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紫 第九十五章

作者 ︰ 甜冪柚子

蔣氏听到他們說完這句話以後,瞪大了眼楮,微微張開嘴看著薛洛、李真珠和趙長樂三人。但心中卻是十分恐慌。雖然她沒多問,但是她知道是碧玉做的。但若是碧玉被發現了,他們一定會查到她頭上來的!畢竟碧玉是她的貼身侍女。

這可如何是好。可他們是如何知道的?

碧玉听到這話,心里卻是比蔣氏還要慌張,心里撲通撲通地跳著,但怎麼也掩蓋不了自己耳根發燙的事實。

李真珠捕捉到了這個瞬間,湊上去對長樂和薛洛小聲地說︰「玉嬤嬤耳根通紅呢。」

蔣氏震驚地看著他們,轉過頭對碧玉說︰「碧玉,這是怎麼回事?」

長樂自然是看到了碧玉的臉色。她站在一旁眯起眼楮看著她們,像個沒事人一樣打算看好戲,看她們怎麼演好這出戲,既然已經捅破了那層紙,她倒要看看,她們要如何掩飾內在的腐爛。

而薛洛則是不敢,玉嬤嬤怎麼會做這等齷齪事。若是玉嬤嬤做的,那必定和主母有關系。若真的是主母做的這件事,那才真的讓他大跌眼鏡。雖然在別人口中的主母是心狠手辣,惡毒的,但主母一直待他很好,他也未見過主母對其他人怎樣。所以他既要帶這兩討回公道,也要讓自己心里有個譜。

蔣氏對碧玉使了一個眼神,碧玉立馬從蔣氏背後跑上前來,跪在蔣氏面前,狡辯道︰「不是奴婢做的!那個丫鬟一定是在瞎說!自己死了還不瞑目要拖著我下水。可見她是有多惡毒!」

長樂冷哼一聲,到底是誰惡毒?

而蔣氏則看了一眼那三人和跪在眼前的碧玉。說︰「這件事就算了吧,小小丫鬟不足掛齒。之後好好安頓她。讓她瞑目便可。」

碧玉在一旁襯和著︰「是啊是啊,娘娘說的是。」

薛洛厲聲道︰「若是此時就如此算了,那之後還有更多人枉死冤死!」

薛洛向來是一個不沾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的,但向來是一個我行我素卻工公正公義大公無私之人。

此事不能這麼算了!

這要是傳出去,丟的可是榮國公府的臉面。蔣氏畢竟作為榮國公府主母,也想到了這一點,于是拉過薛洛,在一旁小聲地說著什麼。

長樂笑著看蔣氏,自然是說一些︰「這件事。你不說,她們不敢說,沒人知道,榮國公府還是一個干淨清淨適合學習的環境。」

李真珠悄悄地說︰「你看蔣氏那副嘴臉,做賊心虛啊。」碧玉離她們不遠,而李真珠也不小聲,于是就傳入了碧玉的耳里。碧玉猛地轉過頭瞪著她們,卻不敢說一句話,甚至一個字。

李真珠看著碧玉滿臉通紅的臉卻不敢。頓時笑了起來,卻也不敢大笑。長樂拍了她一下說︰「別鬧。」

這邊正斗得熱火朝天的時候,蔣氏和薛洛那邊,薛洛卻提高了聲調說︰「不能這樣!若是這樣。對那丫鬟多不公平。」

蔣氏道︰「你不是一貫不管這些的麼?」

似乎是戳中了薛洛心中的重點,薛洛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蔣氏,眼里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他倒也不慌不忙,緩緩道︰「老。你身為一個榮國公府主母,竟如此護短。實乃榮國公府之恥。」

這話說得便有些重了。

蔣氏眼里多了一次憤怒,她看著薛洛。沒想到她的薛洛現在竟能如此和她這般了!看來那個趙長樂還真是有能耐。蔣氏的眸子一緊︰「子清啊,自上次那個趙長樂在芙蓉宴上你就這般護著她,現在更是能和我頂嘴了。依我看,該鏟除的人,是那個趙長樂吧!」

薛洛本想頂嘴,轉頭一想,那畢竟是主母,怎麼說也不能讓她失了面子,于是他站在那里,也沒有動,背對著她們,慢慢開口:「主母,我希望您能明察秋毫,平等待人。」

蔣氏卻是不依不撓,覺得既然薛洛對于她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既然他都這般因為一個野丫頭來找她,那她必定也不需要客氣。況且那趙長樂和女官趙長樂實在是像極了,連名字也一樣,她怎麼會不恨?

