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飛龍剛回過神來,突然發現輕禪正盯著自己,二人目光一觸即分,各自尷尬。
「我怎麼覺得……覺得……」懷志遠話還未說完,人就一頭栽進了桌子下面。
「糟了……」李長空吃得相對較少,也只冒了兩字兒就步了懷教授的後塵。
秦教授早已不知不覺地沒聲息了,王大富則帶著滿臉的幸福,直接陷入昏迷之中。
黃飛龍雖然抗藥性較強,可此時看到三人一個接一個倒下,看向輕禪,也發現她瞬間變成兩人,再下一刻,自己也變得神智迷糊了。
輕禪也沒想到南宋村居然還敢在飯菜里下藥,而且還是無色無味的那種,連自己也沒吃出來,她堅持了片刻,才不忘形象地趴在飯桌上,如同臨時小睡一般。
「哈哈。」村長老頭知道幾人感知敏銳,不敢埋伏在屋外,等了一個多小時,估計藥效發作了,才借故進來察看情況,當他看到大家全都無聲無息地昏迷了,頓時忍不住哈哈大笑,他跑去翻翻這個,看看那個,確認真的都昏迷了,才再次發出幾聲穿雲破月的大笑聲。
「都進來吧,將他們全都綁起來,對了,這兩個人,必須得送到寒室里關起來,不然他們出來,我們就要糟殃了。」村長沖幾位村里壯小伙子吩咐道。
幾人說做就做,很快就將他們五花大綁,分類處理,南宋石在村長的吩咐下,將三位手無縛雞之力的教授和稍有點力量的王大富捆在一起,簡單隨便地關在一間柴房,派上兩人看守,而對于輕禪和黃飛龍,則是直接送往南宋村村尾的地底寒室中。
寒室,顧名思義,就是陰冷潮濕的苦寒之地,南宋村的寒室,打他們的祖輩初臨此地,就一直存在著,一共兩間,每一間都深達十米,四壁光滑如鏡且堅固異常,頭頂僅有的一扇小天窗,也是世間罕見的寒鐵鑄造,絕對是用來關押高手的最佳囚牢。
南宋石本打算將輕禪和黃飛龍各關一間寒室的,可是,在押往寒室的過程中,不知怎的,輕禪的小手居然不知何時抓住了黃飛龍的胳膊,任他們如何使力都分不開,雖然阿狗提議鋸掉黃飛龍的胳膊,但南宋石謹尊村長的吩咐,不敢將二人得罪太死,于是,只得將他們關進了一間寒室里。
二人剛一被投進寒室,輕禪就睜開了明亮的眼楮,先前她並未陷入昏迷,否則,一旦陷入真正的昏迷,師傅種在她身上的醉魂香同樣會發生作用,將試圖靠近她的一切人禽全部放倒。
不過,由于涉世未深,她的防犯之心也是不夠,所以也中招了,如今的她,不僅全身乏力,而且精神力也無法集中,只能乖乖地陪著黃飛龍,尋找更好的機會了。
黃飛龍體質本就不同常人,雖然中了不知名的迷藥,還是在半夜時分,悠悠醒轉了過來,頭頂清冷的月光撒下,他看到輕禪正微蜷著身子,靠在自己的肩上酣然入睡,而自己則靠在冰冷的石壁上。
以黃飛龍的體質,在這樣的寒室里,也覺得陰冷無比,于是,他心念微動,努力凝聚精神力,試圖弄出一點小火苗取取暖,才發現,這鬼地方居然感知不到任何一點火元素,精神力輻射出去,全是寒得顫牙的水元素。
黃飛龍無奈,感受到輕禪手腳冰涼地依偎在自己身邊,索性緩緩地將她摟進自己的胸膛,互相取暖,總比兩個人一起凍死的好。
輕禪之前中了迷藥,早已困倦無比,全憑著一股頑強的意志,讓自己保持著些微的清醒,此時黃飛龍一動,她自然馬上醒了過來。
「醒了?別動,就這樣,挺好,暖和。」黃飛龍察覺到輕禪的掙扎,壞笑著。
輕禪心里盡管氣惱,還是乖乖地任由她摟著,誰叫自己也覺得冷呢。
「我們怎麼會在這里?」黃飛龍見她不掙扎了,才開始步入正題。
「飯菜里被人下藥了。」輕禪簡單回答道。
「其他人呢?」黃飛龍問。
「大概關在其它地方吧,如果也關在這里,以他們的身體狀況,明天起來估計要凍成冰雕了。」輕禪說道。
「是不是覺得有點冷?不過我沒辦法,四周一點火元素也感覺不到。」黃飛龍說完,又將自己的懷抱緊了緊。
「壞蛋,大壞蛋!」輕禪嬌哼道。
黃飛龍裝作沒有听見,沉默了一會兒,見她不鬧騰了,才問道︰「有沒有辦法飛上去?」
「你說呢?」輕禪白了他一眼,那意思是說,如果我有那能耐,會任由你這樣欺負我?
