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思念
李佔自然是想不明白的……
他心中有幾分悔意,想著不如當初收了銀子,便讓女兒跟了人家便是,可是他又不甘心,不想一輩子窩在那小村子里。哪怕身為一村之長,也不過每月比旁人多吃一次肉,苦哈哈的著實難熬。倒不如賭上一賭。
若這貴人真的夠富貴。
哪怕給貴人當個奴才也是個好出路。
至于他的女兒……
若是給找個機會給那貴人做了妾自然是好的,便是做不成,找個護衛嫁了也算極好的。他可打探過了,隊伍里一個護衛的月俸,都有十兩銀呢。足夠莊戶人家吃用一年都有剩了。
李家諸人依舊在做著出人頭地的美夢……
只是謝珂卻早已將李翠連同她的家人放到身後,在她看來,李家諸人與她可謂是一個在天.+du.一個在地,不是她自夸。實是事實便是如此。
她根本不必為李氏多廢心思。只把他們隨便交給護衛看守便是。
根本不擔心他們能逃離,便是插了翅,他們也休想逃出齊府護衛的盯梢……
眼下她擔心的是齊律。
夜深人,她卻了無睡意,昨夜這個時候……她還縮在男人懷里。初時有心挑起他的怒意,可是卻沒想到,平日里大咧咧的少年昨晚卻出奇的精明……
三語兩語道破了她的心思。
然後,她被他幾句話說服了。最終決定……飛蛾撲火。
哪怕最終被燒死。也要試上一試……只是眼前,若是想有機會試一試這飛蛾撲火的滋味,便得先渡過眼前這個難關。
轉眼年關將至,北境百姓別說過年了,便是飽月復都難,那時民心動蕩,只要稍有人撩撥,很容易便成燎原之勢……那時便是有了糧食,恐怕也難以安撫住百姓躁動的情緒。
所以留給她和齊律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她得快些趕到合樂鎮……若是時辰算計無誤,她的第一批糧食應該和齊律同時抵達北境。這些她昨夜本想交待給齊律的。只是昨夜……
想到昨夜,謝珂覺得小臉有些發燙。
昨夜那樣的情況……她滿心叮囑的話都沒機會道出。想到這里,謝珂在心中恨恨的罵了齊律一句‘卑鄙’,趁機欺負她便罷了。還不顧她的不適。以往那種時候。他總要問一問她的。可昨夜那人竟然自始至終沒顧慮她。
真是個……
惹人厭的。最讓人生氣的是,一大早睜開眼楮,他早已不在了。
阿律。阿律,你到了哪里?你可千萬要記得我曾經對你說的話。北境……極險,此行,極險。
翌日一早,隊伍啟程,在這大冬天趕路的本來就極少,便是偶爾踫到車隊,商隊,也都是行色匆匆的,要過年了,誰不急著趕回家去,所以隊伍一路急行倒也不顯得突兀。
便這樣連趕了四五日路,終于,遠方一處小城在望。
賀章勒了馬觀望片刻,隨後吆喝一行人進城……合樂這個小鎮雖然不大,可卻是極繁榮的。
進了城門,一路行來,街道兩邊商鋪林立。
賀章一行人眼觀鼻,鼻觀口的直奔自家爺暗中置下的宅子。
宅子便在鬧市,極好的位置。
正面是個綢緞莊,門開在一側。賀章先行,不過片刻功夫,那綢緞莊的掌櫃一臉激動的上前。隔了馬車給謝珂行禮,隨後引了謝珂一行人從側門而入。謝珂那馬車一直沒有動靜,始終低垂著轎簾,可不管是賀章還是這鋪子的掌櫃,對待那輛馬車上的人都十分之恭敬。
在李氏一家人看來,車上那委實太失禮了。
人家可是這麼大一個綢緞莊的掌櫃,前來見她,她竟然連面都不露。
可是那些人竟然沒有一個怒的,而且一個個臉上都陪著笑……李氏諸人自然不明白其中的緣由。
謝珂可是女主子,便該有個主子樣子,若真像李氏諸人想的那般,謝珂毫不矜持的下了馬車和掌櫃的盤旋,那才真是失了身份。
這掌櫃的在合樂雖然有頭有臉,但在謝珂面前,不過一屬下爾。和賀章手下的一眾護衛沒甚兩樣。
進了宅子,謝珂直接進了主院。
院中一應奴婢婆子因著女主子突然造訪,雖然有些手忙腳亂,好在倒也忙中有序,謝珂點點頭,覺得這掌櫃倒也算是盡心盡力了。一番洗漱過後,謝珂在花廳召見了那掌櫃。
那掌櫃看上去三十歲上下的年紀,生就一張精明臉孔。賀章先前曾介紹過。
這人是本地的,曾是個小氏族的嫡子,只是被族中排擠,危險之時得齊律相救,從此後誓死效忠。
于是齊律便出了銀子,讓他在合樂開了這間綢緞莊子……並且連帶著莊子後的院子都買了下來,以備不時之需。這人姓趙,名趙嵩,人稱趙善人,據說在合樂鎮口碑不俗。