蔣氏說:「那子清你的意思是我不公平待人嗎?」。

這種反問的問題,誰都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她的暗語只是:「這是榮國公府!除了國公以外她才是這個府中最大的人,就算你是女皇器重的人那又怎麼樣,在榮國公府還是要分人,看臉色行事,你不會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吧?」

薛洛明顯的愣了一下,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說什麼好,被蔣氏的伶牙俐齒給反駁回去了。

長樂在一旁卻笑了,不愧是榮國公府的主母,她終于是知道了國公為何這麼久了,卻只有她蔣氏一個女人了。

這女人,可比張紫兒劉芙兒難對付多了。長樂也本是不願讓薛洛牽扯進來的。剛才蔣氏也說了,他從來不插手這種事,這次……卻要為了她而破例。

長樂感到有些對不住薛洛,于是眼楮一轉,不懷好意的笑著。

薛洛有些納悶地看著長樂,還未等他問出口,蔣氏就搶先一步,道:「你這個妖女,還有臉笑。看著你一副清純天真的樣子,卻是個滿肚子壞水的賤貨。」

長樂沒有動怒。哦?妖女?滿肚子壞水的賤貨?要不是你榮國公府心機太多,她怎麼會陷下去?也許她和她的真珠現在能安逸快活地過日子呢。

反倒是一旁的李真珠忍不住,她最見不得別人欺負長樂,她看著蔣氏,「老,您這樣詆毀人可就不好了吧?再說了,長樂到現在可一句話都沒說。」

正當碧玉慶幸自己不用被罰,不用被處死的時候。她看到李真珠正在看她,隨後李真珠繼續向蔣氏說:「你看我們是不是跑偏主題了?現在是你的貼身侍女謀害人。為何問題要推到我家長樂身上?」

長樂听到「我家」這個詞的時候,心里頓時暖暖的。真珠總算是不把她當外人了。

若是李真珠知道長樂這樣想的話。必定會拍著長樂的頭說:「我何時把你當外人過?」

此時正在高興的長樂,卻不知,就在她的旁邊,碧玉早已氣氛得說不出任何話,她只敢對著蔣氏一個勁的說:「奴婢沒有,奴婢沒有,奴婢沒有………是她們誣陷奴婢。娘娘您可要為奴婢主持公道啊。」

蔣氏想,至少要護著碧玉些,若是實在力挽狂瀾也無用了的話。就把她踹開吧。她蔣氏身邊從來不需要一個被別人揭發過有黑背景的人。

而碧玉心里卻一直覺得蔣氏必定會救她,卻不知蔣氏心里早已對她有了是留是走的結論。

長樂慢慢的走到碧玉旁邊,蹲來,看著碧玉,話卻是對蔣氏說的,她緩緩開口:「,我上次可是親眼看見,親眼看見玉嬤嬤和凝兒在後花園的東南角拉拉扯扯。听說那地方極其隱秘。」

蔣氏和碧玉同時震驚,蔣氏想著。她趙長樂怎麼會知道那個地方?難不成……她之前的所做的事她……都看到了?

而碧玉心里更是又懊又悔,她那天看到的人影,原來就是趙長樂!為什麼她當時不追究到底呢!真是……

長樂卻又笑了,笑得卻一點也不尋常。李真珠問:「長樂。我怎麼不知道?你為何不告訴我?」

蔣氏很快地捕捉到了這個空隙,回駁道:「呵,趙長樂。李真珠不是你最信任的麼?為什麼這件事你不告訴她?難道你不信任她?亦或者你說的全是假的?」

長樂抬起頭,開始看著蔣氏。眼里的笑意卻沒有褪去,真是個難對付的女人。不得不說,她也真是聰明,說這話,不就既挑撥了她們的關系,又能輕松地幫碧玉洗白?

可長樂和李真珠之間的情誼哪能由別人指指點點的?

李真珠也明白了蔣氏要做什麼,于是說:「我們之間沒你想得那麼脆弱。」

若是她李真珠听信了蔣氏的話,她才是真的傻!

