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貴 第七十一章 分產

作者 ︰ 百里墨染

第七十一章分產

看謝老的意思,是要見好就收的,已達到了警示作用,又讓她立了威。

她並不想真的讓謝鶴休妻再娶,剛才之所以那般信誓旦旦,不過是在孫家大爺夫婦面前表個心意罷。那就是謝氏是不會再姑息孫氏了……若是孫氏敢再這般行事,她不介意給謝二爺另娶個新婦。

這層意思,想來廳中諸人都是明了的。

所以謝大爺夫婦雖然面露急色,可也沒有因此亂了分寸。

只是……

自己的父親卻是個死心眼的,他覺得孫氏的存在不僅威脅到了謝氏內宅,而且孫氏屢次算計于她,所謂是可忍孰不可忍。父親這次是想徹底鏟除孫氏了。

父親謝年生了這樣的心思,謝珂暗中倒有那麼幾分高興呢……以往她便覺得自己這父親心太軟了。心善固然是好的,可是心若太善,那就會壞事了。從母親的事到那許氏進門暗中加害憐姐兒之事。

哪次不是因父親心軟而起?

現在眼見著父親抓住孫氏不放,一副要將孫氏趕出謝氏的狠絕樣子。謝珂想,自己便是遠嫁,也不必為父親的心軟而操心了。

依了父親以往的性情,恐怕早就不屑于和孫氏計較了。可因著與她有關,所以父親還是耐著性子與廳中諸人周旋著。

只是謝二爺的出現?對于謝鶴,謝珂其實是有那麼幾分看不上眼的。哪怕他是她的長輩。謝鶴因著庶出,所以活的一直翼翼,自小便沒什麼過人之處,書念的亂七八遭。娶個日子過的也是雞飛狗跳。

放眼整個謝氏,二房的亂子最多。

幾乎隔上幾日,二爺夫妻便要打上一打,鬧上一鬧。

還有謝玉和謝驍,謝驍在官學,如今已是顯少回府,可謝玉的那性子。卻活月兌月兌承襲自孫氏……這樣兩夫妻若是一門心思過日子倒也罷了。可卻屢次算計于她,這次孫氏更過份,竟然到她門口叫囂。

竟然還要分母親留給她的東西。

銀子多是她的事,她便是寧願接濟給建安的貧民。也不願給孫氏一絲一毫。

既然已經這般熱鬧了。那便讓廳中更熱鬧些吧……

水青出去後去尋了程善才。然後將謝珂吩咐之事告知,程善才听完,臉上神情似笑非笑。最終點了頭。讓水青去回兩個字……‘放心’。

謝珂聞廳中爭執的利害,謝老沒有開口,自己父親只道孫氏無德,不能再留。而二伯父謝鶴卻辯解孫氏是他的妻,他不會休。總之,場面僵持不下。謝珂听得索然無味,起身悄聲出了隔間。

左右一時三刻也爭不出個是非曲直了。她還是回院子安心等著便是。

想必今日晚膳前,事情便有了定奪。

與此同時,三房霞姐兒派去的婆子也回去傳話,聞之外院花廳竟然鬧得這般不可開交,謝霞臉上的笑特別燦爛……所謂鷸蚌相爭魚翁得利。長房向來是不爭的,而三房,也就是她,深譜爭便是不爭,不爭方是爭的道理。

四叔謝年倒是真心相護謝珂,這讓謝霞有些嫉妒。

她的父親雖然疼她chong她,比畢竟是娶少離多,而且父親素來信奉的都是家和萬事方興。想來這事若是被父親知曉……謝霞覺得她已經許久沒有這般激情澎湃了。

為了讓祖母謝老喜歡,她素來都很是乖巧。

可天知道她有多羨慕玉姐兒……眼下玉姐兒行事不必顧慮這些,而她依舊不敢行錯踏錯。

雖然玉姐兒失chong了,可誰讓她有個不成事的娘。

這點煩惱她可沒有,她的父親謝家三爺,可從來都只當她是個乖女兒。其實她確實很乖很听話,只是……她乖,她听話便能有個好歸宿嗎?

便是蛇蠍心腸的玉姐兒都能嫁進京城,嫁進權氏。而寶姐兒自是不必說了,她可是未來齊家的二少女乃女乃,那齊家可是跺跺腳,腳下的都在震三震的人家。便是那木訥的芸姐兒,都嫁了王家那位彬彬有禮的次子。

可她呢?她最是听老的話了。可她的親事呢?

