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正是盛年,這樣的威脅如何肯忍得下?
若是皇帝就此沒救了,對手是太子祁連以及沒什麼強大靠山的皇後等人,左家,連同二皇子一黨,興許還有成功的可能。因為沒了皇帝,所有人都要站隊了,是支持有名分無實力的太子,還是支持大權在握實力雄厚的二皇子?
恐怕多數人會不看好太子吧?可如今皇帝已經醒了,听到二皇子跟左家的行為就已經怒斥他們「謀逆」「造反」,並且已經開始調集軍隊,不用想也能知道了二皇子他們的結局了。
舒錦干脆什麼都不用做,就可以等著順順利利的回長都的家了。
此時的圍獵行營一片斗志昂揚,而此時的長都城,則是無論皇城內還是皇城外,都是另一番景象。
以往熱鬧的東西市此時一派蕭索,店鋪紛紛關門打洋,各坊間的大街上即便是偶爾出現幾個行人也是行色匆匆。長都城各大城門也都已經關閉,不許人通行。百姓們不知就里,可是,也從封城之後,不斷有軍隊開始抓人,搜查各個宅院,這讓所有人都嗅到了一絲危險的味道,于是紛紛躲在家里,關門閉戶,能不出門就絕對不出門。
祁月坐著馬車從皇城外駛入皇城里,直到過了皇城大門,才放下撩著車簾的手。
她去年已經嫁人,在她自己的堅持下,她既沒有遠嫁,也沒有嫁給什麼高門顯貴。對方不過是個從六品的小官。沒什麼顯赫的背景,祖上也沒什麼蓋世的功勛。不過是個書讀得好,有幾分才氣的學子。能夠坐上從六品的這麼個小官職。還是借了她這個長公主的關系。
在宮里見慣了女人們的各種手段,知道這世上後宮跟後宅中流的血絕對不比戰場上少,所以,她絕對不要听舅舅或者外祖父的話,去嫁個他們看好的人。她才不要做聯姻的工具!找一個家里人口簡單,又沒什麼背景的人家,雖然旁人看來是低就了。但是,這樣的環境,足夠她衣食無憂平安順遂的過一生。
可是。那個當初看著有些個木訥,又有些傲氣的夫君,開始還對他百依百順,體貼入微。如今成親還不過一年。也開始流連煙花之地了。
她以為有了她的公主身份。足夠他沾沾自喜;她也以為,有了她的柔情似水,足夠他心滿意足;她以為他的傲氣,足以讓他潔身自好。
然而,終究還是變了。
過了最初的受寵若驚,她一切的好也就都成了理所當然,快要一年了,她的肚子沒有動靜。就算她是公主,公婆也開始用那種懷疑的眼神看她了。
若是沒有長公主這個身份。相信家里後宅早就不會是只有她一個夫人了,而她前些日子用手段收拾了她夫君身邊那個大丫鬟,干脆就讓婆婆給她撂了臉子。誰讓那丫頭是婆婆給她夫君安排的通房呢。
她可以圓滑些,可以使些手段,總之不用非得為這個丫鬟跟公婆傷了和氣,到時候落個不敬公婆的罪名。
可是,她咽不下這口氣!
于是,今天她沒去給公婆請安,下午干脆就收拾好自己,進宮看看母妃去。
可是,這一路上,實在是有些不對勁啊。
什麼時候長都城這樣蕭索了?從她夫君的家到皇城有一段距離的,坐馬車,還要穿過還幾個坊市。可是這馬車行了一路,看到的行人都不超過三個。
明明說是要緝拿盜匪所以暫封城門,然而,這樣一封城就是好些天,連百姓都覺得不對了,何況是她。
好在,在她亮出了身份的之後,車駕進皇宮並沒有受到什麼阻攔。行到韻貴妃的地方,也不用通報,徑直入內。一進門,就看到韻貴妃一身素衫,粉脂未施的靠在貴妃榻上歇著。
「母妃!女兒來給母妃請安!」
「月兒來了!快來,來讓母妃看看!」
韻貴妃此時看到女兒,倒是真的很開心,綻出的笑容也帶著幾分暖意。想想上一次祁月入宮,還是三個月前呢!
