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佐將坑爐上的燒水壺拎起,又拿出兩只陶土杯,倒滿了它們。
「喝口水吧。」
它說道,將一只陶土杯遞給比企谷。
比企谷接了,完全感受不到熱量,明明里面的水看上去是熱的。
但只是看了一眼,他就移不開目光了。
茶水在蕩動,然後隨著蕩動,卻顯示出了畫面。
比企谷看到了一個破碎的護身符。
他認得這個東西,那是他在那一夜戰斗時所佩戴的荷魯斯之眼。
但很快,畫面就消失了,只剩下茶水。
「這是……」
他看向須佐,露出詢問的目光。
「小把戲而已,用嘴巴說的話太麻煩了,不如讓你喝下去。」
只是稍微猶豫了一下子,比企谷一仰脖子,將杯中茶水喝盡。
完全沒有什麼味道。
但正這麼想的時候,腦海中浮現出了畫面。
那是一片廣闊的,沒有盡頭的天空,充斥著大風,下方的大地十分荒蕪,並被陰影所籠罩。
被陰影所籠罩的大地上,**出一段干涸的寬廣河道。
下一刻,天空中出現了太陽。
但太陽並不是自己出現的,一頭身軀無比龐大的牛,用自己的雙角,托著它,漸漸升上天空,太陽的光芒揮灑在大地上,將它染上了一層金色。
地平線上,也涌現出白色的水線,那是崩騰中的洪水,洪水以驚人的速度沿著河道席卷而來,如同一把利劍,將金黃大地分成了兩半。
忽然,天的另一邊出現了灰雲,帶著雨水壓了,很快就將太陽的光輝遮蔽。
天空中的巨牛見狀立刻發出了渾厚有力的呼聲,它擺動身軀,將灰色的雲層一次又一次驅散,使太陽的光與熱再度覆蓋大地。
而比企谷看到的最後一幕,便是自灰雲中沖出了一道虹光,貫穿了巨牛雙角所托的太陽。
之後他就醒了。
隨著茶水進入自己身體的力量已經全部消失了,眼前只有似笑非笑的須佐,以及坐在它身邊,氣鼓鼓的惠那。
「這就是你要告訴我的了?」
比企谷皺起眉頭,心中很是不滿。
這算什麼?跟他打啞謎?
這哪兒像是要人幫忙的態度。
「就是這些了。」須佐點點頭,「別這麼看我嘛,我能告訴你,已經全部告訴你了,剩下的我也沒辦法呀。」
真是狡猾的家伙!
不過,這家伙到底也是個神,大概也只能做到這個程度了。
「為了表達我的歉意,這次就讓惠那跟著你怎麼樣?」
「哦?」正打算起身的比企谷疑惑的看。
只見對面的老家伙正對自己露出非常猥瑣的笑容。
啥意思你這……
「別看她傻傻的,但不管是什麼方面,都很有用的哦。」
麻煩你別笑了,看不下去了……
「爺爺你為什麼笑的這麼奇怪!」清秋院惠的臉已經完全漲紅了,結結巴巴的企圖表達自己的意志,「請不要用這種奇怪的說法!」
「哎呀,有什麼關系,反正你遲早要嫁人的。」須佐大大咧咧的一揮手,「再說總是被混蛋小孩用這種傻逼的叫法稱呼我,報復一下也是可以的。」
「如果你們要拍家庭倫理劇的話,請先送我好麼……」比企谷站了起來,「這種片子我家妹妹天天看,還非得拉上我實在是受不了,我可不想在這里也看一場。」
現在可沒心情管這些。
得趕快弄明白那些畫面是什麼意思才行,尤其是最後的那個畫面,給他一種很不詳的感覺。
「沒錯,趕緊出發吧。」須佐一個勁的點頭,「至于你同族的消息,惠那那邊會盯著的,來了就會告訴你。」
果然還有其他的弒神者,不過這倒是意料之中,不會有什麼驚奇了。
至少那個一直在找神想要PK的老爺爺,是一定會的吧,這麼大的動靜,瞞不過他,他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想到這個,比企谷覺得有些不爽,畢竟這是自己住的地方,這些家伙一個接一個的,都是隨隨便便的就給他跑。
「知道啦。」
另一邊,惠那嘀咕著,走了。
「那麼,請魔王大人挪步咯。」
「還廢什麼話,就這兒了。」比企谷不耐煩的在惠那的驚叫中將她直接拉進懷里,「趕緊的,把你那刀子拔出來干事。」
說完,他「啪」的一下打在惠那的**上。
嗯,手感果然很好。
「……」
惠那的眼楮瞪的老大,一張小臉紅的可以滴血了都,她似乎不敢相信比企谷居然一副好像經常對她這麼干的樣子就這麼干了。
「拔刀呀。」比企谷瞪了她一眼,「是不是要再來一下。」
盡管這麼說,他實際上又打了——看,把太多的節操扔掉一點其實也不是那麼難。
而又挨打了惠那,似乎也終于完全明白自個兒的處境了……
她飛快的拔出神刀,插在地板上,快速的以莊重的神態念道︰「知波夜夫流宇遲能和多理邇佐袁斗理邇波夜祁牟比登斯和賀毛古邇許牟吾祭神者不有大夫認有神好應祀。」
嗯,如果聲音不是那麼發顫的話,就更莊重了……
兩人的腳下迅速被黑暗所覆蓋,然後兩個人都這麼沉了下去。
「比企谷八幡呀,最後給你一個建議。」看著兩人漸漸下沉的須佐,忽然說道︰「因為不順從,所以在神話中原本是同伴的我們,也可能會變得關系不好,如果可以利用的話,就不必客氣。」
他這句說完,比企谷已經看不到它的身姿,因為他和惠那已經完全沉入了黑暗之中。
絕對的黑暗,什麼都看不到。
不過還是能夠清晰的感受到惠那柔軟的身軀,已經被自己摟住的縴細而有勁的腰肢。
直到光明重現,清秋院惠那都沒有再發出一點聲音。
比企谷又回到了自己的客廳。
很自然的,他抽回了摟在惠那腰間的手。
「那麼,惠那先走了。」
神刀的巫女低著頭,盡管看不到臉,但比企谷還是可以看到她的脖子都紅了。
至于是不是憋氣憋出來的,那就只有她自個兒才曉得了。
不過,比企谷是不會跟她客氣的。
那種「哎呀急啥,留下來再喝杯茶嘛」之類的話是肯定不會說的。
「嗯,後面的事情,就麻煩你跟進了。」
他一副「你不用太客氣」的表情,對惠那揮揮手,就轉身回房間去了。
恩,看書的時間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