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妻子之前有大量服用抗精神疾病的藥物,是有精神病史嗎?」。看到霍正坤的神色,醫生開口問。
霍正坤蹙眉,「她之前有被強迫服用的的經歷,但並沒有精神疾病。」
「如果是這樣,極有可能是抗精神藥物對她精神造成了巨大的負面影響,您當時不在妻子身邊嗎?」。對于這一點醫生產生了疑惑。
男人狹長的黑眸閃出一抹厲色和恨意,但最終只能無力的搖搖頭,那時候他對她不過一面之緣,又怎麼知道她遭遇的那些,更不可能知道那些遭遇會帶給她一生的創傷。
「有什麼辦法嗎?」。此刻的霍正坤只能尋求醫生的幫助。
「目前來看,您妻子的病情是在特定情況下被激發出來的,而且發作時有很大的攻擊性和傷害性,如果不能及時控制病情,甚至可能出現幻覺和自殘的情況。」醫生的神色非常凝重,霍正坤知道對方絕不是說說這麼簡單。
「如果治療呢?」這是霍正坤能想到的最佳也是唯一的方法。
「治療的話需要病人的配合,至于具體的治療方案,還需要專業的心理醫生來實施。」醫生客觀的建議。
霍正坤點點頭,他明白了。
重新回到病房郝月還在和安安嬉鬧,小家伙特別能粘郝月,雖然不像別的孩子喜怒那麼明顯,但依舊可以來看出小家伙特別依賴郝月,每次跟郝月在一起的時候,都格外的開心活潑。
霍正坤看著這一幕,心中慰藉可更多的是憂心。假若小女人的病真的好不了,他該怎麼辦?兒子該怎麼辦?
或者當小女人知道自己的病情,且有居然攻擊性,不但自虐還會傷到身邊的人,她該怎麼辦?
心中生出一絲莫名的焦慮,和無法控制的心疼,就在這時郝月看到了霍正坤,奇怪的看向男人,「進來怎麼不呢?」
「看你們玩。」霍正坤笑著回答,說完已經走近母子兩個,順便將霍睿安抱起,「小子,你媽咪該休息了。」
「我還不累。」郝月還想跟兒子待一會兒。
霍正坤听此看了眼小女人依舊蒼白的臉色,「等出院了好好的跟安安玩。」說完霍正坤將兒子交給一旁的王嫂,「王嫂,我讓約翰送你們回去。」
「好的,姑爺。」王嫂開口應道。
郝月有些不滿,「王嫂,你什麼時候這麼听他的話了?」
「姑爺說的對,等你養好身子了,再陪安安也不遲。」在霍家待的久了,王嫂也和大家親近起來,同霍正坤一樣,勸解起了郝月。
無奈的郝月只能嗔了王嫂一樣,「好好好,你們都欺負我。」
「我們都愛你。」看到小女人賭氣的神情,霍正坤湊到郝月耳邊低低的說。
郝月俏臉一粉,傾身吻了吻兒子,只能服從安排。
看著兒子依依不舍的離開,郝月有些無奈,「安安別難過,媽咪過幾天就回家了,到時候天天陪著安安。」
小家伙咿咿呀呀的,但最後還是被送走了。
送走沒一會,郝月的教授和同學一起來看郝月,因為那天的意外是由于學校的疏忽造成的,如果要追責,學校也無法完全月兌離干系,而身為郝月同學的其他人,也深感抱歉。
倒是郝月並未覺得,原本教授的安排也沒有什麼錯,只是她這倒霉的體質並不能怪別人。
「我沒事的。」看到緊張兮兮的眾人,郝月反而開口安慰他們。
「還說沒事,你知道你那天有多驚險嗎?都怪我,不該扔下你一個人。」愛麗絲抱歉的說道,要不是那天讓郝月落單,也不會遇到那種事情。
郝月淺笑,「是我自己讓你們先走的,你別自責。」說完又看向教授,「懷特教授,謝謝您來看我,我已經沒什麼大礙了,您別擔心。」
「好好養身體,課業的事情別操心,我會讓人做好筆記送過來。」作為珠寶鑒賞課的老教授,懷特有非常高的學術權威,能親自來看郝月已經是一種屈尊。
「謝謝懷特教授。」郝月感激的說道。
「跟老師還客氣?好好養病。」懷特教授打趣的說道,然後讓其他人多陪陪郝月,這才先離開了。
等老教授一離開,病房的氣氛明顯變了。首先就是愛麗絲,她平時跟郝月坐在一起,接觸的最多,「Calie,你是不知道那些人的底細,他們專門販賣亞籍女子的,听說有好多亞籍女子被他們賣去做……做那個,很慘呢。幸好你勇敢,把他們都砍傷了。」
說到這里,愛麗絲滿臉的崇拜。
郝月微微皺眉,「我把他們都砍傷了?」
「是啊,這事好多人都知道了,听說你當時拿著砍刀把那五個壞蛋砍的落花流水,還有人說你……你……」
「我怎麼了?」郝月根本想不起來這一段,出聲追問。
「說你當時……像個瘋子。還砍傷了你先生……」
「愛麗絲我們不是還有課嗎?讓Celia好好休息。」愛麗絲還想說什麼,後面一個男生看到郝月的神情明顯不對勁,趕忙阻止愛麗絲繼續說下去。
