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那混蛋到底為何如此對你?」依瑤一臉的同情,提到那大漢的時候眉間不覺一蹙,涌上了厭惡之情。
「我……」那姑娘微微低頭,輕聲抽咽了下,抬眸看向了步婉,「我家道中落,身上所有的盤纏都被人偷了去,已經兩三天沒吃東西了。今日那大漢在小攤上用膳,他走的時候桌案上放了個饅頭,我便就去拿,可誰知他竟無賴我偷他的東西。我無錢還與他,他便要將我賣到青樓換錢去。」
「禽獸!」依瑤一聲唾罵,當日也是幾個這樣的禽獸要將她賣到青樓去,她了解這姑娘當時心中的絕望和此時心中的後怕。這些她曾經都有過,只是當日在她絕望之時,她遇到了他……
步婉心疼地握住了那姑娘的手,知這姑娘定是中了那禽獸的計,這姑娘的臉黑黑的,很是狼狽,看不清面容,可一雙眼楮卻是無比清麗的。
「姑娘,你如今可有什麼親人可依靠?如果沒有的話你便就跟我回家吧,雖說……未必能吃香喝辣,可起碼不會委屈了自己。」
她本不想將這姑娘帶,畢竟如今她不比從前,怕這姑娘同她後也會像依瑤她們一樣遭人白眼,況且一如侯門深似海,她不想讓這姑娘失去自由,可看她此時可憐的模樣心頭不覺一軟,只怕她再遇到那樣的禽獸。這姑娘看著如此羸弱,怎麼能保護好自己。
那姑娘微微一笑,搖了搖頭︰「謝謝這位美意。只是我這次到此處來便就是來尋親的。今日已經幫了我大忙了。」
「什麼大忙不大忙的,舉手之勞而已。」
「,不知如何稱呼?」
「叫我步婉就好了。」她微微一笑。
「婉。不知家住何方,煩請告知,來日袁馨必報今日救命大恩。」姑娘說著便又要給她跪下來。
她忙拖住了姑娘的身子,將她扶了起來︰「都說了舉手之勞而已,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只希望姑娘能早些找到親人,和家人團聚。」
姑娘對她點了點頭,眸中滿是感激︰「婉。今日大恩袁馨不能不報,還請告訴我家住何方,來日袁馨定會登門拜訪。重謝大恩大德。」
她搖了搖頭,莫說這家不能說,她也著實不願說。出手相幫是出于本能,怎能圖旁人的報答呢。若事事如此。人人都個給回報,那世間還有什麼情誼可言呢。
「姑娘當真不必放在心上。」
「玲兒,我們到時間該了。」那姑娘本還要執著些什麼,依瑤知她心思,機靈地先開了口。
她對依瑤點了點頭,又解下了腰間的錢袋,整個放到了那姑娘手中︰「姑娘盤纏既然丟了,一路尋親不可沒個盤纏。小小心意。不足掛齒,還望啊姑娘莫要推辭才好。」
那姑娘微微咬唇。猶豫了下,接過了她手中的錢袋︰「多謝。今日之恩,袁馨來日必報!」
她也沒再推月兌什麼,只微微笑道︰「我和依瑤是來替主子辦事的,若耽擱了時辰就不好了,姑娘珍重。」
袁馨本微微垂首,聞言忽的抬起了眸,本想再問步婉家住何方,想想還是作罷了。她知道自己執意要問,步婉也是執意不說,即使如此,她也沒有再強求。今日之事若沒有步婉相助,她定不會苟活,此時怕已經身死于這世間了,既知她名,她日後定會找到她,報答今日大恩。
步婉同依瑤走前,那姑娘向她行了一禮以作感謝,看那姑娘也實在可憐,且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只希望她早些找到家人才好,莫要在這亂世中漂泊了。
「,我們還要去哪兒嗎?」。依瑤拉了拉她的衣袖。
她回過神來,望了望天邊,夕陽西下,天邊萬縷霞光,已經到了黃昏時刻。
「吧,出來太久被人不好。」
如今夢櫻閣已經無人踏足,到也不怕些什麼,估計她要是再在外面待兩天也不會有人惦念她的安危,只是她出來用的畢竟是玲兒的身份,晚了府中下鑰便就真的回不去了。
「嗯。」依瑤點了點頭。
的時候以同樣的方式,讓她低著頭先上了馬車。
其實那馬車夫本就不會多看她們一眼,如今夢櫻閣這般光景,能有人願意隨她們駕車出來便就已經很不錯了。
她同依瑤坐在馬車中,她擺弄著手中的瓷女圭女圭看,倒也同出來時一般,侍衛查了令牌,看看人數並無差錯也就會放行。
步婉倚在馬車中,這一日出來有些倦了,不知為何,當馬車里那里越來越近,她的心情卻越發的沉重,像是被一點一點地注滿什麼。
後還要面對同樣的風景,同樣的冰冷。身體有些累了,感覺心也跟著累了,只想後好好睡一覺,睡覺了便也不會再想什麼了,就算噩夢纏身,也畢竟是夢,還能以此安慰自己。這樣的確比起現實中的殘酷要好上許多。
當馬車停止顛簸停下的時候,她知道馬車已經進了侯府,張開了輕閉著的雙眸,看到依瑤將令牌遞了出去。只是那侍衛卻並未曾看,也未曾將令牌接,冷冷地說了句,里面的人都下來。
這句話讓她渾身一凜,像是一盆冷水,讓她剛剛的睡意全無。
依瑤回頭看了她一眼,掀開了車簾,笑道︰「有事嗎?」。
「讓你下來便就下來,里面的人都下來。」命令的口氣,侍衛的聲音有幾分不耐。
步婉暗叫不好,咬了下唇,這侍衛怎的無緣無故便就要讓她們下去?莫不是因為步不得寵的緣故故意要讓她們多這一舉?可她覺得若真是如此,今日出府時這些侍衛愛答不理的模樣才比較貼切。
依瑤一掀車簾下了馬車,後將車簾一放,將她隔絕在馬車內。
依瑤拿出令牌,道,「這是步的令牌,我和玲兒替步出去辦事。玲兒她路上累了,睡著了。我覺得應當沒有必要查了吧。還等著我們快些復命呢,若是耽擱了,怪罪下來可怎麼好?」
「孤看誰敢怪罪。」
這冷沉含怒的聲音讓步婉渾身一怔,心撲通地跳著,還未曾回過神來,車簾便被一股強勁的力道掀了開,光亮在昏暗中劃破一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