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們說,吳侯他不會是來接步婉她的吧?」一個侍女湊了上來,小聲道。
圍在一起的一個侍女不由得抽了口氣,「或許真的有這種可能,我從前听說她失寵前從未有一個主子像她一般地得寵過。」
「她要真的重新做回了主子,那我們怎麼辦?我們這麼對她,她還不是要殺了我們啊,莫說是她,若是吳侯知道了什麼,我們也肯定是活不了的。」
「玉媛,我們怎麼辦呢?太和王若是知道步婉被吳侯接,肯定不會趟這攤渾水,到時候我們怎麼辦?」
「放手!」玉媛微鎖著眉,有些厭惡地看著那只不停搖著自己胳膊的手。
雨琪此時亦是咬著唇,鎖眉保持著沉默,若當真如此,那她們豈不是真的沒有好果子吃了。
「誒。」一個侍女下意識地出聲,所有人都隨著看了去,玉媛環在胸前的手也放了下來。
看到遠處走來的男子,所有侍女變了臉色,忙跪了下來,「奴婢見過吳侯。」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緊緊低著頭,當那一身簡樸藍衣的男子從眼前不遠處走過的時候,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直到男子走出了好遠,再看不到一點蹤影後,才有人敢悄悄地抬起頭來。
「嚇死我了。」一個侍女忙用手拍著心口,有人稀稀拉拉地站了起來。
「看來那賤人不僅沒能讓吳侯把她接,貌似又惹到了吳侯。」雨琪一聲哼笑。
「我一猜她就沒有那般的好運氣,也沒有那本事。」一個侍女同樣是一副嘲笑的嘴臉。
「走。我們去看看她。」玉媛嘴角揚了絲笑,走在了最前面。
當她們回到後院的時候。只看到步婉一個人站在原地,從剛剛到現在。她似乎沒有動彈一步。
她一身衣衫顯得有些單薄,眸光只是微垂著望著地面,讓她們都看不清她眼中的神采,不過此時所有人不用看也都知道,她定是失落的。
「怎麼?吳侯沒同意讓你出去?」雨琪最先走到步婉面前,一聲嘲諷。
「哎呦,步婉,你可真是讓我們失望啊,我們本以為你會借著吳侯來的這個機會讓吳侯把你接出去呢。」
「就是。你不還要教我如何勾引吳侯了嗎?嘖嘖,你這水平,我可不敢和你學什麼,若真和你學了,指不定哪天我也落得和你一般的下場呢。」
步婉的面上依舊沒有多大的變化,轉身走向了她身旁的那盆未洗完的碗碟,耳邊是聒噪不斷的聲音,她沒有去細听,左不過是些嘲諷的話。她听得太多了,估計都能替她們說出來了。
那日,她沒有吃早飯,不是因為不餓或者吃不下。而是因為她手下的工作沒有做完,便就因此錯過了早飯時間。
這一天,和昨日著實沒有什麼兩樣。不過是干不完的活,听不完的閑話。她自以為她是個適應能力很強的人,無論是好是壞。以後畢竟是要一直處于這樣一個環境,還是提早適應的好。
不知是因為她們的閑話說得太多了讓她的耳朵麻木了,還是她本身已經釋然了,僅僅兩天而已,她就已經把這些當成了習慣。
只是那日的確是有什麼不同,有一個她不認得,甚至是她見都未見過的婢女主動來幫她,是真的在幫她。她去燒水,那婢女非要去幫她燒,她要去洗碗,那婢女也讓她去休息,說她來。只是這些她都拒絕了,她知道這婢女來幫她必然是要得罪玉媛她們的,恐怕還會把玉媛她們身後的人給得罪了。她著實不想把這麼一個心腸好的姑娘牽扯進來,饒是她什麼都拒絕,這姑娘倔不過她,便就在她洗碗刷碟的時候給她倒杯水來,在她午飯沒吃的時候偷偷地給了她兩個饅頭。
這婢女說她叫海棠,是今日剛剛調到這里來的,她問海棠為什麼要幫她,海棠說她只不過是看不過罷了。
她承認,在這樣一種落魄的情形下,有人願意來幫她她真的很感動,很感激,只是正因如此,她才不能讓海棠為了她去得罪旁人些什麼。
那夜,她依舊沒有退燒,明明累得要死,卻還是一夜無眠。
她們當日同樣在她睡覺前給她準備了一大盆的髒碗,像是第一天一樣,這些也實在沒有出乎她的意料,因為昨日她便就已經將以後三日的小蘇打都拿了。
她本以為玉媛她們昨日是忘了糾結她到底是不是妖女,是不是因為心理扭曲而給主子下毒,因為她當天晚上在用同樣方法的時候她們沒有人出來阻止她,她不認為她們會忘記,更不會認為她們是大發慈悲,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放了她一馬。
這些她著實沒有細細地去思量,病痛下她只想著早些回屋,起碼能夠把她的鞋子月兌掉,把傷口清理清理,再稍稍休息下。
只是事後,她的確有些後悔了,想如果當日她的腦袋沒有懶得轉動地話,應當可以想出玉媛她們的用意。
轉日清晨,她很慶幸玉媛她們沒有起得很早來繼續糾結小蘇打的問題,海棠同她起得一樣早,她不讓海棠插手,海棠執意不過,便就站在一旁陪著她。
在她將碗碟洗到一多半的時候,玉媛和雨琪她們才出現。
「步婉,我說過,這里有這里的規矩,不是你耍耍小聰明就能的。」玉媛哂笑。
「哦?那請問,規矩上有沒有說非要用同一種方法將活干完?」她反唇以譏。
「你!」雨琪輕輕眯眸,隨即將她所有洗干淨的碗碟都倒進了那滿是油漬的髒盆里。
「你做什麼?!」她想上前去阻止雨琪,可誰知身後兩個侍女竟像是計劃好的一般將她的胳膊架了住,站在離她不遠處的海棠眸光一厲,她暗暗對海棠搖了搖頭,看到海棠攏了攏拳,並未上前來。
「做什麼?反正這規矩也沒有說我不可以將你洗好的碗再讓你洗一次。」雨琪在衣裙上擦了擦沾上水珠的手,掩唇一笑。
她忽的一用力,甩開了她身後的兩個侍女,「我當真是好奇,這樣做對你們有什麼好處?也對,像你們這種人,哪里管什麼好處,損人不利己的好事兒又不是第一次干,估計都覺得理所當然了。就像是每次去**,時間長了都能做到臉不紅心不跳。更何況是你們這種落井下石的人,哪里有什麼良心可言。」
「你這賤人嘴巴放干淨些!」玉媛大怒,揮手便就要向她打來,卻被她將手握在了半空中。
「你這賤人!」雨琪推攘她,讓她一個踉蹌,松開了玉媛的手。她背上吃痛,咬牙忍了住,剛剛直起身體要打,玉媛便就猛地推了她一下,若不是海棠在她身後扶住了她,她想她怕是要摔在地上。
有什麼東西被甩出很遠,發出一聲脆響,連同所有人,她也一同看了去,雙眸不禁微微一睜,淺紫色的荷包躺在地上,聲響是里面的指環發出來的。
她想也沒想,不知是為何,她想不是因為那指環對她來說還有多麼地重要,或許只是一個下意識地動作,她掙開了海棠。
步婉一聲悶哼,在她的手觸到那荷包的時候,微微彎曲的手指的被玉媛狠狠地踩在了腳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