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飛龍為了挖出神棍的背景,只得細心地詢問小女孩。
「你知道那位老爺爺長什麼樣子嗎?」。
「不知道,那時看不見。」
「你在哪里踫見他的?」
「就在前面的江邊上。」
「你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嗎?」。
「他說他叫姜大牙,讓我叫他姜爺爺。」
「我圈圈你個叉叉,還敢自稱姜大牙,也不怕崩壞了牙口,我倒要看看你的牙到底有多大?」黃飛龍心里月復誹道,知道從小女孩這兒問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他也不打算白廢功夫了。
正打算離開,小女孩看著他一臉不甘的表情,說道︰「老爺爺知道你會問我,他說,如果你想見他,可以在這里釣魚,釣到一定時候,他就會出現,這是他送我的魚桿,我送給你吧。」說完,她真的將那根竹竿大方地送給了黃飛龍。
黃飛龍相當無語地看著小女孩,這都叫什麼事啊,自己救了個人,改變了她的人生,還得繼承她的「衣缽」,守在這里學釣魚?
不過,離和怒問天約定的半年之期還早,現在才三月份,他也沒什麼非去不可的地方,索性坦然地接過小女孩的魚竿,老老實實地守在這里釣起魚來,而小女孩恢復了光明,則帶著她的魚簍蹦蹦跳跳地離開了。
圍觀的人群看到小女孩突然復明,也是大為驚奇,當他們得知幫她的就是眼前這個正在釣魚的年輕人,更是驚得目瞪口呆,這個年輕人,怎麼看都不像神仙啊,到是背影有點眼熟,像是在哪里見過。他們哪里會知道,這個背影眼熟的人,就是有陣子新聞和報紙上經常出現的焦點人物黃飛龍。
「孺子可教也。」老伯看到黃飛龍果真淡定地守在那里釣魚,微微點了點頭,腳步微微一錯,人便消失無蹤,沒人知道他曾經來過,更沒有人知道他已經離開了。
靈覺大開的黃飛龍,也沒意識到這位相貌平平的老伯,就是那位自己想「釣」的神棍,他也沒老伯已經消失了。
什麼叫高手?我站在你的眼前,還和你說了一大通話,可是,你卻依然不知道我的實力,這就是高手。顯然,老伯是位真正的高手。
黃飛龍眼觀鼻,鼻觀心,心連著長江,江里有他拋下的魚鉤。不得不說,這片水域的魚確實比較多,就算黃飛龍不想釣魚,只投上一枚赤果果的白鉤,也有不小的魚用肥女敕的**在邊上拱來拱去,只要他迅速起竿,甚至可能輕松地掛上來一條。
不過,釣魚的意境,不在于魚,而在于釣,就像島的意義,不僅在于那一畝三分地,而在于土地背後的民族利益和國家之家的硬軟實力的真切較量。
黃飛龍坐在那邊,心無旁鶩地釣魚,不知不覺,天就黑了,看到圍觀的人群早已失去了興致,各回各家去了,他也懶得客氣,直接鉤了幾條尋死覓活的魚,當場烤了吃上。
夜深人靜,江風漁火,他像一塊礁石一樣,默默地守在江邊上。然後,黃飛龍就真的變成了一塊礁石,實現了七十二變中質的飛躍,變成沒有靈魂和意識的死物。
「原來,心靜到這種程度,如同死了一般,才可以完全變身死物,呵呵。」變成礁石的黃飛龍,心里暗想道。
現場的情景,比較搞笑,一塊石頭,壓著一根伸出的魚桿,魚桿伸到江面上,形成了千年難得一見的石頭釣魚圖。
百川到海,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欲則剛,變身礁石,黃飛龍心中的各種欲念,似乎一下被清空了,七情六欲,一一淡忘,他徹底成了一塊無欲無求的石頭,忘記了空間的風雲變幻,忘記了時間的斗轉星移,他靜默地呆在江邊,心空如海,心純如玉,心明如鏡。
一天、一個星期、一個月……時間緩緩流逝,黃飛龍依舊是一塊礁石,而他化身而成的江邊景致,也漸漸成為江邊一景,吸引越來越多的游客。
小女孩恢復健康後,偶爾也會來這里看看,當她看到這個熟悉的魚竿,卻沒有見到那位心底善良的大哥哥時,心里升起一絲詫異,不過,來過幾次,始終沒有見到那位大哥哥,她也就不再來了,孩子,終究是健忘的。
黃飛龍的心神和意識,在變成礁石後,似乎得到了一次深入細致的洗禮,不亞于一次重生,直到有一天,一道驚雷劈中了石頭,黃飛龍一下驚醒,當他醒來時,才驚訝地,自己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都完成了一次蛻變,變得更加強大了。
