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長得這麼漂亮,為什麼會去當尼姑?」黃飛龍為了調劑凝重的氣氛,問道。
「你是在夸獎我,還是在挖苦我?」厭世冷聲問道。
「當然是前者了,我替天下的男同胞可惜。」黃飛龍理所當然地說道。
「你可惜不?」厭世突然問道。
「你想听真話還是假話?」黃飛龍問道。
「不是廢話就行。」厭世答。
黃飛龍默然無語,厭世正奇怪,冷不丁看到一頭雪狼竄了出來,雪狼高約兩米,全身的毛色雪白發亮。
黃飛龍握緊五靈劍,冷靜地看著這頭雪狼,沒有輕舉妄動,因為很多時候,你不動還好,一動就沒了機會,他感受到了壓力,所以無比專注。
厭世看著主動擋在自己身前的這個男人,心里怦然一動,原來被人保護的感覺,如此美好。黃飛龍這副專注的神情,散發著男人獨有的魅力。
雪狼動了,縱身一躍,兩只犀利的前爪,迅猛地抓向黃飛龍。
劍光一閃,雪狼的熱血濺了黃飛龍滿身滿臉,他看著倒在身邊氣息漸無的雪狼,低聲道︰「劍太短,要是長點,我會更有把握。」黃飛龍說完,伸手抹掉臉上的狼血,繼續往前走。
厭世沒有,看看黃飛龍,又看看那頭倒霉的大雪狼,又跟了上去,二人的對話時斷時續,因為路上的野獸居然不少。不過,有黃飛龍這樣一個厲害的「砍柴人」,厭世便徹底化作一枚柔軟的小女子,享受黃飛龍全方位的保護。
盡管這座山不高,三百米上下,但是山里的猛獸不少,所以二人一直忙活到中午時分,才只爬到山腰位置。
一般的山峰,風景要麼在山腳,繁花似錦,要麼在山巔,視野開闊,但這座山的風景,似乎在山腰,二人一路枯燥地砍殺野獸,到了這里,陡然覺得到了世外桃花。
一個幾十平米大的小平台,平台上一個幽深的水潭,水潭邊上是一圈圈環繞的冬梅,怒放的梅林深處,是一座小木屋,小木屋柴門半開,似在迎客,又似在送客,給人無盡的想象。
黃飛龍和厭世在這樣剎然而至的美景面前,欣賞了一刻鐘,看到小木屋那邊始終一片寧靜,二人對視一眼,翼翼地走進了梅林里。
藝高人膽大,黃飛龍現在實力盡失,全憑力量逆境求存,自然比以前細致耐心了許多。他帶著美麗動人的俏尼姑厭世,一步步靠近小木屋。
不知何時,厭世的小手已經主動放進了黃飛龍的大手里,二人牽著手,慢慢接近小木屋。
如果蝸牛有了正確的方向,也能爬完這段距離,二人不是蝸牛,最終一起走進了小木屋。
二人進屋後,小木屋的木門沒有自動關上,這讓他們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然後,他們在第一時間看到了一位躺在床上的老女乃女乃,他們側耳听了听,沒有感覺到老女乃女乃的呼吸,大概死得並不太久,因為尸體還沒腐爛。
「真可憐,死得太孤獨了。」黃飛龍見狀,嘆道。
「我有多少年沒見到活人了?」老女乃女乃似乎從假死狀態,一下活了過來,她的聲音很蒼桑,睜開的雙眼,已經有些渾濁了,她看著入眼的一男一女,打量了一會兒,才說道︰「真好,至少在這里,有個伴,還可以生一堆娃。」
黃飛龍听了,笑著看了看厭世,意味不言自明。
厭世看到他在自己身上游離的目光,臉蛋微紅,越發地嬌羞可人。
「女乃女乃,你來這里多久了?」黃飛龍問道。
「我也記不清了,這里沒有時間感覺,只知道上次也是魔靈果成熟的時候,和大家一起進來的。」老女乃女乃答道。
「不是吧,魔靈果五百年才成熟一次,你居然活了五百歲?」黃飛龍說道。
「通神境活五百歲,有什麼好稀奇的。」老女乃女乃渾濁的眼楮,瞥了他一眼。
「那你為什麼不想辦法離開呢?」厭世靠近老女乃女乃,問道。
「一進來我的實力就被封印了,哪里出得去,唉,也怪我自己太貪心。」老女乃女乃大概好久沒見到人,所以一直沒停歇。
「老人家,請問你知道魔靈果有什麼功效嗎?」。黃飛龍問道。
「當然是幫助人突破到通神境或者武道虛境啊。」厭世直接說道。
「小姑娘,你知道的層次太淺了,魔靈果,真正的妙用,是幫你清除掉潛藏在內心深處的心魔,為將來邁入神尊境奠定基礎,這也是我被困在這里的原因。」老女乃女乃說道。
「您既然來了這里,應該能采摘到果子啊,為什麼還會被困?」黃飛龍問。
「因為以我的實力,根本就上不了山頂,你也知道這片空間的詭異,如果不是你體質絕佳,估計連這山腰也上不來。」老女乃女乃說道。
