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風儀把安全季晴拉到一條沉靜的胡同,五拐七彎的,才走到一戶人家門口,這是一座平房,滇城的大部分普能百姓,住的就是這種房,門檻剛好夠一個人,前門前一個院,正陽曬下,也好在門前一小塊地方,種點小菜,或是曬點臘肉。
安季晴惻異的看著段風儀,「風儀,你帶我來這里,是?」
「走,五嫂,我帶你進去。」段風儀盈盈笑意,不由分說的拉著安季晴進去。
一男子向她們迎來,男子五官端正,幽黑的肌,眉目狹長,身板堅實,浩然正氣,最明顯的特點就是有點憨厚,他直接迎上段風儀,露著潔白的牙齒,「風儀,這是?」
「許大哥,這是我五嫂,五嫂一向最疼我,最愛我的了!」段風儀樂滋滋的說。
安季晴注意到,段風儀說的是,她最疼愛她,段風儀用這麼刻意的話說,好*像是在和男子說,也像在和自己說,她已經敏感的感覺到什麼了,然,她還沒來得及細想,段風儀已經給出了答案。
「五嫂,這是許捕快許豐,我喜歡的人。」段風儀小心翼翼的說,怯懦多于害臊。
許豐拱拱手,黝黑的臉瓖著一雙明淨,沒有雜質的雙目,「屋漏簡陋,五嫂不介意的話,屋里坐。」
許豐的神情淡定,有一股武士風氣,而不是安季晴想像中的,木訥無趣,安季晴轉身對小顏和綠愕說,「你們就在外在候著就行了。」
屋內擺設也極其簡單,中間一張方木桌子,四張椅子旁坐,另外還有幾張椅子,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許豐脆生生的說,「讓五嫂見笑了,前幾年我娘去世了,家里就我一個人,所以就越來越簡單了,如果家里有個,一定會再生氣起來的了。」
段風儀熟絡的倒了一杯熱茶,雙手端給安季晴,認真得不能再認真的說,「五嫂,我和許大哥是真心相愛的,請你喝了這杯茶,就幫幫我們,好嗎?」。
段風儀這句話,並沒讓安季晴吃驚,打見到許豐,她就猜不多猜出了事情個端倪,向來,小姐愛上窮小子,都注定是多災多難,最後還是好事難成,安季晴也看得出,許豐是個不錯的小伙子,為人踏實,只是,橫跨在他們之間的,是身份懸殊,她憑什麼有能力幫了,在段府,她向來是人微言輕,這個,安季晴想,段風儀比她更清楚,不是麼?
「五嫂,我們拉勾了,你不許反悔的,你就喝了這杯茶吧!」
段風儀急得眼眶都紅了,安季晴看著,實在是心有不忍,「風儀,你別傻了,你想到找五嫂,就想到家里會極力反對了,不是五嫂為想幫你,你知道我在家里說話的份量的,連個丫環的話都比我強,我拿什麼來幫你?」
段風儀深深的眸子看著安季晴,淚眼欲滴,「以前是,可是現在不是了,現在你看,哥多疼愛你,家里,就是哥說了算,只要你幫我們在哥面前,多說幾句話,就好了,五嫂,求求你了,你也知道,大哥那個人,什麼都站在哥那邊的,除了你,風儀真的不知道還可以找誰了!」
許豐突然跪下,「五嫂,我對風儀是真心的,只要你幫了我們,我就算做牛做馬,也不會忘了這份恩情的,我一定會好好對風儀的。」
面對許豐這突如其來的下跪,安季晴措手無策了,男兒膝下的黃金,特別是心氣高的男人,如若肯屈膝,只能證明一點,他為之屈膝的事,對他而言,重于一切,段風儀能覓夫如此,本該是好事,安季晴只好點頭,喝了段風儀那杯茶,「我只能盡力,能不能成功,就看你哥對我的情份,還有,對你這個小妹的疼愛了!」
「一定可以的,五嫂那麼聰明,只要盡力,一定可以說服我哥的!」段風儀挽起許豐,破涕為笑。
安季晴心里卷起一絲微癢,其實,她終究,也同樣一直都希望段風儀能夠有真正屬于她的幸福,至于她為什麼那麼希望段風儀幸福,她也說不清楚,可能,真的只是覺得,她和安季雨一樣,是那種值得幸福的人。
安季晴她們在許豐那里吃了晚飯才的,這頓飯是段風儀和許豐在做,小顏和綠愕在旁邊幫著,段風儀幸福的樣子,似乎是鐵定了心要跟許豐過一輩子的了。
一頓飯下來,安季情也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們的相識,相知,相惜,再相愛,應了伍子微那句話︰女子都愛英雄!
每個英雄的背後都有一個光圈,每個小姐的背後,都有一份紆尊降貴的善良,然後,她們順理成章的走在了一起。
一見,段風儀被偷了錢包,許豐做了理應是他的工作,當場逮住小偷,段風儀先傾心。二見,段風儀贈衣施銀,恰巧讓許豐踫著,兩情相悅,三見便私訂終生。
安季晴似乎明白了,原來,愛情,從來不怕落俗,許豐捉小偷,不過是他的分內工作,段風儀贈衣施銀,其實更是一件小事,小到誰都可以做,而發生在段風儀身上,緣于她的千金之軀,不曾食苦,就讓人覺得,她的這麼個舉動,那麼的難能可貴,然後,他們都給落俗的方式,套上了愛,其實,未嘗不好,幸福就夠了。
只是,要說服段府那些貪慕虛榮的,還有固執的段風涯,還有段老,安季晴覺得,要一賭,手上的籌碼太少了,只有兩點,就段風涯對她,還有對段風儀的情分。
她們四個人,一陣嘻嘻哈哈的回到段府,在門口,安季晴先叮囑大家,「家里問起去了哪里,大半天的,你們說說去還福,然後在廟里吃了飯才回來的,風儀,你之前不是幫求了個平安福嗎,就說還那個福去了,接下來的事,先讓我探一下的口風。」
「嗯,五嫂,風儀听你的!」段風儀慎重的點頭,她這一點頭,收斂笑容,就像有千斤大石壓在了安季晴的胸口,氣息難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