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吁……
費曼一結束便是熱烈的掌聲,李旭則直接吹起了口哨,氣氛一時間達到了最高點。
「小子,看不出來啊。」費曼坐回位置,李旭很不客氣的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下,語氣似戲謔似膜拜,費曼無所謂的聳聳肩,一張溫柔的臉龐風采別樣。
「好厲害!」郝月也忍不住感嘆。
「深藏不露。」朱麗第一次認同了郝月的觀點。
這樣一夸,費曼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繼續吧,這次我來轉。」說完費曼便轉動酒瓶,只是這目標有些明顯了。
郝月看著那瓶口郁悶的看向費曼,為什麼又是她?結果費曼只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郝月不由的打了個冷顫,人人都說物以類聚,物以類聚,她哪能想到費曼這樣溫潤的哥居然和霍正坤這個家伙一樣瑕疵必報呢!
「好吧,你們問吧。」想到剛才的大冒險,郝月果斷的決定還是真心話更安全些。
「你愛三少嗎?」。同李旭和朱麗不同,費曼習慣稱呼霍正坤三少,而且問這個問題其實也沒打算為難郝月,只是偏偏有些事情旁人以為理所當然,實則有太多隱情。
郝月一愣,這本是一個極好回答的問題,可她卻怔在了那里,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她愛霍正坤嗎?這個問題她也曾自己一遍一遍的思量過,到了最後也沒有尋出答案,又如何回答旁人。
因著郝月的沉默,周圍的空氣突然就凝滯了。
霍正坤下意識的看向郝月,狹長的黑眸里看不出什麼情緒,可是郝月還是能感覺到他也在等待著自己的答案。
「那個……我喝酒吧。」就在周圍的空氣已經相當詭異的時候,郝月終于開口,說著就拿起霍正坤旁邊的生啤,想自罰三杯。
「我替她喝。」霍正坤的反應很快,順手就將郝月手中的生啤接了,很爽快的喝了三杯,看的郝月心底發慌。
其他人也感覺到了這詭異的氣氛,快速的轉移話題,這一次瓶口終于對上了李旭,丫一陣插科打諢,氣氛才總算回暖,接著是朱麗,她也選擇了真心話,結果李旭非常流氓的問她內衣的顏色,害的朱麗直向李旭放冷箭。
一時間又熱鬧了起來,可惜好景不長。
瓶口再一次對上了霍正坤,男人微微挑眉,「問。」
「Joe你畢業後那年究竟發生了什麼?」雖然朱麗知道有些問題是不能問的,可是她還是忍不住,也就是那一年霍正坤突然和海瑞分開,接著對方閃電嫁人,然後霍正坤也成了臭名昭著的紈褲三少。
「咳咳咳……那個我們要不點點別的吧?」原本才活躍了些的氣氛突然就變了,就連李旭這樣八卦的人忍不住假裝咳嗽了幾聲試圖再次轉移話題。
可惜朱麗卻好似和霍正坤杠上了,「Joe還沒回答問題呢!」
一句話讓氣氛再次凝聚到最低點。
「今天就到這里吧。」許久霍正坤緩緩的站了起來,聲音完全沒了之前戲謔和輕松,甚至有些輕易便可察覺的冷意,郝月一直豎著耳朵,也無比好奇霍正坤的變化,直覺和那個海瑞有關,哪知道霍正坤竟然完全不給對方面子,直接選擇走人。
這是生氣了?