長樂見到李真珠這樣,心里暗自嘆了口氣。然後從衣袖里模出一張紙條。這紙條是凝兒死的時候手里攥著的,上面還有凝兒那已經發臭了的血,于是周圍滿滿的都是腐臭的血腥味。

蔣氏嫌棄的看了一眼趙長樂手里的紙條,剛忍不住讓長樂趕快拿走。就看到碧玉像瘋了一樣撲過來,想要搶長樂手中的紙條。

長樂早就料到碧玉會這樣做,身手敏捷得往後退了幾步。于是碧玉撲了個空。她趴在地上,抬起頭,滿臉憤怒,眼楮里充斥著對趙長樂的恨意。

李真珠走過來,拿起那張紙條,在空中晃了晃,「喲,這不是凝兒的遺書麼?」

碧玉自然知道那不是遺書。那該死的奴隸竟敢欺騙她!在最後的關頭竟然給她留了這一手。既然你這樣了,就別怪我不去出錢養活你那貧窮的家了。

碧玉這樣想著,長樂又把紙條拿了回來,對著蔣氏說:「,你可看好了,我可不是無憑無據就瞎說的人。這是那個冤死的丫鬟,也就是凝兒在死前留下的紙條。」說完就把紙條遞給蔣氏。

但蔣氏卻看都不看一眼,說:「不必拿這種東西忽悠我。」隨即轉向碧玉的面前,居高臨下地問她:「碧玉,此事可真?」

為了不牽扯到自己,只能裝,裝不知道,裝局外人,裝聖母。

碧玉看著那張帶著血色的紙條,既然已經瞞不住了,那就博取同情吧,說不定這樣還能挽留些什麼。

碧玉隨即哭哭啼啼起來。這演技也真是好,剛听到聲音,就看到她眼淚掉了下來,哽咽著聲音道:「娘娘,其實……其實是奴婢做的!」

長樂知道她會耍花招,于是也就等著她說,看看她還能說些什麼來。

「奴婢,奴婢知道自己被仇恨沖昏了腦袋,但真的太像了,趙長樂和從前的女官趙長樂。」

這下長樂有些懵懂了,她能猜到所有事情,卻唯獨不知道這件事。上次春喜拉著她喊「大人」的時候她就有點覺得不對勁。若是一個人認錯還好,可兩個三個都認錯了,這就有點讓長樂模不著頭腦了。

碧玉繼續抽泣著說:「當初那女官趙長樂責罰奴婢,奴婢之後落下了病根,直到現在,這腰間太用力還是會有疼痛的感覺。于是奴婢看到現在的趙長樂,心里懷恨在心,就去店鋪里買了砒霜,之後……」

站在一旁良久的薛洛看到這一幕終于是忍不住說:「長樂……要不這件事……」

算了吧還沒說出口,李真珠就對薛洛說:「薛郎君,這件事你不要插手,畢竟長樂什麼人,你也很清楚了。」

薛洛猶豫了一下,終究是點了點頭。

長樂想,好一個能干的蔣氏,身邊又又有一個如此會編故事的侍女,她碧玉不如去做李清照得了。

碧玉原以為她這番話會博得她們的同情,但除了薛洛,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幫她,而薛洛,卻也被李真珠說服。

碧玉看向蔣氏,希望蔣氏一開口就說:「碧玉,真是苦了你了。看碧玉如此可憐,這件事就算了吧……」

但事實上,蔣氏只是看了她一眼,冷冷的開口:「既然這樣,那我也不能心存包庇,若是蓄意袒護,日後眾人效仿,這榮國公府該成個什麼樣子。」

然後又怕碧玉把她抖出來,然後迅速地說:「來人,將碧玉拿下,我榮國公府容不下做過此等齷齪之事的人。凝兒怎麼死的,你就怎麼死。」

長樂冷哼一聲,齷齪事,難道你蔣氏做得還少麼?

侍衛很快地進來,拖走了碧玉,碧玉剛想指責蔣氏,蔣氏卻在她的耳邊輕聲說:「放心,你的一切,我會打點好。」

碧玉這才住嘴,乖乖被侍衛拖走。

見狀,長樂拍著手說:「不愧是榮國公府的主母,做事干淨利落。」隨後三人就離去。

蔣氏剛想說:「那是。」話到嘴邊,卻發現趙長樂是在諷刺她!

蔣氏看著趙長樂的背影,手里的手帕攥了攥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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