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少女乃女乃是擔心爺若是擒到大後如何處置?」「是,他那人看上去是個不吃虧的,受一分氣,他要還上十分。可是他卻是個重情的,便是大對他無情,他也終究不忍心。與其擒到為難,我倒希望大平安回京城。好歹姓了一個‘齊’字。」
謝珂輕嘆著道,林長源在一邊點頭。
他就說自家少女乃女乃是個懂道理的,賀章對此事三緘其口,趙嵩只會叫囂著殺殺殺。
可他們誰在意過爺心中是怎麼想的,只有少女乃女乃在意。只有少女乃女乃知道爺心中的不忍。「屬下該告辭了,今天屬下所說,還請少女乃女乃不要告訴爺。」林長源一邊起身一邊道,只是他這話說完,謝珂卻沒應,只是似笑非笑的望著他身後。
林長源大驚。隨後轉身……果然是流年不利啊,他難得背著爺辦件事,可怎麼就讓自家爺給踫到了。
林長源苦笑著上前給齊律行禮。隨後便一臉菜色的立在一側等著降罪……以前有人在背後非議主子,那人可是被打了幾十鞭子,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個月才能下地,他今天不僅和少女乃女乃提起昨日發生之事,而且還當著爺的面求少女乃女乃不要對自家爺說。
這不是上趕著找抽嗎?
他的命怎麼這麼苦……還有少女乃女乃,便不能給他個眼色,好歹不要讓他當著爺的面說這些‘大逆不道’的話啊。
反倒是齊律,一臉苦怪的望向林長源。「還不滾?」隨後冷聲喝斥道。
林長源如遇大赦。麻利的‘滾’了……直看得謝珂忍不住的捂了唇輕笑出聲。「小丫頭,越發的會收買人心了。」他私下里吩咐過最近不管出了什麼事都不要煩謝珂。便讓她安靜的養胎。只是他手下的一個,兩個都不讓他省心。
他前腳才離開議事廳,後腳賀章便來求見。
被他三句兩句打發了,進屋卻發現林長源早已到了。而且說起昨夜的事簡直是眉飛色舞。
最後還膽大的求謝珂不要告訴他林長源‘告密’一事,真是膽大包天。不過看在他逗得小姑娘樂不可支的份上,他便饒他一次。「這算哪門子收買人心。明明是你的屬下擔心你,這是變相的提醒我,讓我勸你一勸呢。」謝珂一句話,林長源不僅無過。反而還有功了。齊律冷哼。哪里會看不出謝珂的思。
不過只要她高興,便是被她笑上一笑,嘲上一嘲又有什麼。
「你啊,在我面前越發的沒規矩了。」齊律一幅無奈的口吻道。
「規矩?我們可是夫妻。夫妻間要什麼規矩。難道你希望我們相敬如賓?」世人都喜歡用相敬如賓這樣的詞來形容夫妻。可是互相敬重的像客人一樣。這樣真的好嗎?
夫妻該是二人之間無不可說之秘密,無可議論之話題。夫妻該是世上最親近的兩個人。
比父母,比兄弟還要親近……「是啊。我們之間不需要規矩。即如此……請問,為夫沒有擒到敵人,你怎麼反倒一幅眉飛色舞的樣子,你便不怕夫君我懷疑你‘通敵’?」
「我若是通敵,你還能安然坐在這里?北境還能在你掌控中?」謝珂不屑的道。
齊律眨著眼楮,突然間無話可回了。小丫頭用不用那麼自大啊,可是她自大的模樣倒有那麼幾分像他。真是近朱者赤,小丫頭跟在他身邊行事與他越發的想像了。這樣很好,以前的她太軟弱了些,處事也太圓潤無力了。還是像他些才好……那樣便是他偶爾顧慮不到她,她也不會被人所欺。
「我家姑娘最厲害,厲害的謝家姑娘,請問今天孩子有沒有鬧你?」對于齊律的神轉折,謝珂已經能坦然應對,她輕輕撫了撫肚子,隨後一臉笑意的搖頭。「沒有。」連林長源都覺得奇怪,別的女人懷孩子,不是胃口不好便是孕吐不止,可是她肚里的娃似乎異常听話,她除了肚子漸大,倒真的沒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與前世懷瑛姐兒時簡直有著天壤之別。
「娃乖,不要鬧娘,等你出來爹給你買好吃的……你喜歡吃什麼?爹爹小時候最喜歡吃糖葫蘆了。一口氣能吃上三五串,到時爹專門給你請個人來,天天便在家里給你做糖葫蘆。你想吃多少咱就吃多少?」齊律說這話時,那張俊臉上露出的笑帶著幾分傻氣,謝珂初時笑著,可是笑著笑著卻不由得心酸起來。
堂堂齊氏的二少爺。
