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天氣陰陰的,沒有太陽,路過的風是難得的涼爽,天空中似被一層灰色的輕煙籠罩著一般。
「,您些啊!」
一眾侍女站在樹下,一臉憂心地仰頭看著她們家往樹上攀爬。
看著掛在樹頂上的風箏,某女抱著樹干,提腳一瞪,緊抱樹干,努力地向上躥。
步婉向樹下急得恨不能將她拽下來的侍女們俏皮一笑,得意地道︰「放心吧,本我可是身經百戰,久經沙場,百戰百勝!」
想當年,被同齡的小屁孩欺負時,打不過人家她便就往樹上跑,坐在樹干上看著樹下恨不得變成猴子爬上來的熊孩子們。
「,您還是下來吧,奴婢去找個內侍來幫把紙鳶取下來!」紫薇那丫頭急得都快哭出來了。
「就是,,快下來吧!」其他侍女焦急][].[].[]地附和。
她們都是吳侯親自挑去侍奉的,成婚前,吳侯還特意囑咐她們,定要照顧好。若她真摔了下來,哪怕有一丁點的閃失,吳侯定是會要了她們的命的。
听著樹下一眾侍女的聒噪,步婉心里不免有些煩了,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哎呀,都說了沒事兒的,這不是快夠著了嗎。」
這風箏還真是會掛,竟是掛在了最高的樹頂上,當真是考驗她爬樹的本領呢。
一陣風刮了來,樹葉向一側飄去,發出窸窣的聲響,有幾片葉子隨風飄了下去,零零而落似是打著轉飛舞的精靈。
眼楮猛地一痛,不受控制地蘊了淚,忙用手揉了揉,的,竟被沙子迷了眼楮,隔得難受。
步婉使勁地眨了眨眼楮,那沙子竟怎麼也不出來,弄得她睜不開眼楮,眼淚也不住地往下淌。
「,您怎麼了?您快些下來吧!」依瑤微鎖著雙眉,擔憂地道。
「沒事兒,一會兒就好了。」
她並未回頭,依舊用手去揉眼角,眼淚卻流得更歡了,眼楮被揉得通紅,那粒不知是傻子還是什麼的東西竟如何都出不來。
步婉四下轉了轉眼珠,還好,那沙子終于被她給揉了出來。眼前被揉得有些朦朧,又眨了眨,目光看向了被掛在樹頂的風箏,腳下用力一瞪。
「啊——」
一個不留意,腳竟是下一滑,身體瞬間便往下掉,四周的風從衣領處灌了進去,錦帛被劃破的聲音清晰入耳,似乎是樹干掛破了衣角。
「!」一眾侍女焦急地聲音伴著風聲傳入耳畔。
步婉下意識地閉緊了雙眼,腦海中一片空白,做好了被狠狠摔在樹下的準備,這麼高的樹,看來她這回是要非殘及傷了。
腰間一緊,驟然下落的感覺也隨之消失了去,腰肢被人穩穩地環了住。
緊閉著雙眼怔楞了兩秒,步婉緩緩睜開了眼楮,眉心卻還保持著緊鎖的狀態。
一張俊美絕倫的面龐映入了眼簾,那雙帶著冰藍色幽光的鳳眸似是含了絲笑。
他將她抱在懷中,足尖輕點了下樹干,向上一躍,如囊中取物般地將那紙鳶取了下來,幾片樹葉隨之輕悠地飄落,有一片樹葉悠悠地停留在男子的肩上。
步婉一怔,睜大雙眸看著面前的人,下一秒,整個人竟被橫著抱了起來,她下意識地環住了那人的脖子。
一抹笑意從唇角流過,孫權穩穩地抱著懷中的女子,雙足輕穩地著了地。
「吳,吳侯。」
一眾侍女忙跪了下來,面色惶恐。
男子並未理會跪在地上嚇得瑟縮的侍女,似乎沒有看到她們的存在一般,只是眸光溫柔地看著懷中的女子,眸中依舊帶著一尾淺笑。
細長的手指停留在她的眼眸下,拭去了她眼瞼下的淚滴,鳳眸中揉進了幾分疼惜︰「乖,不怕。」
步婉稍稍一愣,的,某權不會是以為她被嚇得哭了吧?!