老又何曾掛心過……即如此,她為何還要處處听了謝老的話。

「你且去取筆墨來,我要給父親寫家信。」謝霞冷聲吩咐道。婢女趕忙去給她準備紙墨……

而正被謝霞‘羨慕’的謝玉此時卻是焦頭爛額,她止不住在的屋中走來走去。為著嫁妝的事,她最近和母親孫氏鬧的十分不愉快。孫氏素為刻薄,何況在母親孫氏看來,女兒嫁出去便是人家的人了,再多的陪嫁,也是白送了婆家。

有那銀子,她寧願給驍哥兒娶房門第高些的。

可權氏當初可是給了三千兩銀子的聘禮的,哪怕母親留下些,給她置兩千兩銀子的嫁妝也好啊。可是她這些嫁妝加起來,不過千八百兩……而且多是些無用的料子和擺件,那些擺件也都不是時令的樣式,很多都是母親年輕時流行的,現在早己沒誰會擺出來了。

如果是真金白銀還好些,可以熔了另鑄,可那些擺件卻多是鎦金的。

根本就不值幾個銀子。

權氏娶她本就不情不願的,她再帶上這些陪嫁,豈不是權氏更加瞧之不起。

到時丟的何止她的臉面,整個謝氏都顏面掃地。可是母親卻無論如何不舍得再多費些銀子,最終竟然想著去向四房討要。

謝玉想到此不由得冷笑。

她覺的她娘真蠢。上次謝珂所為還不明顯嗎……雖然是齊律的屬下出手教訓的母親,可那意思委實清楚。他是代謝珂出手的。

她們所行之事,恐怕謝珂早已心知肚明。想到上次謝珂提到小時候,謝玉的心不由得顫了顫。小時候的事,謝珂竟然記的那般清楚。那時她才幾歲?而且事後她害了幾天高熱,連郎中都是回天乏術了,不想她竟然醒了過來,而且對當日之事閉口不提,她一直以為是那幾天高熱燒壞了她的腦子。

現在想來,謝珂小小年紀,竟然心思已經那樣深。

這事,她竟然忍住數年沒有開口……可是一開口,便將她擊得潰不成軍。

這一次母親去為難謝珂,豈不是主動送上門去。可她攔不住,母親說的清楚,她若弄不來銀子,是不會給她添嫁妝的。可這般胡鬧,豈不是送上門去讓謝珂羞辱。

謝玉恨恨的想著,同是謝家女。

她為一千兩銀子幾乎愁白了發,可這放到謝珂身上,不過九牛一毛……

同族,她怎麼就不能發發善心,哪怕是施舍也是好的。謝玉這時候全然忘記了,當初她是如何算計謝珂的,有的人,從來不會自省,只會罵老天待她不公。

謝珂回到院中舒服的睡了個午覺,然後又喚了憐姐兒來逗~弄了半晌。

眼見著西邊暮色西垂之際,程氏才一臉喜色的掀了簾子進來。「姑娘,你可知道前院都發生了什麼?」

程氏並不知道謝珂曾在隔間听了半晌,只當謝珂今日一直在院子中。不由得一副賣弄的口吻道。

謝珂輕笑著開口。「還能發生什麼,不過是爭來爭去唄。」

程氏眨了眨眼楮,細細想來,覺得謝珂這句話真是精闢啊。一句話道明所有……可不就是爭來爭去嗎?

甭管什麼休妻,認罪,維護,甚至到最後四爺索性差人請來了建安知州和大福澤寺的了空大師,終究也離不開那‘爭來爭去’幾個字。「姐兒真是無趣,便不能容奴婢賣弄幾句,奴婢才開口,姐兒便好像早已知道結果似的。」

「我哪里知道,只是我了解父親,也清楚老的心思。至于二房……他們更喜歡銀子。你說直說吧,二房什麼時候搬出去?父親又應了給他們多少銀子?」

程氏對于謝珂的未卜先知已經習慣了,自家姑娘也不是聰明一次了。想來今日之事在自家姑娘心里早已有了定論,所以她提出的皆是關鍵所在。

「……老初時並不同意二房分出去。可老爺子突然出現了。開口說幾位爺住在一個院中著實不便,倒不如各奔東西,但是分了宗,也同姓一個謝字,那是斬也斬不斷的。而且老爺子說自己也不願住在老宅了,想要離開建安,至于他的份額,便等同于老便可。

老自然是氣的。

可當著知州和了空大師,很多話老不便開口。

最終四爺決定,便當面清點中公財物和鋪面收益。然後按額均分……

不願要鋪子的,可以折成現銀。

最終長房分了幾間鋪子並著兩萬兩銀子,二房則不要鋪面,只要銀子,最終分到手的銀子共計八萬余兩。

至于老爺子和老,同時分了兩成鋪面外加銀兩若干。三爺雖然不在,可隸屬于他的份額。四爺皆折成了銀子,過後會讓婆子帶話給霞姐兒,並會親自寫了信將此事告知三爺。

至于咱們四房……

雖然手中握著半數的鋪子,可是銀子卻舍出了十幾二十萬兩。」說到最後,程氏聲音不由得帶著擔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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