好了多少。」林菀汐啐了一口,理直氣壯的說道。
「我是問你,你有什麼計劃才能將自己婚配的權力,抓在自己手上。」袁青淡淡說道。
「我……我也不知道,我原以為,家里就只有我一個獨女,哥哥他們肯定會對我百依百順,可是這些日子以來,我和他們正面交鋒,他們都沒有送過口,一再讓我不要再去找子桑了。」林菀汐道。
「既然你也沒什麼辦法,我們這些外人怕是也幫不了呀。」袁青擺擺手輕嘆道。
「阿青,別這麼說,到時候他們真的讓我嫁,我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他們肯定也拿我沒辦法。」林菀汐嘿嘿笑道。
「這……倒也是個方法。」袁青淡淡點頭。
「阿青,我倒是听羨慕你的。」林菀汐看著她眼前的少女,一副總是清爽瀟灑的模樣,似乎少有外力壓迫的樣子。
「哦,你看人好,人看你好罷了,我沒這個當小姐的命,我就認了,不過菀汐你要記住,你父母他們總不會害了你吧。」袁青道。
「這個我也知道,不過要把我嫁給一個我不喜歡的人,這比要了我的命,還讓我難受。」林菀汐掐著自己的脖子,縮縮肩膀,語氣有些惡寒。
「你們倆在這說什麼呢?」忽然身後傳來男子充滿磁性的嗓音,像是在探听,卻不討人厭惡。
「哥哥,這畫軒亭我也看完了,你和阿青在這慢慢看吧,我先走了。」說完,林菀汐腳底抹油逃了。「阿青,拜!」
「這丫頭,真是沒規沒距。」林雲笙再次輕罵道。
畫軒亭中,人本來就不多,林菀汐走了,就只留下袁青與林雲笙二人,他們兩個不熟,今天才有緣相聚,這畫軒亭,景色奇好,亭外白雲朵朵,陽光印眼。
林菀汐跌跌撞撞的跑下山,差點就要撞到迎面走來的男子,還好男子及時閃過身子,否則難逃被她撞到的「厄運」。
女子低著只管趕路也來不及看,剛剛差點被她撞到的人,直接頭也不回的下山了,男子也沒有打算喊住她的意思,就當剛才是個小插曲,過了就算了,他面無表情,抬腳上山。
半山腰,一處較平坦開闊的地方,一道長長的亭閣,頗蜿蜒的立在平地之上,它的外邊是一望無際的群山連綿,像是一處斷崖,花草眾多,美不勝收。
「袁姑娘,既然家妹先走了,我們兩在此處走走如何?」林雲笙道。這畫軒亭的景色,來了不好好欣賞一番,實在可惜,而且這山路也不是白走的不是?
「那也好吧。」最後,袁青點頭道,她想著,這冰塊臉可能一時半會也是不會來了,在這閑著也是閑著,還不如走走看看。
「姑娘,請。」林雲笙頗君子般對著女子說道。
「自便就好。」袁青淡淡說道,她一向對這種繁瑣禮儀不感冒,能簡單點就簡單點。
兩人在亭中慢慢走著,雖然少有交談,但怎麼看,他們都像是一對相約來此的青年男女,再加上這周圍的景色甚好,在外人看來,不可能沒有一點想法。
剛才上山差點被林菀汐撞到的男子,此時他已經來到畫軒亭的外面,他想著,也不知道袁青來沒來了。昨天他看到袁青像是與別的男人同坐一只船,剛游湖回來的樣子,他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火氣,也不跟她說具體的時間,就說今天,今天,,傍晚,完全不知道,而他像是故意來晚了一般……
沒錯,此人正是黎塵,他站在亭前,亭子彎彎曲曲,隱約得見兩個人在亭子里,緩緩散步,他漆黑的眼眸,緊緊看著那兩個人,一男一女,而且這兩個人昨天他才見過,也正是他所預想的,昨天,袁青與那個給她送來香囊的林雲笙,他們是一同游湖歸來……
沒想到,他們昨天才一同游湖,今天就一同在這畫軒亭散步了。沒來由的,他的清淡無波的眼眸此刻寒氣滔天,寬大的袖袍下,修長的手緊緊握住,手指節處都被他握得泛白了。這,就算真的不領他的意,但是和「情郎」散步能不能不要來這他們昨天「約好」的畫軒亭?當然昨天黎塵並沒有直接跟袁青說,而是借四里之口約她。
像是感覺到不遠處,一雙寒氣冰冷的眼眸看著自己,袁青沒來由的打個寒顫,趕緊回過頭,抬眼望去,亭子的最外邊站著一個高大且冰寒的男子,她看到他的那一霎,心沒來由得咯 一聲,像是從高處跌落到冰谷一般,整個身子,汗毛倒豎,她強裝鎮定,對著他五十米開外的眼眸,用盡全身力氣扯了個笑臉,好像在說︰王爺,你來了!
只是她身體都僵了,對他的冰寒,她向來不知道要如何應對,唯有裝傻,蒙混過關。
一旁的林雲笙見袁青如此,他亦是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不看還好,一看他自己都跟著冰寒起來,這位王爺,全身都是低氣壓,隱隱有種來者不善的意味呀。
黎塵站在原地,看著袁青那副夸張的笑臉,與林雲笙那處變不驚的樣子,心中怒氣夾雜著一陣醋意擋也擋不住的翻滾起來,這半山腰,閑人少來,他們兩個,孤男寡女的,敢說,他們之間沒有一點私情?
「王爺,你終于來了,我在這等了你好久了。」袁青終于回過神來,抬腳朝男子走去,語氣還帶著等了他那麼久的淡淡埋怨。似乎她絲毫沒有看到他發寒的眼眸。(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