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媽越發的氣氛,「哎呀,你還真……厄……」突然,只听一聲 嚓脆響,那大媽的聲音也到這里啞然而止。
床上的似乎也什麼異常,頓時睜開眼楮,側頭,卻那大媽瞪大眼楮,身子已經軟軟倒下,顯然死絕了,而她身邊,正站著一個黑衣蒙面人。
女子靜靜的看著他,不靜不燥,好似在看死人一般,眼中無悲無喜,全是死氣和灰心絕望。
黑衣人打量了她好一會,才突然開口,「你想不想離開這里,想不想報仇,想不想為自己討回公道?」
一連三個想不想,讓女子猛然瞪大眼楮,原本死氣沉沉的眼楮瞬間回光返照抱爆發出異樣的光彩來,卻也因為這一動氣,便咳嗽不停。
黑衣人把一個瓶子丟到她被上,冷淡的說道,「若是想,願意以後听從我的安排,便喝下這個。」
捂著嘴咳嗽,側著頭努力的從被子中伸出手,顫巍巍的抓住那瓶子,壓抑的忍住咳嗽,毫不猶豫的打開瓶子,也不管里邊是什麼,便喝下去。
黑衣人冷漠的看著他,「你就不擔心里邊是控制你的毒藥。」
藥一喝下去,女子也不咳嗽了,听了黑衣人的話,不由僵硬的扯了扯臉皮,想露出一絲冷笑,暗啞著聲音道,「若能讓我得償所願,哪怕化為厲鬼又何妨。」
「哦,那麼你想做什麼?」
「我想……我想要上官燁和慕容秋楓不得好死,我要樂音後悔終生。」雖知道被利用,恨,恨得心麻木,但是對樂音,畢竟還是有那麼一份愛存在,她最想做的,是去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利用她,最後還對他不管不顧。
黑衣人听著她猶如厲鬼索命的話滿意的點點頭,在听到最後一句話,特別在听到樂音的名字時,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
深夜,大雪飄飛的夜晚,軍營突然火花四起,一處大帳著火,而因為風,連著好幾處大帳也著火,頓時死傷無數,而火源,便是哪出最先著火的大帳,經巡夜士兵說,是那軍妓所住的大帳,而也確定,那軍妓已在火中喪生。
那軍妓,便是那次設計慕容秋楓失敗被上官燁送來做軍妓的宋驪歌。
可以說,這次放出去的,確實是一個厲鬼,一個恨意滿懷的厲鬼。
……
院子中,白雪皚皚,四處一片蕭條。
慕容秋楓走進院子,心情越發的沉重,似乎也被這蕭條陰沉的環境給影響了,不由微微眯起眼楮,看著一院的寂靜,心中感慨萬千。
這是他自大哥慕容灝死去後,第一次到這里來,不是他不擔心,也不是他不關心,只是不敢,不敢。
「六。」正端著盆子要進來的丫鬟看著站在院外的慕容秋楓,有些驚訝的叫出聲,隨後微微一喜,「是來看相爺和麼,正好,相爺這些日子都不怎麼進食,可有何辦法?」
慕容秋楓眉心高高皺起,他自然知道這里的事情,這也是他一直沒來的原因,大哥的死,那天他便下令封口,誰都不能告訴二老,可是紙終是包不住火的,無論如何,事實總要說出來。
如今案子破了,大哥的尸體卻是不能收回來,他無法向二老交代,又怕刺激了他們,猶豫了兩天,完全想不到萬全的法子。
今日本也只是來看看,卻听丫鬟這麼說,心中又沉重不已,或許他做的根本就多余,以父親的睿智,又怎麼會猜不出發生了什麼事情呢,而娘……
他深深嘆了口氣,從丫鬟手中接過臉盆,「我來就好,你先去準備些吃食把。」
「是。」丫鬟把臉盆交給他,頷首退下。
慕容秋楓端著那冒著熱氣的熱水,漫步進入院子,向中間的房間走去。
此刻中間那屋子,大門正敞開著,兩個中年人正在門口嘩啦啦的掃雪,見到慕容秋楓,都微微驚訝,隨後連忙行禮。
如今慕容秋楓在他們眼中,可說已經是相府的主事人了。
慕容秋楓點點頭,走了進去。
卻,本應該在床上躺著的人竟然坐在書桌後,閉著眼楮,那一眼,讓慕容秋楓心里泛酸。
原本朝氣正盛的父親,僅僅不到半月的時間,竟然已經銀絲刺眼,滿目滄桑,面帶無力無奈,對一切灰心的感覺讓人心不覺的發沉。
慕容秋楓張了張口,啞聲喚道,「父親。」
慕容邢微微抬眼,有些渾濁的目光微微失神,隨後才慢慢聚焦到他哪里,似乎遲鈍了很多,看了好一會才沙啞著聲音淡淡開口,「哦,是楓兒啊。」
他的聲音和情緒都很平靜,卻平靜得感覺到了死氣。
慕容秋楓心下更是擔心,已經了然,知道他肯定已經知道大哥的死訊了,他輕輕點頭,端著臉盆放到架子上,隨後把泡熱的毛巾拿了出來,小心的弄干,走,「父親,深冬多寒,您傷未好,還需多留意,一些瑣事,不如便交由孩兒處理吧。」
慕容邢平靜的接過他遞的熱毛巾,敷了敷臉,並沒有說什麼。
慕容秋楓轉頭看著桌子上的東西,卻看到一本正攤開的奏折本子,上面斷斷續續的寫著字,旁邊還有幾本,而上面的內容讓慕容秋楓心下一跳。
慕容邢拿下毛巾,遞給他,卻他正吃驚的盯著桌子上的奏折,便伸手把那寫了一般的奏折收起隨手扔到一邊和那幾本散亂的奏折一起,顯然都是作廢的。
慕容秋楓這才反應,連忙接過毛巾,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麼,轉身便要去放好,那奏折上,竟然是辭官書。
「你……大哥的事情,如何了?我要听真話。」慕容邢突然開口。
慕容秋楓放毛巾的手微微一僵,指尖觸及那熱水,明明是熱的,他卻覺得很冷。
「楓兒,為父知道你是為了我們好,可是,事情總要面對,為父還沒有脆弱到連一個現實都不敢去面對的地步,說吧。」
慕容秋楓微微垂頭,深深吸了口氣,轉身看著父親,「案子已經結束,奸細已經落網,正等皇上發落,燁……王爺也正處理這事,而大哥……大哥的尸首,是孩兒無能,按律法,無法領回,甚至連牌位,也不能署名。」
慕容邢閉上眼楮,神情平靜,但是眼角卻微微有些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