朱麗還想說什麼,李旭伸手將她拽住。郝月看著霍正坤離開的背影,抱歉的跟其他人告別,然後追了上去。
一路上霍正坤都沉默著,郝月雖然不了解情況,但也能感覺到霍正坤很不開心,而這個不開心可能跟另一個女人有關。
心情莫名的糟糕。
「嘟嘟……嘟……」
就在車里的氛圍很是詭異的時候,郝月的突兀的響起,那不大的震動聲在有些狹小的車廂里顯得格外震耳,郝月微微顰眉,看著完全陌生的號碼遲疑了下還是按了接听鍵。
「您好,哪位?」郝月開口問道。
「月兒,是我。」裴南的聲音陡然從那邊傳了過來,郝月的身體一滯,下意識的去看了看一旁的男人,穩了穩手才不至于將掉落,然後輕輕的嗯了一聲,那邊裴南的聲音再次響起,「听說你來美國了?最近還好嗎?」。
「我還好。」不自覺的郝月的聲音就染上了濃濃的傷感,卻竭力讓自己顯得淡定些。
「月兒……他對你好嗎?我听說是因為霍家你才……」
「他很好,我們也很好,就這樣吧。」裴南的話才說的一半,郝月就匆匆的打斷,然後扔下這一句,就直接掛斷了。
從裴南出國的那一刻,郝月以為他們這一生大概都不會再有什麼聯系了,哪想到他會在這時候給自己打,心沒來由的犯慌,那極力忘記的仿佛又被人掀起,格外的痛。
就如還沒有愈合的疤痕被重新撕開,里面全是膿血。
「裴南?」一直沉默的霍正坤突然出聲,沉浸在自己情緒里的郝月被嚇得一跳,美眸略帶無辜的看著對方,一時不知該搖頭還是點頭。
見到郝月這樣,霍正坤沒來由的火氣就上來了,一張俊臉陰沉的可怕,「他怎麼知道你現在的聯系方式的?」
「我怎麼會知道?」听到霍正坤的語氣,郝月很不爽。
「舊情難忘?還是覺得禁忌戀很刺激?」郝月的態度顯然刺激到了原本就不悅的霍正坤,薄唇里吐出刻薄的話語。
「霍正坤!」郝月根本沒想到霍正坤會說出這種話。
「怎麼我說錯了嗎?」。嘴角升起一抹嘲諷,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的自嘲。
「停車。」郝月覺得霍正坤就是個神經病,還是個不知道什麼時候發病的神經病。
霍正坤沒有理會郝月的話,繼續往前開,只是車速明顯加快了。
「我讓你停車!」
「被說中心事生氣了?」勾唇又是那種冷嘲的聲音。
郝月頓時火氣更大,「是又怎麼樣?霍正坤你別忘了我們之間不過是一場協議,我沒有去管制你的私事,那麼也請三少不要插手我的事。」
越說郝月越生氣,覺得男人的脾氣發的莫名其妙,她怎麼就惹到他了?
嗤!
哪知道她的話剛說完,霍正坤就猛地將車子停下,郝月沒有防備整個身體向前沖去,額頭重重的撞在擋風玻璃上。
「唔,霍正坤你瘋了?」郝月疼的皺緊小臉,盛怒的喊道。
「有本事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沒有理會郝月的額頭,霍正坤大手一伸按住郝月的右臂,然後無比陰冷的說道。
「你想干嘛?」郝月無比震驚的看著渾身散發著暴戾氣息的男人,猛然想到之前在Pub里霍正坤的突然離開,他是因為自己心情不好才遷怒與她?想到這個可能郝月的心情更壞了,不等霍正坤回答就刻薄的說道,「是因為那個海瑞吧?因為朱麗提起了不該提起的事情,你才心情不好然後遷怒到我身上的對吧?霍正坤你可真無能。」
盛怒中帶著輕蔑,郝月目光直視著霍正坤,冷笑著勾唇。
「女人,是我最近太慣著你了。」霍正坤對上郝月的冷笑,聲音很淡,卻透著徹骨的寒意。
「抱歉,你所謂的那些慣著我不稀罕。」誰不知道霍三少對女人是出了名的溫柔又是出了名的狠心,也許上一刻他還在她的身上粗喘,下一刻就能將對方置于死地。
這樣的溫柔郝月不稀罕,也不敢稀罕。
「你再說一遍?」霍正坤微微的眯起狹長的黑眸,低低的問。
「我說的已經很清楚了,霍正坤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對我好不過是因為肚子里的這個孩子,甚至不惜將我們全家扔到這樣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還是因為那樣恥辱的名義,霍正坤你憑什麼這樣恣意改變別人的人生軌跡?」不說還好,一提郝月心底最深處的怨念一下子就爆發了。
只是在對霍正坤的憤怒里,更多的是對自己本身弱者身份的一種無助和不甘。
「你恨我。」霍正坤看著郝月憤怒的眼楮,自嘲的問。
「不,我不恨你,我只恨我自己不夠強大。」郝月赤果果的說道。
是的,從頭到尾她都沒有恨過霍正坤,因為她沒有資格恨這個男人,她只恨自己不夠強大,沒有足夠的力量保護自己保護家人,任他人恣意的改變選擇她的人生。
即便這樣的改變在未來可能會帶給她很大的收益,可是依舊無法改變郝月的處境,和自尊上所受的傷感。
雖然很多時候自尊算個屁,可是偏偏她就是在乎。
「如果有一天給你機會你是不是會頭也不回的離開我?」听到郝月的回答,霍正坤微微的愣了下,然後聲音終于平靜了下來,只是誰知道這平靜的聲調里隱藏著多上疼痛。
「是!」雖然在她重新回到霍正坤身邊的時候,他答應給她平等的身份,可惜沒有足夠強大的實力,所有的平等都不過是筆上談兵。
郝月要的感情不是這樣的,即便她真的動心,也會放棄。
「你再說一遍。」听到郝月的回答,霍正坤的身體輕顫了下,仿佛又回到了那年,他親眼看著自己的女人離他而去。
心一點一點的收緊,黑眸冷冷的盯著郝月。
「是,如果有一天我足夠強大,我一定會離開你。」
砰!
「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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