皇帝是他嫡親的舅舅,可是小時候便是想吃個糖葫蘆都難以滿足。他雖然沒有說,可她如何看不出。
他啊,說的明明是笑話,卻能惹出她的淚來。這個冤家……
「到時候不僅你吃,爹爹也可以隨便吃。娃要快些出來,爹爹可比娘還想見你呢。」謝珂忍了眼中的澀意笑著開口……
齊律的臉難得的紅了,染上薄薄一層紅潤的少年,簡直是秀色可餐。
謝珂也就真的迷迷糊糊的親了上去,對于她第一次的‘出格’之舉,齊律自然是微怔過後欣然接受,他便一臉壞笑的坐在那里,任由謝珂的唇輕輕落在他的頰邊。
他想,不夠,真的不夠。
最終,還是少年看不過謝珂的笨拙,輕輕啃上了她的唇。
窗外暮色西垂,薄薄的夕陽中,擁吻的二人美的像畫……
隨後的幾日,齊律似乎閑了下來,整日里在院中陪著謝珂,便是出去,也不過一兩個時辰便歸。謝珂問起,少年一幅不負責任的口吻道。
楚四爺既然揀了現成的便宜,自然該多費些心思。以後青史留名的可是楚曄,又不是他齊律,直听得謝珂擰眉瞪眼,可謝珂越是這樣,少年笑的越歡快。謝珂無法,只得狠狠捏向少年腰間的軟肉。
可這對看起來眉清目秀,實則皮糙肉厚的少年來說,無疑更像是撓癢癢……最終的結果一定是謝珂被欺負的氣喘吁吁,而少年這時候通常神清氣爽。看她的目光都帶著股恨不得將她差解入月復的炙熱。
這時候謝珂真慶幸肚里的娃來的是時候。
讓齊律連重些踫她一下都不敢,若非如此,她會被欺負的十分可憐……這人,擺弄起她來可絲毫不客氣。
對于這幾日的清閑,謝珂將她歸結為偷得浮生幾日閑。齊律那人從來便不是個閑得住的,果然陪了謝珂幾日後,齊律簡直收拾了幾件衣服,言道有要事要離開幾日,不過十日內必歸。
至于他去做什麼,卻是守口如瓶的很。
謝珂軟硬兼施,竟然也沒讓齊律開口告訴她哪怕分毫……
謝珂那時候有些氣,前幾日才說過夫妻間便該密不可分的,這才隔了幾日,他就三緘其口,無論怎麼問都不開口說去處。
齊律離開後,她追問過林長源和賀章,這次二人似乎都得了齊律嚴令,無論如何不開口了。
不過在齊律離開之後,林長源和賀章都住進了院中廂房。據說是奉了齊律之命,就近保護謝珂。
謝珂倒不覺得有什麼,這里可是北境,北境從來不講究這些,甚至大鷹頭領還毛遂自薦,想讓達亞也住進來保護謝珂。不過因著達亞曾‘冒犯’過謝珂。當時便被林長源和賀章搖頭婉拒了。
二人住進來的當晚,謝珂便發現叢蕊幾次偷偷看向賀章。而那時候賀章在和林長源。
賀章沒有發覺,可是林長源卻發覺了。他微蹙了眉望向謝珂,彼時幾人正在齊律的書房中,書房中有沙盤,賀章和林長源在沙盤上勾勒著北境亂軍的動向,而謝珂則被請來旁觀。
按了林長源的話說,謝珂偶爾的神來之筆,通常可以讓人茅塞頓開。
而叢蕊自然跟在一旁服侍著……
「叢蕊,我想吃桃花酥,你去取些來。」
叢蕊應聲退下,不過片刻功夫,賀章一臉尷尬的說要出去方便,也隨後出了書房……謝珂起身走向窗邊,清楚的看到賀章截下了叢蕊,二人不知說了什麼,最終叢蕊跟在賀間身後,走向了院子角落。
林長源也湊上前來。
「少女乃女乃,屬下覺得叢蕊姑娘不錯,有心求娶。還請少女乃女乃做個媒人。」
謝珂這次是真的被驚到了。林長源這人素來溫文爾雅的,顯少有語出驚人的時候。他這時候開口求娶叢蕊?「林先生……」「少女乃女乃還是稱呼我阿源吧,爺都是那麼稱呼屬下的。屬下布衣出身,叢蕊姑娘是少女乃女乃的貼身丫頭。嫁了屬下,她可以繼續服侍少女乃女乃。她和賀章……不合適。」
堂堂賀氏的嫡子,便是暫時被除了名。也不過是賀家老爺子的不得不為之舉罷了。
老子效忠老爺,兒子效忠的卻是二爺……賀家老爺子也十分為難,誰都知道大家族的嫡子那可是自幼嘔心瀝血的教養起來的,如何舍得真的斷絕關系。不過是掩人耳目之舉罷了。賀章早晚要歸賀氏的。
可是叢蕊的出身,便是給賀章當個妾室,都是不般配的。
堂堂賀氏嫡子的妾室,便不是大家閨秀,最起碼得是小家碧玉,而叢蕊……終究是命運弄人。[第二更,多謝親們的月票……最近忙的妞恨不得一天四十八小時。所以留言都沒時間回了,555,等過幾天閑了偶再一條條回復,麼麼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