他默默感知了一下,自己還沒有晉升神靈境,但是精氣神,卻充盈得像要漫出來一樣,他試著感受一下空間,依然是那麼親切,無論是操控空間元素還是隱身,都可以信手拈來。
黃飛龍深吸了一口氣,又感知了一下時間元素,曾經模糊的時間元素,也變得無比清晰,當他想把某處的時間加速時,只需要把大量的時間元素堆集到一起,那里的時間流速就會加快,反之,當他想要某處時間減慢時,只需要抽空那里的時間元素,而時間暫停,就是對時間的一種精準操控,若你希望借助時間定住某人,你就需要持續不斷地抽空那里的時間元素。
時間暫停之所以難以操控,就是因為無論時間元素還是空間元素,都有一個顯著的特性——會自動維系平衡,也就是說,當它們發覺某處的時間元素或空間元素出現異常時,立即會自動地涌填補,異常維持的時間越久,時空元素自發填補的沖擊力就越大,所以,幾乎沒人能讓某處的時空長期凝固不動。
黃飛龍清晰感知出時空元素後,對時間和空間元素的融合,也有了更深的認識,每個時間或空間元素,就像是同時擁有正反兩極的磁鐵,要想讓他們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就必須讓磁鐵的南極和北極接觸,可是,兩個或是四個時空元素融合容易,一起融合,難度就成倍地增長,原因很簡單,旁邊的時間或空間元素,會對先前互相吸引的元素產生嚴重的干擾。同時,詭異的時空風暴,會時不時地將這兩種粘合的元素沖亂,始終讓他們無法輕松地融合。
「怪不得這麼難呢。」黃飛龍心里暗道,他算是明白了,想要讓時空元素融合在一起,必須得將大量的時間元素和空間元素,一個個整齊地排列起來,並且保證南北極都是統一朝向,這就好比把一塊塊小磁鐵並成大磁鐵,任何一塊排列方向有誤,都會導致整體的失敗。
這樣繁重浩大的工程,沒有強韌的神經和頑強的意志,根本就不可能成功,難怪通天境強者那麼稀罕,如此精密無誤的操作要求,就算是超級計算機,也不可能完成任務,何況是充斥著七情六欲的人類。
不過,現在對于黃飛龍,卻是一個契機,因為剛從礁石變身回來後,他的心靈純淨如初生的嬰兒,沒有受到任何污染,所以,他才可以清晰地感受出時空元素的奧妙,並且耐心地去嘗試這項逆天的工作。
融合時空元素,比黃飛龍想象的還要艱難,他嘗試了一個星期後,心神損耗巨大,為了恢復精神力,它只得再次變成了礁石,進行一次精神上的「歸零」。變身成死物,雖然每次都很困難,但一旦成功,相當于將他的心靈進行一次徹底清洗,能讓他集中精力再次投入到融合時空元素的繁重任務中。
「精神可嘉,人卻是笨了點。」老伯模了模自己額下的長須,嘆了口氣,緩緩走向變成石頭的黃飛龍,他決定點化一下這塊「頑石」!
黃飛龍感覺到老伯走近,不以為意,在他想來,這人不過是閑著無聊,來這附近溜彎兒的,很快就會離開,誰知,下一刻,他卻十分別扭,因為,老伯走到他身邊後,並沒有離開,而是一**坐到他變身的石頭上。
黃飛龍不是第一天變石頭,以前也遇到過類似的經歷,不過,每次踫到這種人,他都會釋放出一部分精神力,壓迫著別人離開,根本就坐不上來。
但這次他顯然失算了,隨著老伯**的靠近,黃飛龍釋放的精神壓迫力越來越強,可老伯還是勢不可擋地坐到了他的身上。這下,黃飛龍徹底清醒了,老頭是位高手。他決定立即施展反變身,他可不想自己被人這麼坐著,這讓他沒有安全感。
「別使勁了,讓老夫坐一會兒吧。」老伯似乎有所察覺,在黃飛龍決定變身的前一秒,輕輕地拍了石頭一巴掌,然後,黃飛龍就駭然地,自己居然不能動了。更讓他驚恐的是,這種禁固,不是簡單的時間或空間禁固,而是時空一起停止了,這是真正完美的時空融合掌控。自然,他的變身也被生生中斷了。
「你是誰?」黃飛龍心中的警覺瞬間提升到極致,這老頭看似普通平常,居然有這樣敏銳的眼力和實力,而且,他到現在也沒完全看出老頭的深淺,那麼,他至少是一名神靈境的強者,甚至,達到了神靈境巔峰。
「姜大牙!」老伯淡淡地說道。
「噗」變成石頭的黃飛龍吐出一口鮮血,他沒想到自己等來等去的神棍,居然成天就在自己身邊晃悠著,而他還像白痴一樣在這里傻等了兩個月!
(有時,我們拼命追求,卻一無所獲,有時,我們無欲無求,卻兩手充實,這,大概就是生命的殘酷、可笑,抑或是壯美吧。祝大家都夢想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