「我們得想個法子,不然等他們明天來提條件的時候,就很被動了。」黃飛龍淡淡地說道。
輕禪的俏臉被他呼出的熱氣燻得暖暖的,忍不住稍稍挪了挪,結果不踫到一個有點硬的小家伙,腦中靈光一閃,道︰「你可以吹哨子,就像當初在竹林里吹的那樣,不要帶負面的情緒。」
黃飛龍經她這麼一提,也想起來了,說來好笑,由于自己對這哨子一直心存畏懼,所以大多時候,用它的機會並不多,用它吹平和的曲調的時候就更少了,大概也正因如此,這些村民才沒有將它看在眼里,而是任由它留在自己脖子上吧。
黃飛龍看著輕禪一臉期待的目光,調整了下情緒,腦海里浮現出碧海藍天,然後,緩緩地調整氣息,下一秒,空靈清幽的哨聲在寒室中響起。
說來奇怪,哨聲一起,寒室里無盡的寒意,似乎也被沖淡了許多,二人頓時如沐春風之中。黃飛龍身上寒意盡消,也是越吹越興奮,悠揚宛轉的哨聲,越飄越遠,越飄越深……
約模一刻鐘之後,寒室上方,已經停留了無數附近趕來的飛禽走獸,而守在寒室旁邊的村民,早已經嚇得跑去向村長匯報情況了。
待村長帶著一眾青壯小伙出現在寒室附近時,也是為之一呆,他們看到那里早已成了動物大會場,各種見過的、未見的動物,全都如同著魔一般,乖乖地豎著耳朵守在那里。
「怎麼辦?」南宋石沖村長問道。
「別急,我們等下去,就不信這些動物會一直守在這里。」村長揉了一把微紅的雙眼,這幾天他也著實沒有睡個安穩覺。
然而,接下來的情景,卻是讓村長老頭的臉越來越黑,到最後,陰得就像那堆烏龍山的黑煙一般。因為,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動物不僅沒有絲毫要離開的跡象,反而越聚越多,慢慢地擴散到南宋村里。
他們只得黑著臉一退再退,眼睜睜地看著那些毒蛇猛獸,老老實實地圍著寒室四周留下來。
「村長,不行啊,再這麼下去,烏龍山的怪獸都要下來了。」一位村民一臉擔憂地叫道。
「是啊,我們南宋村要被野獸佔領了。」又一位村民說。
「慌什麼,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大家,你們也是私下表決同意了的,只要不是那條大蛇下山,其它的動物來得再多,我們也能對付!」村長老頭安慰道。
然而,他話剛落音,眼楮瞬間瞪得滾圓,其它村民也開始瘋狂往村口逃竄,一副鬼子來了,大家快跑的驚慌神情。
因為,那條傳說中的「烏龍」,居然直接從某一片空間里鑽了出來,他碩大的腦袋,肥壯的身體,嚇得無數南宋村村民慌忙逃竄。
不過,待他們逃出一段距離後,發現烏龍並沒有追來,而是如同其它動物一般,一臉享受地听著那令人沉迷的哨聲,頓時松了一口氣。
黃飛龍也沉浸在心空腦明的妙境中,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腦海里響起︰「如果你幫我降服了外面那條大蛇,我就不用再佔據你的身體了。」
黃飛龍听到這話,哨音一頓。那個聲音馬上說道︰「繼續吹,你可以用意念和我交流,不用。」
「我會信你嗎?我想,你並不是誰的身體都可以佔據吧,要不也不會一直賴在我這兒不走。」黃飛龍心里閃出念頭。
