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寵妻若女
自然不會,他的母親他還是了解的。
她認定的事,從來不會更改。就像她自幼不喜他,而他直到娶了妻生了女,都不知道自己為何被厭惡。難道便因為他落地時那所謂的‘異象’。便是皇帝也那是大吉之兆……
他小時似乎也曾追問過。不過只換來母親冷冷的望著他。
可是轉過身,她便溫柔的問齊渙新衣可合身……他是真的已經習慣了。不喜便不喜吧,他有寶姐兒喜歡便可。旁的女人,便是他的母親的歡心,他也不需。
心中所有的旖旎都因‘母親’的話題而淡去,齊律輕輕抱了抱謝珂,言道他還要去外院書房和賀章商量事情,便起身離開了。
謝珂拉了他的手,眼中難掩憂色。齊律笑笑,又捏了捏謝珂的小臉,道了句‘無事’這才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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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出了‘金珂玉築’,突然有個身影猛然向他奔來,如果不是那人的聲音讓他覺得熟悉,他興許一腳早已踢了。齊律定晴望向跪在面前之人。「有事?」隨後冷聲道。
是他脾氣太好了嗎?
府中的婆子竟然這般沒有規矩……
便是他的女乃娘又如何?終究是院中婆了罷了。听到齊律這聲詢問,季媽媽心中自然一緊。可如果不對二爺說,她難道便一輩子被那個雨卉的丫頭欺負……
什麼近身服侍?什麼和她學府中規矩?統統是騙人的,那雨卉別看平日里不言不語的。可是這一年多,她簡直是度日如年。每日里睜開眼楮是那丫頭,閉眼之前也是那丫頭,便是閉上眼楮夢到的都是那丫頭。
她也不和她爭執,只在她想做什麼的時候背後靈似的突然出現。
便是她翼翼的與兒子見面,也沒有逃過她,弄得她最終無法,只得親自在那張她寫的借據上按了手印。
自此便一文錢的餉銀也沒有拿到,都被那雨卉拿去還了‘欠帳’。
明明一肚子委屈的,可是季氏迎上齊律那張明顯不算愉悅的俊臉。突然間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麼……說雨卉欺負她?可如何欺負的?即未打她也未罵她。至于不給她餉銀。實是因為要填補她以前的虧空。
這事若是和齊律說了,以季氏對齊律的了解,齊律或許會下令不再追究她的過錯。
也可能……
干脆就將她亂棍打了一頓趕出府去。
自己好歹算是在府中服侍十幾年,她最是清楚自家二少的脾性的……她怎麼就會想到向這位爺喊冤呢。當真是找死的行徑。
「無事。無事。奴婢就是年紀大了。眼楮看東西越發的模糊了。沖撞了爺,還請爺恕罪。」
齊律冷哼一聲甩袖而去。
那寬大的袖子直甩到季氏臉上,讓她覺得半張臉都火辣辣的疼著。
齊律的身影消失在內宅。下一刻雨卉溫柔的聲音在季氏身邊揚起。「媽媽既然年紀大了,還是少出屋子吧,以免不又沖撞了主子。」季氏連連點頭,忙不迭的回了自己的小廂房。
雨卉淡淡一笑,轉身走回院子繼續逗著明月……
齊律真的很忙,他離京一年多,手中自然積壓著成山的待辦之事。他匆匆陪著謝珂用了晚膳,又急急趕回外院書房。
洗漱過後,謝珂慵懶的半倚在榻上,她身邊小明月早已甜甜的睡去。
雨卉陪在謝珂身邊,和她說著她不在的一年多京城的趣事。
自然將她如何應對季氏之事毫無保留的告訴了謝珂。謝珂听完,只覺得自己幾個丫頭中,雨卉是真的即又智又有謀。若是叢蕊有雨卉一半的心計。也許她和賀章之事還有那麼幾分希望。
「只在少女乃女乃初離府時來院中鬧了幾次。每次奴婢們都跪在廊下,少女乃女乃離開前曾交待,只要我們不開口辯解,是不會為難奴婢們的。果然如此,奴婢們只一個勁的磕頭求饒,果然不再理會我們。」謝珂贊賞的點點頭,齊好歹是公主出身,自然不屑于和丫頭們一般見識。在她看來,那可是平白的拉低了她的身份。
「……據說陛下是打算為公主選夫的,似乎是公主不願。最終此事不了了之……還有一事,權家姑爺娶了平妻……」
「平妻?」謝珂意外的道。
