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城看看奔涌的江面,又看看黃飛龍身下的水龍,知道自己就算會游泳,以對方這驚天動地的手段,也是死路一條,他臉上的表情變幻了幾下,突然問道︰「有沒有第三種選擇?」
「有,供出你背後的主幕。」黃飛龍詐道。
「這個沒有。」李自城馬上否定道。
「真沒有?」黃飛龍問。
「真的真的沒有!」李自城答道。
「那你還是二選一吧!」黃飛龍淡淡地說道。
「如果有呢?」李自城小心地問道。
「根據立功大小,可以改判。」黃飛龍沒想到隨便詐詐,居然真的有主謀。
「我不知道那人名字,我派人去天大踩點調查時,綁架那個胖子的主意是他出的,別人都叫他東哥。」李自城邊思索邊說道。
「這只能算合謀,不能算背後主謀。」黃飛龍糾正道。
「但是他說,如果我能撕票,殺了胖子,多送我一百萬,殺了黃飛龍,多送我一千萬。」李自城道。
「媽的,老子就這麼廉價嗎,只值一千萬?」黃飛龍罵道。
「不是不是,我們打電話給你會里的人,索價是八千萬。」李自城馬上解釋道。
「靠,人還沒抓到,就打勒索電話,你也真他,媽有才!」黃飛龍罵道。
「那你能放我走嗎?放心,錢我會留在這里。」李自城緊張地問道,黃飛龍現在一句話,可是直接關系到他的死活。
「那個踩點的人在這里吧,讓他出來,說不清楚那人的模樣,誰也別想走。」黃飛龍寒聲說道。
李自城看到還有活的希望,馬上將那人招了。來人听了黃飛龍的問話後,立即將那位「東哥」的樣子說了出來。
黃飛龍听了,沒有作聲,根據他的描述,他可以確定,那個所謂的「東哥」,就是「東邪」任長風,怎麼每件事都有這混蛋摻和啊。不過,他不打算承認任長風是合謀,而是打算裝一回傻。
因為牛老頭告誡過他,作為超出世俗統治和管理的通靈者,只要不殺國家機關的人,就可以放手殺人而不用承擔法律責任,但是,學校也有學校的規矩,他不能隨便殺害自己的校「友」,不管與這人是否真的友好。
既然任長風是不能殺的,而他又必須借這件事殺雞儆猴,那不如以後再找任長風算賬,先把眼前這筆帳算了。好在他怕出意外,和踩點的人對話時,直接屏蔽了周圍人的旁听,因此到是不擔心其他人,會認為他飛龍幫撿軟柿子捏,影響宣傳和震懾效果。
「現在能放了我沒?」李自城在黃飛龍的精神壓迫下,冷汗直淌。
「我說過,根據立功大小,可以改判,根據你和他剛剛提供的信索,暫時可以將你們的服刑時間,由三百年改判為兩百年!」黃飛龍不動聲色地說道。
「老子一靈師境,撐死活到一百五,哪里能活得到二百年。」李自城想到這里,臉色有些猙獰,道︰「你他,媽敢耍我!」
「我耍的就是你!你之前不也自稱守信譽嗎?還不是一樣食言?」黃飛龍說完,心念一動,不待李自城攻擊的火焰成形,就讓水龍一爪捏碎了李自城,血肉撒了一地,然後他用火元素,直接將李自城化成了灰燼。
同樣,旁邊的那位到天大踩過點的小弟,也被黃飛龍一團火燒了個干淨。
現場其他的綁匪看到這一幕,都是臉色慘白,可是,他們想逃,卻逃不掉,黃飛龍的精神力一直籠罩著全場,讓所有的人動彈不得。
「我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現在,所有的人都站到這邊,我給你們最後一個求生的機會!」黃飛龍說到這里,暫時打住。
其他人听了,雖然不知道黃飛龍是不是在耍他們,可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萬一真的有活命機會呢?所以,所有的人都老老實實地站成一排,一共是二十五位。
