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麼好戲?」全嘉佑一愣,但接著就道,「既然是好戲,那我怎能錯過呢?」
「好,全兄請跟我來吧。」舒錦說著起身,帶著葛存忠當先走了,全嘉佑立刻跟上。
崇仁坊遍地酒樓旅社,走出沒多遠,就接近了另一間酒樓的前門,迎面正看到洪瑞峰跟另外一個穿著常服的人走出那間酒樓,像是要離開。
洪瑞峰還一邊走還一遍對著那人說笑,但是態度顯然有些謙卑,而那個人則是背著雙手,抬著下巴,面色不動的听著,顯著有些倨傲。
就在這時,異變突起。
路旁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本來委頓著一個乞丐,這個時候竟突然竄了起來,手中拿著個什麼就沖向洪瑞峰。
「姓洪的!你納命來!」
本來正同人講話的洪瑞峰自然不會先一步料到這種事情,當下就一慌,但接著,他扭動著大肚子盡力往一旁躲。而同洪瑞峰一起的男子也顯然被嚇了一跳,反應之後,連忙向後退去。卻因為腳下被酒樓的台階磕踫,人一下子向後倒去,摔在了台階上。
那乞丐身形消瘦,蓬頭垢面,也看不清到底是個什麼模樣,但听聲音應該是個年輕男子。他大喊著沖出去刺人,可惜,顯然他是沒什麼功夫在身的,第一下沒有踫到要害,只堪堪劃破了洪瑞峰的外衣,他控制住前撲的身體,轉身又要刺。洪瑞峰這時候已經完全清醒,雖然慌亂,可是卻沒亂了方寸。一邊躲避,一邊大叫救命。
洪瑞峰出門時帶著下人的,不過此時因為他正同人說話,所以並沒有跟太近,到這時也都反應了,就連忙上前把洪瑞峰護在了身後。
等人們看清了那乞丐手中拿的不是什麼凶器,不過是塊打磨鋒利的瓷碗碎片時。誰還怕他,幾個人一擁而上,輕而易舉就把人制服了。
乞丐口中不依不饒的喊著「勢不兩立」「納命來」「跟你沒完」。洪瑞峰整了整衣襟,察看身上幾處被劃破的地方,雖然是瓷片,不是什麼匕首鋼刀。但是有些地方依舊劃破了皮肉。已經滲出鮮血來了,足可見當時那乞丐是下了多大的力氣。
「你們幾個,把他給我按住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這麼大的膽子,光天化日的就敢來刺殺我!」洪瑞峰喊著,指點著眾人捉好那個乞丐,然後轉頭。看到還坐在台階上的男子,他連忙跑。要把人扶起來。
「魏監承!哎呀,讓您受驚了!都是我沒想到,我這就扶您起來!」
那被稱為魏監承的卻扶著腰,痛叫了一聲,推開了洪瑞峰的手。
「你給我走開!」
這位正是在李立升之後升任皇賈監監丞的魏姓官員。這些日子對于這些皇商他也漸漸模清了門路,既然做了監丞這個職位,終日同皇商打交道,怎麼可能不撈些油水呢?這些人中,洪瑞峰最熱衷于此,因此,他的邀請,這魏監丞也就應了,今日本來是應邀前來吃頓飯,卻沒想到,竟然糟了這樣的無妄之災。
剛剛摔得這一下,直接讓他閃了腰,然後腰骨又撞在了台階上,使得他坐在地上不敢動彈。
此時被制住了的乞丐還在喊著,一條條說著洪瑞峰的罪行︰如何如何欺騙了自家父親,竊取了自家秘方,又如何陷害以至于自家獲罪,又說洪瑞峰如何在家父獲罪之後,同人勾搭,吞並了家中的生意等等。
全嘉佑本就有所感,到听到這乞丐的話,突然反應了這乞丐的身份︰
「這是,林殊?」
他原本听說林殊失蹤,還一直感嘆無力尋找。想不到剛剛跟舒錦一提,舒錦就帶著他找到了人!
「原來他竟然一直在長都……你們快點住手!不要再打了!」
全嘉佑想著,當下就走了上去,制止洪瑞峰的下人對林殊拳打腳踢。
那邊洪瑞峰已經輕手輕腳的把魏監丞扶了起來,一見全嘉佑干預他的下人打人,當下就沖全嘉佑道︰
「大膽!全嘉佑,你可知道這個乞丐沖撞了魏監丞,你竟敢庇護他!你這樣無視朝廷命官,小心我把你綁了一並送到武侯鋪去!」
「說什麼沖撞了魏監丞?這乞丐要刺殺的是你,又不是這位魏監丞,如今魏監丞不過是受了你的連累而已。我听這乞丐言之鑿鑿,既然要送武侯鋪,那便不如你把他剛剛說的‘騙秘方,陷害,奪產’的事情,好好的跟長都城的禁軍交代一番吧。」
全嘉佑寸步不讓的道。
舒錦此時也走了,讓葛存忠上前,把幾個洪瑞峰的下人跟護衛抓人的手都掰開,把挨了不少拳頭,又沾了一身塵土更顯狼狽的林殊拉了起來。
洪瑞峰這才看到舒錦。
對于舒錦他印象還是十分深刻的,一個初次受封的皇商,卻十分狂妄,絲毫不給自己留顏面,可惜,本來想要收拾他卻沒有成功。甚至因為意外,答應了給他幫忙的李立升也因為在宮里意外受了重傷。
此刻看到舒錦竟然跟著全嘉佑一起給個要殺自己的乞丐出頭,當下洪瑞峰就火大了。轉頭就對魏監丞說︰
「魏監丞,您看看,這兩個刁民!他們定然是跟這乞丐一伙兒的,就專門在這里想給您跟小人我不快活的!上幾次皇商聚會,就是他們兩個屢叫不到,足可見他們絲毫沒有敬重大人的心!監丞一定不能放過他們!」
魏監丞轉頭看向兩人。
皇賈監有他掌手後,皇商們自發宴請過他多次,然後就用各種理由送過些禮品給他。洪瑞峰這就是在提醒他,這兩個人是沒有給他送禮的那些人中的。
魏監丞扶著扭傷的腰,面色更加陰沉。小小皇商,連他這個皇賈監的監丞都不放在眼里,這還得了?
于是,當下就開口斥責︰
「你們兩個好大的膽子!見了本監丞不行禮不說,還想包庇沖撞本監丞的惡徒!你們兩個等著,此處的事情想必已經驚動了武侯鋪的人們,稍後一定把你們拉走,嚴加懲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