「我這是迷了……」
「以後不準再爬樹。」依舊輕柔的語氣卻是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
「人有失足,馬有失蹄!我這是失誤!」某女反駁。
「那也不準。」
「你……」
身子向前一傾,卻忽的意識到了什麼,眉心一鎖︰「你放我下來!」步婉說著掙了開,跳到了地上。
「你們就是這樣侍奉的?」和剛剛輕柔寵溺的聲音天壤之別,男子的聲音滿是威嚴與凌厲。
「奴婢知錯!」一眾侍女異口同聲地回答。
孫權淡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侍女們,語氣淡漠︰「每人二十杖。」
「喂,是我非要爬樹的,又不是她們逼我的,你罰她們做什麼啊?!」步婉有些不滿地開了口。
一眾侍女也只是低著頭,不敢多言一句。
薄唇輕揚︰「她們失職。」
「可我不是沒事嗎?!」某女繼續辯駁。
鳳眸中含了抹笑看著她︰「那也是失職。」
「你!」步婉稍稍揚頭看著那雙鳳眸,本來就是她的錯,她總不能讓她們替她受罰吧。
「我不管,你若真是個明君的話就該賞罰分明!是我不讓她們管的,就算她們失職也是我造成的,你若非要罰便就罰我好了!」
反正她又不是沒被某人打過板子……
鳳眸中的笑意大了幾分,薄唇輕揚起的笑容中帶著幾分邪魅,靠近她,身子微微前傾,覆唇在她的耳邊輕語道︰「若當真如此義氣,那孤便罰做些別的什麼可好?」
雖說那人並未說要罰什麼,面頰竟還無法控制地一熱,步婉表面鎮定地揚起了眸光︰「我……」
「既然親自求情,孤便饒過你們,若再有下次,定是重罰!」男子劍眉微鎖,聲音依舊凌厲,「你們以後定要寸步不離地跟著。」
「奴婢謝過吳侯,謝過!」一眾侍女趕忙道謝。
額……寸步不離……不是吧,她還是習慣一個人,這麼多人跟著她搞得和黑社會老大一般,多不自在啊……
步婉不大自然地笑了笑,卻看到某人正玩味地看著她。
心中一緊,她忙避開了他的眸光,眼神飄到了一邊,做足了要耍賴到底的模樣,突然可沒答應他要做些別的什麼……
眸光的一角注意到了兩個向他們走來的男子,步婉側頭看了去。其中一個男子身材高大,威猛,笑容豪爽,正是她的哥哥。
只是另一個人……
一身淡青色錦袍,眉眼含笑,舉止清雅,那般月兌俗的氣質,看上去當真是萬分的眼熟。
周瑾?!
他怎麼會在這里?
而且他居然認識……步騭?不是吧……Σ(°△°|||)
待她一臉困惑地怔楞時,那兩個人卻已走了過來。
「吳侯。」二人略施了一禮。
「你……」
步婉不禁用手指了指面前的周瑾,又指了指步騭︰「你們……」
步騭看了看她那一臉怔楞的表情,笑道︰「怎麼,小妹認識公瑾?」
「啊?」她一怔,整個人立刻石化。不是周瑾嗎?咋搖身一變成了公瑾呢……
周瑜清淺一笑,向她行了一禮︰「在下周公瑾,見過。」
某女微微張大了嘴巴,周公瑾?那個赫赫有名大都督周瑜?
天啊,沒想到當日與她談笑對飲的竟然是周瑜,多麼歷史性的時刻啊。
「當日並非有意相瞞,還望莫要怪罪。」周瑜聲音含笑。
「好啊,你早就認識知道我是假‘步騭’了對不對?!你和哥哥本來就認識!」
某女後知後覺地發現了自己早就被看穿的悲催,伸出了一根手指,眸光微厲地看向了周瑜。
毫不知情的步騭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周瑜,又看向了她︰「我與公瑾是故交。」
「好啊,周瑾,隱藏得夠深啊,當日竟然都不揭穿我!」
「怎麼,竟與公瑾相識?」清冷好听的聲音中夾雜了一絲笑意和驚訝。
周瑜俯身向孫權行了一禮,笑道︰「屬下與乃是君子之交。」
步婉不禁失笑︰「對,我與‘公瑾’是君子之交!」
她特意加重了‘公瑾’二字,當日竟騙她說他叫周瑾,一字之差,若知道他是周瑜,她就不冒用哥哥的名字了,真是囧大了-_-#
「還有啊,公瑾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是女扮男裝了啊?!」
既然他是周瑜,那洞察力必定是極好的,她那點兒小伎倆和化妝水平,騙騙普通小商販還是可以的,但必定是騙不過他的。
周瑜淺笑︰「不敢相瞞,第一眼便就已知曉。」
某女嘟了下嘴,卻見孫權面上不禁露出了一絲笑。她瞥了孫權一眼,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不過她一直都堅信那天他定是派人偷偷跟著她的,想必被派去的人也一定將這件事情告訴他了吧。
切,某人當初知道時還不一定是怎麼嘲笑她的呢!(╰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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