祁月听到召喚,連忙走上前,挨著韻貴妃左清韻坐下,任由她拉著自己的手端詳。
「月兒怎麼瘦了?」看了一會兒,左清韻皺了皺眉。女兒上次來,眉梢眼角還帶著剛剛新婚的風致,笑容也透著幾分甜蜜,顯然過的不錯。可如今,竟然是眼底遍布輕愁。
「月兒,難道在郭家受了委屈?」左清韻問著。
「其實也沒什麼,我能處置的好。說到底也不過是子嗣二字。這種東西,本就是急也沒用。」祁月本來是想跟母親訴苦的,可是看到韻貴妃這幅模樣,本來想說的話都咽了回去。
「哼,你是陛下的長公主,他們能娶到你,就是三世修來的福分,還不到一年,沒有子嗣又怎樣?這就按耐不住了,真是欠修理!」左清韻一皺眉道,「放心吧,你的位份在這兒呢,只要你不點頭,他們休想納妾什麼的,若是他們敢過分,看我收拾他們!
你那個夫君,咱們能讓他坐上從六品的位子,自然也能把他拉下來!月兒,母妃早就告訴你,不要以為你委曲求全他們會感激你,他們只會得寸進尺的。若是這樣的人家,你都不能夠牢牢的看住夫君,讓他所有的子嗣都出自你,那我可白教你那麼多了!」
「母妃放心吧,女兒知道的。」祁月也覺得成親這頭半年,自己實在是太壓著性子了,如今,連婆婆那個最開始對著自己話都說不利索的老太婆都敢給自己臉色看了,可不就是忘了她是誰了嗎!
左清韻想了想,最後同祁月說,讓她稍後走時把自己身邊一個得力的嬤嬤帶回去。這嬤嬤做得一手好飯菜,難得的是忠心又懂醫理。讓她跟著祁月,給祁月調調身體也是好的。
祁月一听,自然高興應承。
說過這事後,祁月又開口︰
「母妃,其實,今日來,除了是想您了,來看看您,另外也是想問問,這長都城的戒嚴,到底怎麼回事啊?我一路來宮里,怎麼路上連個人影兒都看不到了。」
以往每一次戒嚴,白日里百姓的生活還都是正常的。這一次,她看著明顯的氣氛不對。可以她夫君的地位,自然還不到能夠知道第一手真正消息的程度。所以只能來問左清韻。
「月兒,你嫁了人,就算郭家的人了,有些事……」左清韻說到這兒,嘆了口氣,才接著道,「月兒,有些事你也別問。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母妃,您在說什麼呢?」听到左清韻這樣說,祁月突然起了不好的預感。
深想一步,突然覺得,遍體生寒!
「母妃,是哥哥跟舅舅他們……」
話未盡,然而其中的意思以及她瞬間褪了血色的臉都顯示著,這個一直很聰明的女孩已經想通了其中的關竅。
「唉……」左清韻拉著祁月的手,輕輕拍了拍。道,「月兒,還是被你猜到了。果然是我的女兒,有些東西即便是我不說,你也最終猜的出來的。」
「可是,他們不都跟著父皇去行獵了嗎?難道,他們把父皇……」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他們,可是,陛下確實受了重傷,如今,如今也不知怎樣呢。」
祁月一听,嗖的一下起身。
「父皇受了傷?」
她驚訝的道,精致的妝容也掩蓋不了她臉上的惶恐。
祁月後退了一步,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左清韻,左清韻未施粉脂的臉色更是難看,其中透著的,還有幾分悲苦。
「是……」
(未完待續。)
PS︰恩,今天這章2500字。
今天只有這麼多咧,理由就是,今天陪孩子去外頭親近大自然了,然後柚子醬被累懵了……最悲慘的是,明天還要繼續瘋。
果然,放假是個可怕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