權笙這麼快便又娶了個妻子進門?「是以妻禮迎進權氏大門的。據說二為此鬧了許久,只是最終也無力回天。二嫁進權氏有段日子了,可是肚子一直沒有消息。權老和權家姑女乃女乃便以此為由,逼得二不得不點頭。」謝珂有些失神,她想起了上一世自己是如何被權大姑女乃女乃逼著點了頭。
這一刻,她竟然有些同情玉姐兒了。
所謂惡人自有惡人磨,這也算是謝玉咎由自取了。「娶了哪家的姑娘?」
「據說是個前兩年才遷來京城的人家。姓氏為何奴婢便不得而知了,不過家中與權氏倒也門當戶對……」
「少女乃女乃不在府上的這一年多來,二幾次登門,可是奴婢們實在怕了二,以前在謝氏時,奴婢們對二都是能躲便躲,所以便沒有請二進門。還有三老爺過年時也曾來府上拜訪。奴婢請三老爺進門飲了茶。」
三老爺?她的三伯謝延。
對于謝延,謝珂還是十分敬重的,畢竟自始至終,謝延待她都算得上彬彬有禮,初時她也真的听了三伯的話,想要好好和謝霞相處。只是霞姐兒不知為何,終究變了……
想到謝霞,她今年也該及笄了。
卻不知親事可曾定下……謝珂想到這里便出口問雨卉。「三老爺來訪似乎便因著四的親事。據說有同僚給四說了門親事……對方雖然不是百年氏族,可其父在朝為官,似乎頗有廉名,那家的第一次下場,便中了個秀才……只是那人在官場似乎與太子殿下走的近了些。三老爺和奴婢說了其中輕重,可是奴婢愚鈍,只覺得三老爺似乎是因著二爺和大爺不和,所以有些為難……」
雨卉這話著實自謙了。
謝珂三伯謝延一定不會和雨卉說的這般直白。
也許是病急亂投醫,三伯或許會和雨卉說些其中的門道……
「明日你便去三伯府上拜訪,便說我回來了,請三伯有空來府上一敘。」雨卉應下。
雨卉不由得看了看即將燃盡的蠟燭,知道天不早了。「時辰不早了,少女乃女乃要不要先就寢?」「我再等會二爺,你便先回房歇息吧。這段日子也真是辛苦你了。」一邊要時刻盯著季氏,一邊還要隨時探查京中和府中諸事。
有雨卉在,她便是身在外,也十分安心。
「如此奴婢便先行退下了,少女乃女乃也早些安歇。」雨卉告退……
謝珂索性從榻邊拿起一本冊子亂翻著,不時還要側身看看女兒。小丫頭今天或許玩的累了,睡的十分安穩,望著女兒的睡顏,謝珂的眼楮緩緩閉上,便那麼迷迷糊糊的睡了。
隱約間,似乎有人抱起了她。
隨後她被放在柔軟的錦被上。耳邊似乎有聲音嘀咕。
‘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便不知道夜風涼……’聲音熟悉到她便是閉上眼楮也能知道少年說這話時,一定是擰了眉的。
睡夢中,謝珂露出笑意。
下一刻,唇角被輕觸……
待翌日她睜開眼楮,不僅齊律不見蹤跡,便連女兒也不見了。謝珂急匆匆起身,揚聲喚人。
片刻後,水青掀了簾子進來……「少女乃女乃不必擔心,爺見少女乃女乃睡的沉,便抱了去尋女乃娘了。已經填飽了小肚子,此時正和雨卉叢蕊在院子里玩的歡快呢。」
謝珂這才松了口氣。
她竟然睡的這般沉,便是連齊律昨晚什麼時候回來的都不知……「爺呢?」「爺用過早飯已經入宮了,爺讓奴婢告訴少女乃女乃,讓少女乃女乃不必擔憂。賀護衛在前院,有事自然有賀護衛出現,少女乃女乃只管安心呆在內院便可。」水青覺得自家姑娘真是好命,嫁人之前,任誰都說姑娘嫁的這人是個惡人。
名聲簡直是聲名狼藉……
家中長輩不喜,便是連唯一的兄長也與他不和。總之,除了個好出身,便沒什麼讓人羨慕的。
可是真的嫁了才知道。齊二爺可謂是這世上最好的夫君。
不僅處處維護妻子,但凡出門,總會給少女乃女乃留話的……而且對少女乃女乃即寵溺,又縱容。
這哪里像對妻子,在水青看來,其實自家爺對少女乃女乃,與自家爺對沒什麼兩樣。同樣的捧在手中怕摔,含在嘴里怕化……簡直是寵著縱的沒個底限。
謝珂有些臉紅。
她知道齊律今天要入宮,本想著早些起身親自替他收拾的……
可是自己卻了個昏天黑地,連女兒被抱走了都不知道……相比之下,齊律這個爹當的比她這個娘都要合格些。
***
而正在殿中聆听皇帝教誨的齊律突然間覺得心頭一熱……
他想,一定是他的小姑娘正在想他。
她起身了嗎?
這一年多,她和他在外邊餐風露宿,也著實苦了她。既然回了家,自然便想如何便如何。[第二更。麼麼噠,感謝親們的月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