謝珂打量趙嵩的同時,趙嵩也不動聲色的抬頭看一眼謝珂。只一眼,他便趕忙垂下頭來。
不過,一眼足矣。
一眼,他心中已升起幾分失望來。
少女乃女乃,齊二爺之妻。齊二爺可是他的救命恩人,為了恩人,他便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只是……那樣一個性子暴戾,卻不失善良的少年,卻娶了這樣一個花瓶也似的少女乃女乃。
當真,可惜啊。
趙嵩雖然沒有說什麼,可是謝珂是什麼人。她前世慣常看這樣的臉色……
因著她的相貌,初識之人恐怕十之八九會當她是個嬌養在深閨的姑娘,唯一的用處便是用來撐撐台面。畢竟自己這張臉,當真有十分顏色。
謝珂也不怒,只是輕聲吩咐趙嵩,讓他近幾日借生意之名,與鎮中一個成衣鋪子多接觸些。若是鋪子的掌櫃程識回來,便將程識請來見她。趙嵩自然不知謝珂何意,不過做人屬下的,只管尊從便是。
趙嵩應了,謝珂端了茶。
趙嵩心中有了幾分怒意,覺得自己被輕視了。
他盼來盼去,終于等來了爺的消息。卻不讓他照顧這位養在深閨的少女乃女乃……在趙嵩看來,一個女人家便該在內宅相夫教子,這年關將至,她跑來合樂鎮做什麼?
明明該在京城齊氏準備過年事宜的。
他收到的消息里並未提謝珂的來意,只說讓他盡力護少女乃女乃周全。
少女乃女乃在合樂一日,他皆需尊少女乃女乃之命行事。
後一條也是趙嵩不喜的原因之一……在他看來,這位新女乃女乃委實不是個能主事的。年紀輕輕,據說初秋才剛及笄。
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能成什麼大事……
賀章立在一旁,見了趙嵩的神情,心中輕輕一嘆。想當初,他也曾輕視了少女乃女乃,可事實證明,謝家這位姑娘只是看起來柔弱了些,可正是暈柔弱,讓所以初見她的人都看走了眼。
如果把她當成一個內宅普通婦人來看。
那實是大錯特錯。
賀章可沒打算提醒趙嵩……因為他著實想看看趙嵩清楚新女乃女乃本領的時候,那幅瞠目結舌的表情……想當初,便因這表情,他在自家爺面前可許久都覺得無顏以對呢。
趙嵩退出花廳,賀章隨後也躬身退出。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趙嵩走的極慢,賀章看了看,隨後幾步走到趙嵩面前。
便在錯身而過之時。
趙嵩開口。「賀老弟。」
「趙大哥,有事?」賀章一臉疑惑的道。趙嵩心中有些忐忑……因為他覺得自己似乎哪里理解錯了。如果這位新女乃女乃當真除了長相一無是處,為何爺會有那樣的命令。
還有賀章……
這位可是堂堂的賀氏嫡子,便是賀家家主昭告天下將他逐出賀氏。可是他身子里依舊流著賀氏的血,依舊不改他賀氏嫡脈的高貴出身。可這樣一個人,竟然在新女乃女乃面前恭敬有佳的很。
他能看見,賀章是真的從心底敬畏少女乃女乃。
而不是做做樣子。「賀老弟,少女乃女乃看上去委實年輕了些。我接到爺的飛鴿傳說,說少女乃女乃在合樂一日,我便尊少女乃女乃之令行事一日。
賀老弟,我們同效忠二爺。
這命令,老哥是尊還是不尊……尊吧,少女乃女乃這麼年輕,萬事皆听少女乃女乃之令,若是一個差錯,豈不壞了爺的大事。若是不尊,豈不是罔固主子之命,老哥我實在擔當不起啊。」
賀章倒是對趙嵩另眼相看起來。
這人精明的啊……他怎麼忘了這人慣會察言觀色。他剛才在花廳應該表情的目中無人些。
「主子命,我是要尊的,只是趙老哥尊不尊,還是老哥自己拿主意吧。兄弟還有事,先走了……」賀章說完抱了抱拳,一陣風似的走遠了。
趙嵩狠狠瞪了賀章一眼,最終決定還是尊從,只是不能全部尊從,那些看起來無傷大雅的,便尊少女乃女乃之命行事吧。
至于大事……
還得從長計議。到了合樂的第一*夜,謝珂早早上*chuang睡了。
連趕了幾天路,便是鐵打的身子都會覺得累,何況謝珂……林長源又給她開了新的方子,據他說這幾日她虧損過甚,得大補一番。
謝珂只能在心中嘆息。
自己這嬌弱的身子啊,倒真是金貴的很。而這一*夜,合樂鎮卻並不安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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