厭世點點頭,她听師傅提起過魔靈果的傳說,意外听到歌聲後,就先一步闖了進來,誰知道山上的猛獸那麼多,她全身力量消失,手上又只有個抽不死人的拂塵,如果不是跟著黃飛龍,早就被猛獸吃干淨了。
「那我們怎樣才能出去?」黃飛龍听說通神境的強者,都困在這里孤獨終老,心里也有些沒譜了,果子吃不到不要緊,人先出去了再說,他有了聚靈珠,沒有果子,自己也能邁入通神境,所以,他現在覺得這次的冒險,有些不劃算。
「很簡單,闖到山頂,吃了果子,你就有實力沖出去了。」老女乃女乃說道。
「行,那我們繼續往山頂闖。」黃飛龍說完,拉著厭世就要離開,因為他發現自己在這個空間里呆得越久,身體會越來越虛弱。
「你的實力,闖不上去。」老女乃女乃直接說道,頓了頓,她又說道︰「雖然你的身體經過雷電改造了,一般的野獸傷不了你,但是,山頂上的野獸實力更強,有些甚至會異能。」
「山頂上有靈獸?這不公平!」黃飛龍叫道。
「來了魔靈樹的世界,就沒有真正的公平,因為規則是它定的,想吃到它的果子,就必須得忍受它的規矩。」老女乃女乃說道。
「不管了,試試再說,困在這里,也是死路一條。」黃飛龍說完就走,剛走到門口,老女乃女乃了︰「等等,我這里有樣東西,留著也沒用,不如送給你們吧。」說完,她枯瘦的手,在自己衣上的口袋里模索著,良久,就在厭世也快失去耐心的時候,她模出了一把薄如蟬翼小刀。
小刀只有十厘米長,比黃飛龍手中的五靈劍還短,看到這把短刀,黃飛龍眼中的驚喜變成了淡然,多把刀子而已,還是肉搏戰,一不就會受傷,他現在寧願得到一把一米五的普通長劍。
「追魂?」黃飛龍眼中沒什麼,厭世看到這刀,愣了一下,卻是喜上眉梢。
「算你這丫頭有點眼光,沒錯,它就是追魂。」老女乃女乃也沒想到厭世居然能認出這把刀。
「謝謝女乃女乃。」厭世驚喜地接過老女乃女乃遞來的小刀。
「你給他吧,拿在你手中也起不到太大作用。」老女乃女乃看著厭世,淡淡地說道。
厭世一听,只得頗為不舍地將小刀遞給黃飛龍。
「你拿著吧,我有這把劍。」黃飛龍看出了厭世眼中的不舍,直接說道。
「臭小子,說給你就給你,有了它,你們才有機會爬到山頂,否則就別上去了,安心守在這里給我養老送終!」老女乃女乃罵道。
見狀,黃飛龍只得將小刀接過來,模了模,很鋒利的感覺,于是說道︰「謝謝。」
「看你表情這麼平靜,估計很無知吧,知道這刀為什麼叫追魂嗎?」。老女乃女乃問道。
「不知道。」黃飛龍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在前輩面前,也不覺得有多丟臉。
「你到是實在,這把追魂刀,流傳幾千年,大家甚至不知道它的鑄造者的名字,它最神奇的功效,就是用來對付靈獸甚至神獸,一旦刺中它們,靈魂就會受到重傷。」老女乃女乃說道。
「果然是好東西,謝謝了。」黃飛龍這次的道謝真誠多了,「不過,女乃女乃,你有這樣的寶貝,為什麼不能自己上到山頂?」
「我雖然是神境強者,可是,體質卻一般,不像你,靈武雙修,所以,以我當年的反應,根本就不可能刺中那些反應敏捷的靈獸。」老女乃女乃說道。
「怪不得呢。」黃飛龍小聲嘀咕道,心里也想通了為何老女乃女乃一定要把追魂刀送給自己,因為厭世現在就是一枚弱女子,女人的體質肯定是不如自己的。
黃飛龍看著老女乃女乃,道︰「我從來不白收別人東西,你有什麼心願,如果我能幫忙,一定幫你辦到。」在他想來,這位老女乃女乃應該是某門某派的神秘長老,也許會有什麼話希望自己帶出去,傳給門派後輩。
「五百年了,也沒什麼掛念的人和事了,我是北方人,現在只想吃頓白面饅頭,天天吃獸肉,吃得人都想吐了。」老女乃女乃抱怨道。
「這個簡單。」黃飛龍說完,直接從空間戒里取出一些隨身帶著的饅頭,放到老女乃女乃的床頭。
「好,很好,五百年了,終于吃到了,還是記憶中的味道。」老女乃女乃輕嗅著白面饅頭,慢慢地咀嚼起來。
「女乃女乃,要不要我幫你再準備些食物?」黃飛龍看到老女乃女乃一直躺在床上,忍不住問道。
「不用了,我只是用這種方式節省體力,弄點吃的還不成問題。」老女乃女乃說道。
听到老女乃女乃如此說,黃飛龍心中再無掛念,和厭世一起離開了,繼續向山峰進發。他,只要自己采到了魔靈果,困在這里的老女乃女乃,也能和自己一起得到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