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諒袁青是個對感情一事,比較直,愛恨分明,懶得藏著掖著的人。
「我知道了,阿青,我看得出,你喜歡他,而他也對你有意。」他淡然一笑,聲音都顯得有些無力。
「我……」她張著嘴,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俏臉竟然又有些紅了。天吶,突然有種感覺這輩子注定被那冰塊臉吃定的節奏。
要不然,她的臉也不會突然就染紅了,還好細雨蒙蒙,也不是紅的很明顯。
看她如此反應,莫子桑的心頭更是苦澀一分,抬眸,細小雨珠落上他長而密的睫毛上,令人別樣心動。「阿青,他雖然外表看起來很冷酷,可他一旦動了心,那也是一輩子都不會變的事,你和他若是成了親,他一定不會負你的。」
莫子桑雖然是個神醫,可他也算是個道士,而一個道士總有掐指一算的本領,他亦不例外。
「子桑,你為什麼說這些?」袁青喊他,聲音有些著急。
「阿青,明天我就要離開這里了,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回來,今夜,我想和你與小寶吃一頓晚飯。」莫子桑道。
「你那麼快就要走了麼?」袁青道。
「是呀,明天就要走了,阿青,你不必擔心我,我四處游蕩慣了,不會有事的。」他的臉升起淡淡暖意。
「繼續做個游醫?那你可有什麼地方想去的?」她問。
「不知道,我想我得去看看我師父。那麼多年都沒有去祭拜過他了。」莫子桑道。
「嗯,在他老人家的墳前,也替我和小寶帶個好。讓他老人家知道,我們過得很好。」袁青道。
「嗯,我會的。」莫子桑亦是點頭。
此時霏霏細雨越漸下大了,月湖畔一片朦朧。
煙雨朦朧,兩生情。
「子桑,我們回去吧,這雨也下大了。」袁青抬眼。一片青雨淡籠。
「阿青。」莫子桑拉住她的手,輕聲喚著她,他眼中卻是那化不開的濃情。「你……讓我抱抱你,好麼?」
想要擁抱她,她與他之間的距離不過咫尺,可他還是開口問她。
她先是愣住。隨即輕輕點頭。
見她點頭。他的心竟是被吃了蜜還甜,卻是心中一緊,苦澀隨即溢在心間,他張開雙臂,俯身將矮去他半個頭的她深深擁入懷中,這是他第一次抱她,面對面,心對心。光明正大。只覺她在自己懷中,那樣珍貴。珍貴到,他都舍不得用力,深怕將她弄碎。
袁青來到這個世界,她抱過的人,和抱過她的就是三個,袁寶,黎塵,與現在的他。第一次靠在他懷中的感覺,她覺得很溫暖,她竟然也不排斥他的擁抱,她輕輕伸手想要回抱他,可是手伸到他身後,她卻怎麼也沒有用自己的手回抱他……
擁抱片刻,他十分規矩的放開她,縱使,他是有多麼舍不得放開她。
說真的,袁青始終沒有伸手回抱他,他的心中到底是十分悵然的,可……他又能說什麼?
「我走了,傍晚時分,我會再過來的。」他淡笑著,趁著這茫茫煙雨,他步行而去。
這雨越下越大了,袁青還想喊他回酒樓拿一把傘再走,可他走了,她停在原地,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
「還想淋雨是麼?回去了。」不多時,袁青頭頂多了一方油紙傘,清淡的聲音在這個細雨霏霏的場景中,恰到好處。
袁青眨眨眼,又點點頭,便是走在他身旁,朝酒樓行去。
「他都走了,你還舍不得他是麼?」他看著前方,目不斜視的開口問向身旁的女子。這句話七分清淡,三分擋也擋不住的醋意。
「是呀。」她沉吟片刻,點頭答道。
「你真的要氣死我,才高興麼?」他不爽,十分不爽,身旁這個女子,擁有著隨便一句話,都能讓他發怒的特質,而她還要這樣氣他。
有時候殺人不見血,莫過于此。
「哪有?」她不解,真的,她是個不擅長對在乎她的人,或是她在乎的人說謊的人。
見她那無辜的表情,他真的要被她氣笑了,「剛才,他抱了你。」他淡淡開口,心中卻是努力壓制妒火,他是個對自己看上的東西,向來很在意。看不上的,他可以視為無物。
「這,不行麼?」袁青是真的,很認真的問出這句話。只是擁抱而已嘛。就算她這人有些潔癖,不喜歡隨便觸踫別人,但是擁抱在她的眼中,就如握手一樣平常呀,沒有什麼過于出格呀。
