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光山色,人杰地靈,黃飛龍狀態極佳,很快就將兔肉和湖魚烤好了,並且還很有耐心地為每人都烤了一種喜歡的口味。
好在原始森林里的兔子,個頭都比外面的發育得完全,十多個人雖然分而食之,不能吃飽,但也基本嘗出了味道,吃過兔肉後,幾人又開始品嘗肥美新鮮的湖魚。
黃飛龍最後才幫自己烤了一條原味的,大家圍成一個大圈,每人吃過一條後,興致也是高漲,看著余下的一堆烤魚和野果,生活活潑的許夢甜突然提議道︰「要不我們一邊吟詩一邊吃魚,仿效古人集合,如何?」
「可以啊,借鑒原創都行。」趙天宇也來了興趣,畢竟大家都是天大的高才生,能進天大的都是各省的高考狀元,背幾句詩作幾句詞,自然也不算難事。
熊哥和桃姐沒有反對,皆是面色平靜地吃著,黃飛龍見他們也沒有反對,于是贊同道︰「也是該放松下神經了,大家就怎麼舒服怎麼吃,怎麼開心怎麼玩吧。」
為避免尷尬,大家對詩句並沒什麼嚴格的要求,主要是為了聊天解悶,樂不凡這家伙,一向沉默少語,此時也不例外,大家還沒開始,他已經悠悠地拉起了自己的武器兼樂器——那把老得掉牙的破二胡。
不過,不知怎的,在這樣美妙的意境里,二胡的聲音似乎也被抹了蜜沾了糖,變得如同清脆靈動的清泉一般動听,很快就填滿了這一片區域,並且出奇地沒有向四周擴散。
「我先來。」趙天宇十分積極,他看了看在場的眾人,醞釀了一下情緒,清一清嗓子,郎聲吟道︰「透明的風里,有甜美的香氣,天真的少年,睡在自己的夢里,我有一顆詩心,願在這萬丈紅塵,尋一輪明月,共築一個詩意的江湖……」
趙才子出口成章,優美的詞句,低調的激情,讓大家也頗感意外,沒想到這個瘦弱的身軀里,埋伏著如此詩意的靈魂。
木系通靈者金峰,坐在他左手邊,趙天宇吟罷,目光柔和地看向他,金峰沉默片刻,張口道︰「我對木情有獨鐘,吟一首和木相關的,如何?」
「你完全可以在這原始森林里,選一截上好木頭,娶了,天天抱著它睡,運氣好,還能造出一片森林,豈不更好?」王武和他關系最為要好,見狀,開起了他的玩笑。
大家爆笑,金峰不以為意,笑道︰「這主意不錯,我一定要選一段最好的木頭。」說完,他頓了頓,突然無限深沉地吟道︰「此木戀生,心分三段,一木為林,春吻細雨冬吻雪,不知寒暑,歲歲求安;此木惜義,心分三段,一木向陽,朝飲晨露夜飲霜,不知冷暖,天天念安;此木重情,心分三段,一木向心,左手江山,右手家眷,不知對錯,時時難安。」
金峰的詩吟完之後,大家有過短暫的沉默,這位帥哥借詩詠懷,水平不俗,實在是將大家生生震住了,都忍不住細細品味了下,情緒也被一同帶落了下來。
「好詩,好意,大家鼓掌。」黃飛龍為了不冷場,帶頭拍了起來,一時之間,掌聲如潮。
「服了你了,好好的,怎麼生出如此多感慨?好了,到我了,我沒有前兩位那麼大才,就隨便整幾句吧。」
王武不滿地瞅了金峰一眼,然後張口道︰「其實,詩只是給優美的詞句,披上一件華美的衣。其實,寫詩只是一種情感的宣泄,沒有好壞,只關愛憎。其實,詩只是青春的標簽,但我們都將老去。其實,我的詩往往胎死月復中,不成人形。其實,我相信大家可以寫得比我更好。其實,詩人都是孤獨的,天天走在心靈的荒原上。其實,詩都是用來欺騙小姑娘的道具,省力又省錢。其實,我不是詩人,我只是想光明正大地混幾條魚吃……」
王武說完,沖大家調皮地眨了眨眼楮,這首頗有趣味又略帶調侃的打油詩,讓現場沉重的氣氛,又活泛起來,自然又贏得了大家的掌聲。
王武之後,是孫堅,孫堅看到大家一臉期待,直接開口道︰「你落寞的腳步,響在誰的眼眸。你唇邊的笑意,印在誰的心頭。迷失的季節,你成了誰刻骨的相思,誰又成了你隱秘的守候。請將某些忘記,幸福是你的彼岸,我只是一條曾為你擺渡的小舟。或許,流浪是我的全部,或許,我會悄悄地停泊在新的渡口……」
