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失銀內情
林長源有心喚了大掌櫃來問。
可是想著少女乃女乃竟然將賬目給了他和雨卉查看,那表示賬目一定有問題……賬目有問題,自然大掌櫃月兌不得干系。
所謂抓賊捉髒,他總不能讓大掌櫃自己承認監守自盜。「……你都不知道雨卉那臉上神情有多傷心。她跟在少女乃女乃身邊這麼多年,辦事還從未出過差錯,這些賬目她也查看過,並沒有看出什麼不妥,所以才交到少女乃女乃手中。卻不想還是出了問題。你小子听沒听我說話……我不過說雨卉有些傷心,你便一幅魂不附體的模樣,人家雨卉還沒嫁進你們程氏呢,你便開始疼老婆了。是不是早了些?」
林長源現在是酸葡萄心理。
雖然少女乃女乃說這叫‘欲擒故縱’,可是若是他放了,卻沒擒到,豈不是連老婆都沒有了。所以見程勁一幅‘.+du.思*春’模樣,心情自然十分低落。程勁鬧了個大紅臉。「林兄胡亂說什麼,我倒沒有什麼,只是有損雨卉清譽,我們雖說是未婚夫妻,可是卻是清清白白的。」「我又沒說你們不清白,你啊,為人就是太死板了。我在雨卉面前提起你,人家可是次次抿了唇笑,可沒見開口說什麼清譽不清譽的。」林長源嘀咕道。
程勁索性低頭翻看賬目,一幅兩耳不聞林長源閑話的樣子。
林長源搖搖頭,覺得自己頗有幾分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惆悵。很快。屋中安靜下來,只聞到翻動賬本的聲音……
刷,刷。一頁一頁,程勁看的認真,林長源也努力將賬本上那一串串的數字看進眼中。只是,一本翻完算完,他還是沒能發現什麼紕漏之處。林長源嘆氣︰「阿勁,可看出什麼不妥之處來?」
程勁擰了眉,並沒有回應。
他也將賬本從頭至尾推算了一遍,一筆筆記的都十分清楚。而且字跡清晰。並不見涂改做假之處。若是林長源看不出倒也情有可原。畢竟人家是郎中,看賬本算是副業,可他卻是掌櫃,手中執掌著數十鋪面。
若是有誰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假。那豈不表示他這個掌櫃當的不稱職。
「你也不用急。我都看了一晚上了。也沒看出什麼錯處來。你才看了小半時辰……」「我明白了。」突然間,程勁開口道。
明白,明白什麼了?林長源一臉疑惑的望著程勁。「林兄。你來看,這里,這里,還有這里……一筆進項對應一筆買賣。你看這幾筆,看起來沒什麼,可是算來算去,卻是少了一比出項。」程勁在賬目上指來指去的道,眼神中難掩驚訝。
竟然是這樣的?
他算上學到了一招……林長源將手中賬本也像程勁那般翻開,然後細細一算,心中一沉。
竟然真的如此?
這樣算來?「便是僅這一本賬目便少了近一千兩銀子。」林長源最終冷聲道。僅是他這里的賬本便有三五十本,那豈不是表示?便是他手中握的賬本,便少了三五萬兩。
雨卉那里可還有一半呢。
這樣粗算下來,僅這一年,鋪面的收益便少了六七萬兩銀子。
六七萬兩啊?
林長源覺得心已經不是沉了,而是止不住的上竄下跳了。
那老掌櫃和他可謂是熟的不能再熟,他可是一直執掌著二爺的產業。而且每年進項都有添無減,不僅是他,便是主子也從不會懷疑那老掌櫃。
可是不想賬目竟然出了這樣大的問題。
「阿勁,這里面,問題大了。」程勁點頭。「何止問題大了,我看二爺所有鋪面的掌櫃恐怕都難月兌干系。」
「你說我明日如何回少女乃女乃?等二爺回來,又怎麼和二爺說?」
「……如實稟報便是,少女乃女乃怕是心中早有計較了。」程勁苦笑著道。在洞察先機這方面,他和林長源加起來也不及一個謝珂。雖然說起來有些丟面子,可是這世上能讓程勁佩服的人不多。
謝珂和齊律二人皆讓他從心底信服。
林長源苦著臉點頭。「也只能如此了。我現在覺得都沒臉去見少女乃女乃了。」這賬目也經了他的手,然後才進的內宅。內宅先由雨卉過目,最終送到少女乃女乃手中。
可是他和雨卉都沒看出問題來。
同一時間,雨卉的住所也發出一聲輕呼……原來,問題竟然出在這里。
***
第二日,謝珂喂飽了女兒,將明月交到王媽媽手中。
這才起身去外院書房。
雨卉跟在謝珂身後,始終沉默著。其實謝珂並沒有怪罪二人的意思,說起來,也著實怪不得他二人,這賬目做的太精細了,在旁人眼中或許這是完美,是無可挑剔,可謝珂卻反其道而行,所以才看出其中紕漏來。
