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總是困得難耐,成天除了吃飯就是想睡覺……
而且今天格外尤其特別的嚴重!
許是天氣越來越熱的緣故,又或許是因為仁兒那丫頭昨天纏她下棋下得太晚了。
哦,對,提起仁兒那丫頭她才想起來,仁兒說今日讓她去凝香閣,說是要再和她對弈幾盤,還說這次若再贏不了她,便就輸給她一百塊兒玫瑰酥。
看著時辰差不多了,步婉站起了身,卻是打了個呵欠,渾身懶懶的。
「。」依瑤扶住了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然奴婢去和小姐說一聲,今日就別去凝香閣了,奴婢去請個醫官來。」
步婉伸了個懶腰,不禁失笑︰「哪里就有這麼嬌氣了,能吃能睡是福!我又沒病,請醫官來也不過是開些苦的要死的中草藥交差。」
「那去睡一覺,歇息一下,改日再去和小姐下棋吧。」
步婉拉起了依瑤的手,知道依瑤是擔心她的身子,可她的確要比依瑤想象中的要強壯多了。
步婉笑著玩笑道︰「哎呀,生時何必久睡,死後自會長眠,放心吧,我不困,我還要去贏我的玫瑰酥呢。」
「……」
步婉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放心,我真的沒事。」
出來後才知道,今日的天氣卻是熱得出奇,太陽明明都已經下山了,可卻還是曬得難受,好像那太陽並不是下山去了,而是掉在人間了,不然怎會如此的悶熱。
夢櫻閣離凝香閣不遠,今日倒是有一種長途跋涉的感覺。
「嫂嫂!」仁兒看見她忙跑了,「嫂嫂你來的還真早啊。」
步婉晃了下脖子︰「早來早贏早有玫瑰酥吃啊。」
「切~嫂嫂,你可別小瞧了我去!我昨天可是苦苦練了好久的棋呢!」
「嗯,你最努力了。」
步婉強打著精神同仁兒說笑,頭卻忽的一暈,眼前一陣懸黑,天旋地轉間身體不受控制地一晃,一路走怎麼感覺像是跑了一場馬拉松一般。
天吶,她是有多缺乏運動。
「嫂嫂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不好呢?」仁兒鎖著眉,一臉擔憂地看著她。
她寬慰一笑︰「哪有,就是走有些累了,胸口有點悶氣而已,一會兒就沒事了。」
「嫂嫂,我們快進屋去。」仁兒忙扶著她向屋里走,「明雀,快去喚醫官來。」
「誒!不用的。」她忙拉住了明雀,「我沒事。」
「嫂嫂,你不是會受了暑氣,中暑了吧,還是讓醫官來看看吧。」仁兒一臉的焦急,「明雀,快去。」
「諾。」
「我真的沒……」
身體一空,像是被抽去了什麼,頭腦一陣眩暈,腳下軟軟的,沒有了一點支撐她的力氣,不受控制地向下倒去,眼皮沉得撩不起來,只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很深很深的漩渦中,越陷越深,容不得她掙扎。
「嫂嫂!」
「婉兒!」
意識漸漸地朦朧了,只覺得身上一軟,似是被什麼人抱了朱,她倒在了男子的懷中,最後看到的是一雙滿是焦急的鳳眸。
「快去叫醫官!」冷厲的聲音中帶著不容質疑的命令,孫權劍眉緊鎖,將女子橫著抱了起來,向屋內走去。
「哥哥!」
仁兒忙跟了,眉宇間滿是擔心。
她知道這幾日哥哥和嫂嫂之間鬧了別扭,可這兩個人卻偏偏一個比一個倔強,她今日將他們兩個人都騙了,本來是想借此讓他們談談心,她知道,哥哥愛嫂嫂,嫂嫂也愛哥哥,兩個人興許是有什麼誤會,談開了就好了。
可誰知嫂嫂卻……她真是幫了倒忙!嫂嫂要是出了什麼事該怎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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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只想再多睡一會兒,可卻感覺小手被人握在了手中,翻身都翻不了,弄得她渾身難耐。
步婉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楮,視線模糊間映入眼簾的是青綠色的床帳,這是仁兒的房間吧,她剛剛是不是暈了……
「嫂嫂!」
見她醒了,仁兒不禁笑了出來,本就守在床邊,此時更是一步上前來,她想,若沒有坐在床沿的男子,仁兒一定會徑直將她拽起來。
「婉兒。」
眸光向前看去,朦朧間看到了一雙帶笑的鳳眸,步婉伸手揉了揉眼楮,聲音中滿是睡意︰「孫權,你到底是有多討厭我,我生病了你都能如此幸災樂禍。」幾日未見,再見居然是這樣的場景,她病怏怏地躺在床上,他卻在一旁含著笑。
某權黑線,仁兒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李平亦是憋了笑,上前行了一禮︰「奴才恭喜步。」
「李平啊,你怎麼和你主子一般的沒良心呢。」聲音帶著濃重的睡意。
李平不禁笑了出來︰「要罵奴才都行,可奴才還真是要恭喜步的,步您有喜了。」
「啥?」
步婉猛地坐了起來,不禁睜大了雙眸,剛剛剩下的七分睡意也已蕩然無存。
有……有喜了?
身子被人擁在了懷中,步婉又是一怔,或許可以說,她從來都沒醒過神來。
他將下巴扣在她的發頂上,寵溺地撫著她的後腦︰「懶貓,你有了我們的孩子。」
「仁兒恭喜嫂嫂啦!」仁兒笑眯了眸,一臉的喜悅,往她的肩上拍了拍。
依瑤亦是笑著行了一禮︰「奴婢恭喜吳侯,恭喜。」
她從他的懷中掙了出來,低眸看著自己的月復部,本能地伸手撫了上去;。
這個消息似乎太過震撼了,她……她居然要當媽媽了?
她似乎從來沒有想到過這一天的到來,也沒有這樣的準備。
鳳眸中帶著無法掩飾的喜悅,聲音亦比往日略顯急切︰「李平,讓醫官去開最好的安胎藥。」
「諾。」
李平行了禮退了出去,仁兒和依瑤亦是很識相地出了去。
「權,我……」看著他眸中隱隱而現的喜色,她知道,他心里定是比他此時看上去要欣喜得多,她似乎從未見過他如此開心過,像現在一樣。
「好好養胎。」他伸手輕撫上了她的面頰,薄唇揚起了柔和的弧度,「什麼都不用想。」
「嗯。」
她低下眸,動作緩緩地在自己的月復部摩挲了下,這里居然有一個小生命……
他和她的孩子……
心緒激蕩了好久,記得那日,他一路抱著她回到了夢櫻閣,一切似乎同之前一樣,仿佛他們之間沒有出現任何的嫌隙。
只是她馬上便就要下定決心回到二十一世紀了,這個小生命為什麼偏偏要在這個時候來到她的月復中呢?
她是該喜還是該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