黃飛龍站在巨龍上,仰視天下,霸氣十足。他一一掃過眾人的面孔,然後才說道︰「飛龍幫,不是邪教,不是黑幫,是正義的,光明的,為民除害的,現在,你們還有最後一個機會,將自己人生中,做過的最有價值的一件善事說出來,如果能打動我,恭喜你,你就得救了,否則,你知道下場。當然,你們可以撒謊,但必須經得起我的審問和查證,否則,下場和李自城一樣。誰先來?」
「我!年初的時候,喝醉了酒,開車撞了個孕婦,沒有立即把那人碾死,也沒有開車逃逸,結果,為此背負了巨額的醫療賠償,所以,才跟著李自城干起了這種非法的勾當。」一位中年漢子說道。
「後悔嗎?」。黃飛龍淡淡地問道。
「剛開始不後悔,覺得自己活得夠爺們,現在後悔了,如果當時直接把那個孕婦碾死,也不會逼到這一步,更不會落得現在這樣的下場。」中年漢子說完,嗚嗚地哭了起來。
「開打前,我說過,上有老母下有幼子的,可以提前離開,我不追究,你為什麼沒有走?」黃飛龍平靜地問道。
「我……」中年漢子結結巴巴,解釋不清。
「因為你認為這一票可以干成,對吧?既然選擇了留下,就要付出代價,而且,你應該後悔的,不是沒有把人碾死,也不是開車逃逸,而是醉酒駕駛!是你自己沒把人命當回事兒,才會傷害到別人的家庭,你,該死!」黃飛龍說完,火焰刀飛了,中年漢子瞬間化作一團火焰,緊接著化成一堆飛灰。
「下一個。」黃飛龍平靜地說道。
中年漢子的速度死亡,嚇住了余下的人,他們不約而同地認為,說得越快,死得越快,不說的話,還能多活一會兒,這一會兒的功夫,也許還有奇跡發生呢?
「如果你們沒有做過一件可以啟齒的好事,那都得死!」黃飛龍的聲音寒冷異常。
「我說,去年的時候,我從長江里救出一個小孩。」一位紅頭發的男孩說道。
「然後呢?」黃飛龍看著這位面很女敕的男孩,追問道。
「然後我就離開了。」紅頭發目光閃爍了一下,說道。
「就這麼簡單?」黃飛龍問,精神力壓迫加大。
「是!」紅頭發的男孩咬著牙說道。
「那你為何會走上這條路?」黃飛龍質問道。
「我……」紅頭發的男孩不語。
「說!」黃飛龍這一吼,加上了精神震懾。
「我是救出了那個小孩,可小孩最終因搶救無效死亡,小孩的父親就賴上了我,說小孩肯定是我不小心推下去的,要不然,不會那麼好心地救人,可是,我真的沒有,我他,媽的哪知道小孩為什麼會落水?我不知道……」紅頭發的男孩跪倒在地,聲淚俱下。
「然後你就跑了?」黃飛龍問道。
「我才高中畢業,好不容易混了張火車票,從山溝里竄到城里來打工,哪有錢賠償,不跑還能怎樣?」紅頭發的男孩哭訴道。
「殺過人嗎?」。黃飛龍平靜地問道。
紅頭發的男子听了,嚇得打了個哆嗦,老實地說道︰「想過,不敢。」
「干這行多久了?」黃飛龍問。
「剛來。」紅頭發的男孩說道。
「小孩子的父親讓你賠償多少?」黃飛龍問。
「十五萬。」紅頭發的男孩子說到這里,似乎若有所悟,一臉眼淚地看著黃飛龍。
「你可以去那里拿十六萬,我放你走,你去做好賠償工作,也許,你的做法沒有錯,你不跑,永遠沒有翻身的機會,但我想說,男人有時更需要擔待,需要去勇敢面對命運的玩弄,而不是逃避。你走吧,別讓我失望,也別讓你自己失望。」黃飛龍說道。
紅頭發的男孩子從手提箱里取出十萬後,沖黃飛龍磕了三個響頭,道︰「我騙了你,小孩子的父親知道我為難,只要我賠償十萬,黃幫主,這份恩,我吳天良記住了。」說完,他不顧額頭緩緩流淌的鮮血,堅定地向爛尾樓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