見到謝珂,林長源和程勁屈身行禮。
隨後林長源撲通一聲跪地。「少女乃女乃,都是因屬下粗心大意,還請少女乃女乃降罪。」這時,雨卉也跪倒在謝珂身邊。「奴婢也不夠細心,所以沒能看出紕漏,請少女乃女乃同樣降罪。」
一旁的程勁見雨卉臉上神情,不由得面露憂色。
謝珂緩緩坐下,看著面前的林長源和雨卉,最終輕聲道。「都起來吧,我沒有怪罪你們的意思,只望你們經此一事,以後行事能細心些。阿勁,你先說吧,你覺得此事如何解決?」
程勁一驚,倒沒想到自己先被問到。
不過他能執掌這麼多鋪面,而且自認做得面面俱到,自然是有幾分本事的……「屬下覺得有些奇怪,便是偶有幾個監守自盜的也不奇怪。畢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只是所有鋪面行事都如此?這明顯便是有異。至于到底問題出在哪里?屬下一時也猜不透,但是大掌櫃肯定月兌不了干系。」
謝珂點點頭,目光轉向林長源。
「屬下覺得阿勁說的對。依屬下看來,便將那掌櫃的鎖來一問便知。」
「……奴婢覺得,便是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少女乃女乃,奴婢昨晚一夜未睡。便看著這些賬本,不管筆跡出自何人,可是用的法子確如出一轍。這明顯便是串通好的,似乎每個人都依此行事。奴婢覺得大掌櫃便是手眼通天,也做不到收買所有鋪面掌櫃。此事,必有內情。」雨卉蹙了眉頭道。
經雨卉這樣一說,不僅是林長源,便是程勁臉色也是一變。
他們竟然沒有想到這一層……
若是按了這思路想下去,也許,這根本不是‘貪墨’二字可以概括的。難道,此間真有什麼隱情?
謝珂臉上神色明顯緩和了些,甚至帶了淡淡的笑意。這幾人,終究還是想通了。昨天看過這些賬目後,她初時也是大怒,想著掌櫃的委實膽大,竟然敢這般行事。
可是夜深人靜時,她不由得將此事細細想了一遍。
齊律看人的眼光,向來不錯。他如何會選用一個監守自盜的人當大掌櫃。要知道這大掌櫃,權利可是不一般。
鋪子里的諸事,都由他做主。何況齊律是個大方的主子,更是將一切事情都交付于大掌櫃之手。可見齊律對那人是極其信任的。
謝珂雖然還未見過大掌櫃,所以也無法覺得那人是否可信,可是她信任齊律啊。
齊律選的人,如何會出這樣大的紕漏?這事其實不難想通,既然不相信掌櫃的手眼通天到可以安排這一切。那便只有一個可能了……那便是掌櫃的之所以這般行事,是尊了吩咐行事。至于誰能吩咐大掌櫃,自然是非齊律莫屬。
既然林長源和雨卉都有這個疑慮,便表示她所猜想的雖然看似無稽,可確十分有可能。現在她只是好奇,那些銀子都用做了什麼?
每年這麼多銀子,而且不知道這般行事有多久了?
想來這可是比巨款。「……少女乃女乃,是否問過二爺再行定奪?」林長源最後建議到。
「此事暫且到此,待二爺歸家後再行定奪。至于眼下……阿勁,北境有消息傳回來了嗎?」。程勁點頭。「四爺說北境的余糧可以周濟幾個鎮子。只是若想盡解大魏之危。還得靠二爺從那些貪官奸商身上想法子。四爺還說北境已定,有大鷹頭領坐鎮,四爺不日便歸……」
小舅舅要回來了?
謝珂心中難掩喜色。隨後吩咐林長源︰「想法子將消息送至二爺手中。」
「尊命。」林長源表情凝重的應下。眼下京城尚算安寧,暗中算計齊氏的人也再未出手。
李佔之事已經開始在京城大街小巷傳得沸沸揚揚。賣主求榮,背主斂財,李佔可謂是臭名遠揚。皇帝雖然還沒有最終定奪,可李佔這死罪恐怕是逃不月兌了。
便是邊他的親人恐怕也要被牽連。這里面自然有前世的暖翠。
上一世,她便是在暖翠被賣進花樓之際將她救出火坑。這一世,不知暖翠還會不會遇到貴人相救。
這些謝珂已經不去理會了,種什麼因,得什麼果。若非暖翠一家貪才,又怎會落到這步田地。現在讓謝珂絞盡腦汁想的是……
那麼一大筆銀子,到底做了什麼用?
她以為自己和齊律之間已經沒有秘密了,看來……是她想的太美好了。那少年,不知還瞞了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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