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徐譴了身邊的一個侍女來了夢櫻閣,說今日是徐的生辰,邀她前去,此番徐可是將這個生辰辦得熱熱鬧的,宴請了許多人,自然,肯定少不了孫權。徐如今的寵愛可是大不如前,自是要借個由頭好好地挽回一番,所謂生辰嘛,亦不過是個借口罷了。
醉奚亭內此時一派富麗堂皇,張燈結彩,她來得算是早的,此時大廳內人極少,他亦還沒有來。
步婉微微低眸,余光的一角卻注意到了一抹艷麗,她側頭看去,只見徐正由墨然虛扶著走向這里,步婉有意停住了腳步,若是直接無視了徐去未免太過分了。看見她後,徐明顯一頓,隨即瞥了她一眼,幾不可聞地冷哼了一聲。
步婉卻是裝作什麼都沒有留意到一般,微微一笑,在徐走到她身旁定住腳步時聲音清淡卻不失禮貌地到了聲「生辰快樂」便舉步向大廳內走痢段蕖貳洞懟沸 巳ャ br/>
她自是知道,徐派人去請她不過是走個形式罷了,因為徐她沒想到她會來,亦是不希望她來的,若徐真心邀她,怎會今日才譴侍女去?這場宴徐是花了心思的,她豈能不來參加?
醉奚亭今日的布置當真是喜慶,大氣貴麗,讓人看了心曠神怡,只怕這一番地折騰不過是為了一個人罷了,醉翁之意並不永遠不在于酒。
目光劃過四周,無意間從徐身上劃過,徐今日一襲淡粉色的衣裙上絹繡著朵朵開得正艷的紫薇花。紫薇……想到這兩個字,一顆心不由得一沉,衣袖中的手亦是不自覺地握成了拳。若非徐她苦苦相逼,紫薇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徐今日這身衣裙從前從未見她穿過,定是命人新做的吧。這衣裙的繡花樣式甚是新穎,襯得原本美得傾城的她宛若仙人,想必那發髻亦是花過一番心思的。無疑,她的確是今日最耀眼的人,今日到場的所有美人看上去不過是叢中野花。只為了襯得徐這朵絢麗奪目的牡丹罷了。
「登兒。」看到不遠處的孫登後步婉微微一笑,伸手招了登兒,她雖不喜徐。卻甚是喜愛這孩子,登兒他只怕也不會因為徐的緣故而疏遠了她去。听仁兒說,徐並非是登兒生母,三歲那年才跟在徐身邊而已。至于登兒的生母。仁兒當日並沒有提,她亦沒有問。
「登兒見過步。」登兒向她行了一禮,面上的淺笑帶著疏離,並無再上前的意思,一禮行罷便就離了開,走去了徐面前,拉了徐的衣袖,笑著說了句什麼。
步婉不禁有些疑慮。登兒與她的關系一向很好,今日她怎麼覺得那孩子有意避開她呢?就像是對待一個陌生人一般。他從前對她亦會行禮,卻從無像今日一般如此的疏遠,那樣的眸光中雖是帶笑,卻是一片冰冷,甚至是帶了幾分……敵意?
「嫂嫂!」
肩膀被猛地拍了下,步婉不禁一怔,抬頭看著仁兒,仁兒見她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竟是笑得得意,還咧著嘴對著她笑了笑。
「妹妹的!還幸災樂禍了是吧?」她一把拉著仁兒坐了下來,用手掐上了仁兒的脖子,剛剛她正神游,的確被這丫頭嚇得夠嗆,此時見仁兒一副吐著舌頭翻白眼,佯作要被她掐死的俏皮模樣,又不禁笑出了聲,松了手。
對于登兒……她也沒再做過多的思量,許是她多心罷了。
仁兒活動了下肩膀,伸手模了模脖子,「誒嫂嫂,你剛剛想什麼呢?」
「沒想什麼啊。」她無聊地托腮在岸邊,拿起放在案前的空酒杯把玩了起來。
「嫂嫂,你怎麼又穿的這麼樸素呢?」仁兒打量了一下她的穿著,不禁鎖眉,竟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今天的主角又不是我,何苦搶了別人的風頭去。」就算是搶,她亦不會用這種方式。
「不過嫂嫂你是出水芙蓉,就算是這般樸素亦是能奪了旁人的眼球!」仁兒笑意盈盈,微揚起了下巴,橫手一掃,一副要替她秒殺眾美女的模樣。
步婉不禁失笑,忙拉下了仁兒半舉在空中的手,謔道︰「你這丫頭今日是怎麼了?蜂蜜吃多了?」
「哪有!」仁兒一臉認真地地否認,隨即眼神一飄,悠悠道,「偶爾拍拍馬屁而已。」
步婉微微眯眸,隨即綻開了一個笑,握了握仁兒的手,咬牙道︰「我倒是覺得你誠實得很。」
徐所請的人陸續地都到了,送禮的送禮,道賀的道賀,她今天亦為徐備了一份禮物——她親手修剪的一盆空谷幽蘭。花苞開得正好,她修剪盆栽的技術自是比當日強上百倍,手法看上去倒是比專業打理花草的內侍還要獨特一些。
孫權他是最後一個才到的,她向他看去的時候,只見那人一襲貴氣的紫色常服,並無太多華麗的修飾,卻是一種氣宇軒昂,令人敬畏的眸光中恍若包含了萬丈曦光。
步婉不禁低眸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裙,今日她只向依瑤道,挑件樸素的衣服來,越樸素越好,依瑤遂給她找了這件淺紫色的長裙,著實樸素得很,只是此時看去,卻是和那人的衣服萬分相配,同樣的樸素,同樣的清新,有些像……情侶裝……
原本是想要降低存在感的,沒想到一旁的仁兒卻俏皮地看向了她,挑眉一笑,笑得意味深長。
孫權扶起了俯身行禮的徐,薄唇輕揚起的笑意甚是俊雅,攜著徐的手向殿上的兩個正坐走去。
步婉低頭,只隨著眾人行禮,並未曾看他,只是她卻知道他在路過她身旁時微微頓住了腳步,她能感覺到他的眸光在看她,末了,在她抬起頭時看清了那雙鳳眸中的笑意,難不成他也認為身著情侶裝的他們很般配?
她卻只做並無注意般地瞥了他一眼,輕一嘟唇,面帶俏皮,一副啥也沒看出來的模樣。這小動作旁人自是誰也沒有注意,卻是被他盡收眼底,鳳眸中的笑意大了幾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後眸光轉向了眾人,長袖輕輕一揮,富有磁性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慣有的威嚴,道了句「免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