居然是首小情詩,大家自然一陣吆喝,孫堅說完,就到任逍遙了,這家伙看了看大家道︰「天長路遠魂飛盡,夢魂不到找誰訴?多情自古傷離別,無情不若多情苦。若問此情都幾許,恨花開盡恨水流。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小遙子,你可真是李白轉世,柳永附體啊。一首詩里居然竄起了這麼多前世大家的名句,竄得跟冰糖葫蘆似的,還竄得如此鬼斧神工的,實在是讓人佩服!」如果不是許夢甜當眾點評,大家幾乎就要被他修修改改,瘋狂盜用前賢詞句的手法,給徹底整暈菜了,不過,一道詩里用了好幾位詩人的句子,也間接表明了他在這方面的積累,確實十分深厚。
對于許夢甜的當眾挖苦,任逍遙十分坦然,侃侃而談道︰「佩服吧,其實,換個角度,這樣做雖然有點不敬中國先賢,可也算活學活用啊,試問,最早的詞語,四字成語,還有大量的歇後語,剛開始估計也都是古人靈光一閃,創出來的吧,然而,慢慢地被人引得多了,就成了沒有冠名權的公眾詞語了,我想,現在竄燒的這些詩詞佳句,總有一天,也會像它們一樣,成為後人文學創作或說話的表現手段,並且被收錄到字典詞典之中。」
任逍遙這番鮮明大膽的言語,讓大家也覺得見解獨到,反正能自圓其說,于是大家也不再計較,很快跳過,將更多表現的機會,留給他人。
任逍遙旁邊坐著的,是熊哥,熊哥看著大家,道︰「我粗人一個,比不了你們,不如就背一首自己喜歡的詩吧,這首詩相信大家都听過,岳飛的《滿江紅》……」
雖然大家都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但此情此景之下,熊哥的聲音又是如此具有穿透力,還是將在場的眾人都震撼了一把,讓大家有種如臨戰場,渴望奮勇殺敵的豪情和沖動。
熊哥背完,看了一眼身旁的桃姐道︰「好了,別浪費精神力了,這些小家伙境界都不低,你何苦為了我背詩,刻意去用幻術來加強感染力呢?」
桃姐听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道︰「還不是為了給你這傻大個保留一點顏面?」
熊哥背詩的時候,桃姐剛一運用精神力悄悄布置幻境,黃飛龍就敏銳地察覺到了,畢竟他和雪白老頭打過交道,有了一些這方面的警覺和經驗,不過,感知到她沒有惡意後,他也很快放棄了抵抗,陪同大家一起沉浸到她刻意營造的意境中。
其他幾人听了,雖然有點無語,可也沒有多說什麼,許夢甜這丫頭直接說道︰「桃姐,到你了,有什麼好手段全都用上哦,就當我們看一場有聲電影。」
桃姐嫵媚一笑,道︰「你這死丫頭,當的精神力是自來水啊,想用多少用多少,我就隨便來一首吧,大家別笑話我就行。」說完,當眾吟了一首詞,雖然桃姐借用的是李清照的詞牌,可是卻全屬原創,自然讓大家贊不絕口。
桃姐之後,就到許夢甜了,今天吟詩的建議是她提出來的,大家自然對她的表現十分期待。然而,這丫頭卻開口道︰「再好的美味,吃多了也會膩的,不如我給大家跳支舞吧,給大家換換口味。」
「好啊,我還不知道你會跳舞呢,你是準備跳鋼管舞呢,還是鋼管舞呢,還是鋼管舞呢?」任逍遙尋得機會,終于決定報他拆穿自己的「一詩之仇」,出語就故意為難她。
黃飛龍听了,馬上出語維護道︰「鋼管舞她當然會,不過,只會跳給我一個人看,哈哈,小甜,你就給大家來段最普通的就行了,這家伙境界太低,也欣賞不了高水準的舞蹈。」
大家哈哈大笑,自然也不會在這種時候太過較真,任逍遙裝模作樣地抗議了幾句,許夢甜就站到了圈子中央。不過,問題也隨之而來,樂不凡的二胡,一直是當作吟詩的背景音樂的,可是,要和舞蹈搭配,卻是太為難他的。
黃飛龍見了,道︰「沒事,讓不凡歇會兒吧,我來吹哨子,給她伴奏。」說完,從脖子下的衣服里,取出生命之哨咬到嘴里。
生命之哨的妙用,許夢甜不知道,柳寒焉隱隱知道一些,在場的其他人就知之更少了,在大家正常的認知里,哨子曲調單一,怎麼可能給人伴奏呢,于是,都一臉好奇地看著他。
這個哨子是許夢甜和黃飛龍一起在九龍湖得到的,許夢甜吹不響,但她信任黃飛龍,既然他說能配樂,就一定能,于是,她很快就擺了一個舞蹈的起手勢。
下一刻,黃飛龍的哨子也吹響了,宛轉空靈的音樂剛一響起,大家就很快安靜下來,而許夢甜的舞蹈,也十分優美,伴著美妙的曲調,她翩翩起舞,如天仙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