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久欒的離開,對南楓館來說並沒有造成什麼損失,畢竟他在館內並不太紅……
有了顧宜靜給的那筆錢,秦久欒可以帶著他的去醫館,也能承擔他不去南楓館當小倌的各種後遺癥,總之,那筆錢足夠了。
日子漫過,轉眼已到六月,天氣酷熱。這天,袁青在茶樓喝茶,喝完茶,付賬,剛出門,她的身旁還跟著淇,主僕二人走在大街上,卻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陣令袁青熟悉到毛骨悚然的聲音。
果然,這個聲音被主人喊得很大聲,而且他是快步朝袁青跑來的,他的身後好像還跟著一個人,一個僕人,似乎這個僕人正在追趕他,可他像月兌韁的馬,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東西,一個勁的奔,誰也叫不住。
「少爺,您慢跑些,我們該回府了!」僕人大喊,可他的少爺並沒有停。
袁青一臉苦笑,大W@街上,她被一個男子追街過巷的大喊「娘子」,那麼多人看著,她臉皮再厚,也是承受不了,更何況她並不是這個男子的娘子!
「主子,他……就要追上來了。」淇轉頭看著求追不舍的男子,亦是一臉悲淒。
「快走!」袁青不敢回頭,她怕一回頭就看到喊她娘子的男人那楚楚可憐的模樣,到時候她真的要心疼的走不動路了。
她們身後,五十米開外,白鈺努力的跑著,且不顧眾人側目。一個勁的叫他前面的一個女子,「娘子,等等阿鈺呀!」
可惜。他的前面那麼多女子,眾人並不知道他到底在喊誰,也有知情人士知道,這個白家的家主白鈺,雖然本人心智有些不像大人,但他的娘子是誰,他們還是知道的。白鈺喊得前面,並沒有看到他的娘子秦菲芳呀,而且。秦菲芳更不會躲著白鈺,更何況他喊的那麼淒苦,秦菲芳難道都不等等他麼?
不合常理!
白鈺只是喊袁青娘子,而他並不知道袁青姓甚名誰。他只是認定他記憶中那麼模模糊糊的娘子。就是袁青的樣子罷了!
袁青與淇奔到南楓館,自認她們已經甩開了白鈺,在一個雅間內,茶都還沒喝上一杯,門外,傳來白鈺的聲音,他再在袁青,更確切來講他再找娘子!
「淇。你出去告訴白鈺,我不在這。嗯,讓他和下人出白府!下人不來,你就送他出去。」袁青嘆口氣,她真的不知道,白鈺對她的執念竟然那麼深,自上次分別已有七個月了,他竟然還沒有把她不是他娘子的事實認清楚。
原以為,白鈺的妻子秦菲芳為他生下一個女兒,而白鈺又順利當上了白家家主,那麼接下來就是一家和諧,團團圓圓,而白鈺也是一點一點的恢復記憶,然後弄清楚,袁青並非他的妻子,而秦菲芳才是他真正的妻子。
沒想到,今天,無意在街上偶然看到,白鈺竟然一點都沒有變,一個勁的追著袁青,還追到南楓館來了。
「是,主子。」語罷,淇退出,門剛來,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進來。
淇有些錯愕,不僅如此,袁青都有些驚訝,推門而來的正是剛剛窮追她們主僕二人不放的白鈺。
「娘子,我剛才那麼喊你,你為什麼就不等等阿鈺呢?」白鈺俊秀的臉龐爬滿委屈。
大街上,他不顧眾人的各種眼光,死死的追著袁青不放,這事放在一個正常人身上,都有些受不了,他的心智與念頭,也能感覺到一點委屈。
看到他那委屈的神情,袁青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麼話來搪塞他,難道說,我耳朵不行,听不到麼?
「淇你先出去。」袁青揮揮手示意淇才出去。
這個時候,白鈺的那個僕人也跑來了,他看到自己的少年家主跑到這南楓館,而且是來這里見他口中心心念念的「娘子」他面色並不太好,看著袁青道︰「姑娘,我家少爺他失憶了,我們少就在家里,他……」
「我知道。」袁青淡淡開口。白鈺的妻子秦菲芳,她如何不知?「你先出去吧,等會兒,我會把你家少爺送出白府的。」
「那好吧,少爺,小的先出去了,少還在府內等著您的,還有小小姐的。」僕人看著白鈺道。這個時候直接拉他出去,他不肯的機會很大,硬的不行只能來軟的。
白鈺對他的女兒,還是很好的,畢竟,哪位小小姐是他的親骨肉!
門被關上,雅間內只留下他二人。
兩人對坐,這一室,靜默無聲,窗外,風動,墨竹沙沙作響,袁青只是喝茶,素手弄茶,對他不冷不熱,甚至眼神都沒有看過他。
白鈺有些坐不住,他心中有些急了,他口口聲聲喊得娘子,竟然對他不冷不熱,可有可無!
「娘子,你是不是很不喜歡阿鈺?」白鈺垮著臉問道。
「你想多了,我對你什麼都沒有,何來喜歡或不喜歡?」袁青低頭喝茶,聲音清淡。
白鈺在這一刻真的有想哭的沖動,他起身坐到她身旁,想與她挨得近些,而袁青只是坐著,對他的任何動作半點不管,甚至他伸手想拉她,她都不著痕跡的避開。
「娘子……」白鈺眼眶打轉的淚水不自覺的掉落而下。
這一刻,袁青的心竟然微微痛起來了,她心硬如石,可偏偏對這個心思單純且口口聲聲心心念念喊她「娘子」的男子,無端生出一種舍不得的情愫。
似乎舍不得,他為自己哭得那麼淒涼。
「你走吧,我還有很多事要做。」袁青收斂心神,依舊冷淡的開口說道。
「娘子你不要阿鈺走好麼?阿鈺可以幫你做很多事的。」白鈺啞著聲音,第一次感受到痛心,原來也可以這麼靜默無聲。
無聲無息,卻痛到無法呼吸!
「要我說多少次,你才知道,你我並不是夫妻,那一次,在橋上牽紅繩不過是一場意外罷了,我早就忘了,你也不必要記得那麼多,忘了就好,這世間沒有什麼注定的姻緣,而且你的姻緣已經注定,那就是你在白府中的妻子秦菲芳,就算你現在不記得她,可你們之間已經成親的事實是無法改變的……」袁青素手拿起茶杯,她看著茶杯,眼神薄涼,語氣寡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