「不行。」他眼眸都寒了,頃刻,又道︰「家里人都沒有教過,女孩子的身體不可以隨便給別人踫麼?」
這句話,淡然中透著說教。
特麼的,說得我好沒有家教一樣。袁青不爽了,撇撇嘴,「只是擁抱而已,又不是什麼太過出格的舉動,再說子桑與我都那麼熟了,抱一個又能怎麼?」
「這次就算了,總之以後,不要給別人隨便亂抱。」他不再看她,目不斜視的走著,似乎越看她,他心中的火氣就越加重一分。
「呵,你以為我是那種人麼?」她輕聲一笑,不屑道。
「不是最好。」他依舊不回頭,語氣更是清淡。
特麼的,袁青真的好想挽起衣袖,給他一拳,順便在痛扁一頓。這誤會也太特麼深了一點了吧。
「他剛才跟你說了什麼?」他撐著傘,修長的身形,在這煙雨迷蒙中,美好得宛如一幅畫卷。
「你不是都听到了麼?」她淡淡回到,誰叫他剛才那麼說她。
「我沒興趣偷听。」他冷淡的回道。
「既然沒興趣听,那就不要問。」她還是清淡著聲音回道。
他倒是不說什麼,兩人走進酒樓,他放下傘,卻是不將雨傘關上,「我先回去了。」
「哦,王爺你慢走呀。」袁青準備跟他招手道別。
「知道了。」他淡淡回著,又來補了一句︰「多吃些飯呀,還是那麼瘦,連衣服都撐不起來。」這句話,隱隱透著幾分嫌棄的意味。
八嘎呀路,袁青心中氣崩了,「我是豬麼?」咬牙切齒。
「那就吃了睡,能長些肉,也不錯。」他淡笑著,撐傘而去。
要是,他還留在這,袁青不敢保證她會不會跟他打一架,真的……
細雨霏霏,越下越大,逐漸模糊男子撐傘遠去的背影。
月湖酒樓剛才發生了一件,較為影響不好的事情,一個女子在酒樓內,悲天淒地的哭,而且哭得很大聲,貌似她是被自己心儀的情郎甩了,還甩的那麼光明正大,眾目睽睽。
在酒樓內用飯的客人都看到了。林菀汐的面子算是掛不住了。此刻林府中,掌上明珠,富家,林菀汐悲悲戚戚的被她的貼身丫鬟扶著走進,細雨蒙蒙,將兩人的頭發沾染上細小的水珠,好似蒙上一片白,她們沒有撐傘。
「菀汐,你怎麼了?」這時林菀汐的哥哥林雲笙在大廳,剛好看到小荷扶著自己的走進,她們兩個看起來有些狼狽。細雨紛飛,兩人都差點濕透了,而一向開朗的,今日竟失魂落魄。
「哥哥……」林菀汐看到他,又是淚眼模糊,聲音哽咽著大聲喊他。
「怎麼了??」林雲笙心中一驚,忙從座位上起身走到她身前。
「哥哥。」嗚嗚,她伸手抱住林雲笙,靠在他懷中繼續哭泣。在這個世上,也許能讓林菀汐真正依靠的人只有她的家人了。其他的,都是騙人的。
男甩她,當然莫子桑並沒有承認林菀汐是他的女,好撬她牆角,當然袁青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發展到現在這一步,她也完全意外。
這世上,還有什麼事,能敵得過自己心中排名靠前的人背叛自己的事讓人傷悲?
「菀汐,別哭了。」林雲笙拍拍她的後背,又看著一旁的小荷問道︰「這是怎麼了?」
「回少爺,她……她被莫子桑拋棄了。」小荷本來說不出口,但是他問了,她不得不說,說,也是言簡意賅。
「早就說過,那個姓莫的對你並非真心,你還有一直巴巴的貼上去,現在好了,被他拋棄,他倒是輕松了,你的?在這痛哭流涕,有什麼用?」林雲笙低沉的嗓音,教訓起她來,倒也沒有過多怒氣,只是恨鐵不成鋼罷了。
林雲笙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林菀汐對莫子桑很有情意,而莫子桑對她卻是心無旁騖。同為男人,他自然明白,一個男人看到一個女人對自己如此示好,他要麼極度厭惡她,要麼真的對她喜歡不起來,否則,他絕不會對她心如止水,有禮疏離。
要知道,女追男隔層紗。男人一般都很難抵擋女人的各種引誘的。再說林菀汐也不差,而且,他們之間又沒有什麼血緣關系。
「你還說我……」林菀汐啞著嗓子,哭抑道。
「好了,別哭了,這樣的男人不值得你為他掉那麼多眼淚,以後別再那麼傻了,人家明明就不喜歡你,還要硬巴著人家不放。」林雲笙道,「小荷扶回房休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