「你說的都是真的?」哪知道郝月出聲追問。
「我……那個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事,下次再來看你吧。」愛麗絲沒搞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被身後的男生悄悄掐了下,才有些慌亂的說道,而後面的其他同學也馬上附和,接著一溜煙的整個房間都空了。
郝月怔怔的躺在床上,頹然的看著同學們離開,久久都反應不過來。
霍正坤去處理事情,回到病房的時候就看到對著天花板發怔的郝月,神色空洞。霍正坤的心猛地一緊,趕忙上前,「月兒你怎麼了?」
郝月沉默。
這下霍正坤更著急了,「月兒,!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霍正坤話畢,便看到郝月眼眶突然一紅,接著大顆大顆眼淚便掉了出來,如果說之前她真的忘了當時的事情,那麼剛才在愛麗絲無意的話中,郝月卻不由控制的還原了整個畫面。
臉上、身上、手上全部都是血,那三個白人的血、那個黑人的血,還有……還有她男人的血。
她記起來了,在極度的恐懼中,她的每一刀都是下了狠手的,她的每一刀都想置對方于死地。
「怎麼了?這是怎麼了?到底怎麼了?」霍正坤很少見到郝月哭,即便是最艱難的時候,也不曾如此。可是此刻卻見小女人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落,心疼的人都慌了。
上前將郝月抱在懷里,低頭輕輕吻小女人臉上的淚,一點一點,可是才吻干的臉頰,又馬上濕了,霍正坤捧住郝月的小臉,嚴肅的看著眼前的小人兒,「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疼嗎?」。就在這時郝月終于開口了。
看著眼前的男人心疼的問道。
霍正坤一怔,馬上明白郝月可能知道了什麼。神色微滯,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點了點頭,「疼啊,要不你幫呼呼?」
沒有逞強的否認,因為霍正坤知道越是那樣,越容易惹小女人愧疚,開玩笑的說道,語氣有些孩子氣,說完還將自己受傷的肩膀向郝月靠了靠,示意小女人幫自己呼呼。
郝月本來悲傷又愧疚的不行,哪知道男人不按理出牌,她先是一愣,接著就看到霍正坤將自己的肩膀遞了過來。
這……
「本來想著你忘了就不跟你計較了,沒想到你現在想起來了,那麼說說你要怎麼賠償本少?」見郝月不動,霍正坤更加厚顏無恥的說道。
「呃……」畫風突轉,郝月有些適應不良。
「所以寶貝兒你打算怎麼補償我呢?」郝月才呃了一聲,霍正坤便繼續無恥的追問著。
郝月一時反應不及,下意識的問道,「怎麼補償?」
「我得好好想想。」霍正坤迅速接話,而且連一點客氣的意思都沒有。
郝月立馬反應過來自己上當了。
有些生氣的看著男人,也不哭了,也不傷心了,「霍正坤我很嚴肅的在跟你。」
「我也很嚴肅。」霍正坤一本正經的轉移話題。
郝月深深的望了他一眼,不再被男人影響,聲音有些輕顫的開口,「我是不是生病了?」
盡管郝月說的還算含蓄,可是他們兩人都知道這生病的意思是什麼,霍正坤神情微微一黯,伸手將郝月再次抱進懷里,「乖,別怕,會一直陪著你。」
「這麼說是真的了?」郝月睜大眼楮,難過的想撇開頭,卻被霍正坤緊緊的按住,忍不住低聲嗚咽。
霍正坤心疼懷里的小女人,輕輕拍著郝月的後背,「笨蛋,都說會一直陪著你,你還怕什麼?」
「可是我……」
「你有精神病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好像我當初娶你的時候B市乃至全國人民都知道霍三少娶了個有精神病的,難得你現在才覺得這有問題?」
「可是那不一樣。」當時的郝月知道自己沒病,可現在不但證明她精神有問題,而且這種精神問題已經給眼前的男人造成了實質性的傷害。
這怎麼能和在B市的時候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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