「外面的那條大蛇,非同一般,它是殘龍之體恢復過來的,只是缺乏龍魂主導,否則早就化龍了。」
「我有一個問題。」
「什麼?」
「以前這個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到處是龍魂啊,自打遇到你之後,這又是龍魂,又是殘龍之體的,古時候,是不是有很多神龍存活在世上,又是誰將你們整得這麼慘?」
潛伏在它體內的龍魂突然失聲,良久,就在黃飛龍以為對方又睡著了時,那個聲音才再次響起,道︰「為了表達我們合作的誠意,我可以告訴你一些事情,上古時候,這片天地,靈氣遠比現在充足,誕生了無數的強者,我們蛟龍一族,也誕生了一位實力強大的龍神,龍神大人實力超強,然而,卻一直被人類壓制,後來,人族越發強大,只是天地靈氣有限,到後來更是逐漸枯竭,為了發展,人族舉全族之力,居然突破了空間限制,尋找到了新的時空,于是他們全數搬走,並將非人種族的強者全部封印留下,龍神大人突破封印時,這片天地已經殘破不堪,當他也試圖突破時空,才發現這片時空已經被徹底封死了,為了讓這片天地的生靈尋找到新的出路,龍神大人施展全部力量,以身破天,結果失敗了,龍魂九分,散落到神洲各地,開始漫長的自我修復和覺醒過程……」
「你也太能扯了吧,人族全搬走了?哪我們打哪兒來的,該不會說我們是龍族的後人吧?」黃飛龍用意念交流道。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你們的確是神龍大人的後後裔,體內流淌的是神龍大人的龍血。」
「這世界如此美好,哪有你說的那麼不堪啊。」黃飛龍自然不信。
「哼,井底之蛙,如果在上古時代,你這種實力,連普通人都不如,通神境,也才剛剛入門而已,現在的天地靈氣太少了。」龍魂不屑地說道。
黃飛龍心里有點亂,如果龍魂口中所說就是事實,那麼,這一切讓他覺得很荒謬,就好比自己在某個家庭生活了十幾年,突然有一天,一個人跑過來指著你說︰「你是我兒子,你體內流的是我的血!」
「怎麼,不信?你們雖然長得像人族,可確實是神龍大人的後代,要不怎麼有‘龍的傳人’這麼一說,神龍大人的境界,遠比你所能想象的要更為高深。」龍魂繼續說道。
「你該不會是想說,我們能長成這個樣子,是因為龍神大人向往人族,才故意為之吧?」黃飛龍念頭里帶著情緒。
「也是,也不是,因為只有這樣,才更利于你們在這樣靈氣稀缺的空間里,生存和發展,個體太大,就好比恐龍一族,遠古巨蜥一族,最終都沒有逃月兌滅亡的命運。」
黃飛龍越听越不是味兒,照龍魂這麼說,地球外的日月星辰是怎麼回事?宇宙又是怎麼回事?他可不認為能飛到地球外,就可以月兌離這片空間的。
黃飛龍心念剛起,龍魂便感知道了,一聲哧笑道︰「你懂些什麼,沒听說過平行時空嗎?同樣是地球,也許在另外的時空里,風景大為不同……」
黃飛龍已經被震住了,龍魂的這番話也不是全無道理,因為他知道,人很多時候接受不了某種觀念,只是因為認識不夠或者境界不夠,就像當初他不認為這世上有通靈者存在,可當他異能覺醒時,卻發現,這世上,居然還有輕禪這樣的通神者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