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再忍耐會便好了。」
一早上的梳妝打扮變裝過程,讓慕容秋楓再好的忍耐都快消磨完,兩個丫頭手腳倒是麻利,但是卻也太過麻利,處處都打理得仔細,光描眉便能描半天。
對于在臉上做文章,慕容秋楓還是很排斥的,有了婚禮那天的經歷,他實在不想進行第二次,況且這次還比那次要隆重得多。
從服下淬骨丹開始,他的眉心便沒有松開過。
「可以了,王妃,您真美。」小丫頭終于是完結了手頭的工作,輕笑說著。
慕容秋楓卻覺得她這話有些嘲諷,她又不是不知道他本來的身份,卻依然聲聲王妃王妃的叫,雖說是上官燁的命令,但是,他是男子,任何男子都無法忍受,被當做女子對待。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冷著臉站起來,眼底滿是疲倦和一絲惱火,「走吧。」
「誒,王妃小心,讓奴婢扶您吧。」身上繁瑣的鳳袍讓他幾乎是寸步難行,突然很想拋開所有的風度忍耐,大發雷霆一通。
「無礙。」有些遷怒的揮開那婢女的手,這兩個女子是上官燁派來,說是侍候他,卻應該是監視才是,這兩個女子,明顯不是普通的婢女那麼簡單。
因為她們的武功都不弱,其中一個還善于制毒,從那身上散發出來的一種幽香便可知,是常年和毒草打交道的。
兩個婢女在身後俏皮輕笑,互相眨眨眼楮,其實她們並沒有惡意,只不過都好奇這個被主子如此上心的男子是如何一個人,又覺得他有趣得緊,明明很不滿很排斥,卻還要耐著性子忍著,讓人不覺就想看看他能忍到什麼程度。
而這兩女,確實不是普通女子,而是天殺閣中的人,其中一個善于用毒的,便是天殺閣四大殺神之一的,幽香斷魂,毒殺,以毒為器,自然一手醫術也是天下聞名,這淬骨丹,便是她所煉制的。
另一個女子,是幽香的貼身侍女,也是助手。
上官燁讓她這里,一來是方便慕容秋楓的隨時變化,二來是以防萬一,這防的,自然是雲飛揚。
天殺閣出手,從沒有失敗過,但是這次下了天殺令,已經拖至半月了,竟然是連雲飛揚都沒有找到,這雲飛揚,到底還有什麼身份。
這點上官燁不打算向慕容秋楓詢問,他巴不得慕容秋楓完全忘記雲飛揚三個字。
出了院子,去到大廳,上官燁早整裝在那邊喝茶等候。
只不過是小小一段路程,慕容秋楓卻走得大汗淋灕。
上官燁抬頭的時候,正見慕容秋楓緊抿著唇走了進來,看到他一身裝扮和有些艷麗的妝容時,微微一愣,雖然這樣的他別有一番風情,美得攝魂奪魄,但是……
上官燁冷電般的目光射向隨同慕容秋楓身後的幽香,看都知道是這個搞的鬼,他明明吩咐一切從簡,就是知道慕容秋楓怕麻煩,也不喜歡那樣的裝扮。
幽香低著頭,卻是忍著笑,心里樂呵呵的,反正主子暫時也不能懲罰她。
見上官燁面色不悅,慕容秋楓以為他是等得太久,有些不耐煩了,便只能先開口,「來遲了,請王爺恕罪。」
上官燁收回目光,看著慕容秋楓,見他那眼底帶著深深的疲倦,不由心下一軟,連忙走了,伸手攬過他的腰,用內力托住他的腰,幫他減輕些壓力,口頭上卻依然漫不經心,冷冷淡淡,「無妨,走吧。」
被上官燁突然抱住,整個身子都幾乎倚靠在他身上的慕容秋楓瞪大眼楮,身子僵硬,「王,王爺。」
上官燁挑眉,微微一笑,側頭曖昧的靠近他耳邊,輕聲說道,「記住,你現在是本王的新婚妻子,本王的愛妃,別讓人看出什麼了。」
「可是,現在還在王府。」慕容秋楓抿了抿嘴,頗有些咬牙切齒,婚禮那天被報來報去,還可以說是他不知情,但是現在……
他只覺得別扭之極。
「王府又如何,人多嘴雜,也一樣,走吧。」上官燁聲音冷了下來,透著幾分不耐,帶著她便走。
慕容秋楓只能咬咬牙,配合他。
豪華的馬車停在王府門口,看著馬車,慕容秋楓稍稍松了口氣,有種已經走到盡頭解放了的感覺。
但是腰間一緊,身子突然就這樣被打橫抱了起來,然後還沒等他回神便已經被上官燁抱進馬車中,坐在了柔軟的軟榻上。
一雙眼眸中滿是羞憤,死死的瞪著上官燁,「王爺,下次請不要如此獨斷專行。」他是真的生氣了。
他是好脾氣,不是沒脾氣,會忍耐,不是說他不會爆發,整個王府差不多都知道他的情況,就算現在這樣身不由己,但是作為一個男子漢,卻總如此被當成嬌柔的女子對待,本就臉皮薄的他怎麼能忍受得了。這對他來說,完全是一種侮辱。
終于不再裝了麼,小家伙。
看著慕容秋楓如一只終于被惹怒的小獅子,沒有了冷清冷靜與疏離,上官燁心情更加好,但是面上神色卻不變,只是挑了挑眉,手依然放在慕容秋楓腰間,「怎麼,難道本王想做什麼還需要先向你請示不成。」
如此冷硬鋒利的話,讓慕容秋楓頓時啞然,是呀,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爺,他又憑什麼能讓他做什麼。
心中有些委屈,又有些酸澀,眼眸發酸,卻是倔強的轉頭,再次冷臉對之,心中卻越發的迷茫,難道他的一生,便真的只能成為一個傀儡了麼。
看他如此模樣,上官燁心中一緊,自覺做得太過了,嘆了口氣,有些不舍的收回手,端坐于一側,閉上眼楮假寐。
腰間突然失去的溫度讓慕容秋楓身子一頓,不覺的側頭看向已經閉目的上官燁,看著那面無表情的冷臉,自嘲一笑,剛剛那手上的溫度離去,竟然讓他有些悵然若失的感覺。
上官燁時而溫柔時而冷漠的態度讓他感覺到迷茫,見識到他的冷漠冷厲,他便越想要以前那樣的溫柔和溫暖,但是他也知道,那都是妄想了,怎麼可能,在他如此傷他之後,他還能平心靜氣的對他便已經很不錯了,他還在奢求什麼。
此刻的他,並不知道,自己的心,自己的感情感覺,已經在慢慢的偏離軌道。
溫柔與冷漠,兩種的對比,前者便更如毒藥一般,慢慢的侵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