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醫官,孩子他如何?」
回來後,步婉屏退了所有人,在吃了鄭煜的一顆藥丸後疼痛才減少了些。
「步放心,暫無大礙。」鄭煜一邊診脈一邊道。
步婉稍稍松了一口氣,只是心中不免憂愁。暫無大礙……她不要什麼暫無,她要她的孩子平平安安,她的孩子,一定不能有事。
「近日需要靜養,莫要再為什麼事情傷神,費心要比費力更無益于月復中的胎兒。」
步婉點了點頭,「多謝鄭醫官提醒,我會注意的。」
「微臣給開的藥,可有按時喝?」
「嗯,我都有喝。只是……以後還是莫要再給我送藥來了,你如今身居高職,肯定有不少人忌憚著你,若因為我的事而牽連到你,我心里會過意不去。」步婉微微鎖眉,眸光中滿是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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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可放心,那些藥都不曾記入簿中,不會有人對此事做文章,為難微臣。」鄭煜寬慰一笑。
「這便好。」步婉點了下頭,「只是你定要謹記,若有什麼不便,哪怕對你有一點威脅,也不要再冒這個險。」她不能讓一心幫助她的人為她所累。
「微臣明白。」鄭煜略施一禮,「定要保重身體,莫要再將有些情緒壓抑于心,要多加紓解。這病有藥可醫,有藥可補,只是心病怕是扁鵲在世亦無藥可治。」
步婉略一沉默,道了聲「我明白」。
鄭煜走後不久。便就有鄭煜身邊的內侍送來了幾貼藥並幾尾藥丸,說是鄭醫官吩咐送來給補身子的。
煎藥的事情她一向都交給玲兒。秦叔曾是大夫,依瑤耳濡目染也知道了不少中草藥。她怕依瑤看出那藥中有給她安胎止血的草藥。
她有孕的事情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依瑤她們一心為她她知道,只是她不敢保證這件事情不會透露出去,少一個人知道便就少一分危險,如果日後被人發覺,也好少一分連累。
「,您現在感覺如何?鄭醫官他剛剛怎麼說?」依瑤輕鎖雙眉。一臉的擔憂,剛剛只吩咐了她們去取東西,她看得出。是在有意讓她們回避,不知的身體……
「放心罷,鄭醫官說並無大礙,不過是氣血不足才引發的月復痛。剛剛又吹了風。著了些涼,吃些藥就無礙了。」步婉微微一笑。
「那便好。」依瑤點了下頭,只是心中還是有些放心不下,怕有意瞞了她什麼。
「依瑤,同我去趟膳食局罷。」
「,您剛剛喝完藥,還是去躺一會兒罷,況且那地方……還是莫要去的好。」
「無妨。我也睡不著,出去走走也好。」她說著便就站起了身。如今她沒有辦法撫琴,沒有辦法寫字看書,也懶得說話,出去走走或許還能放松下心情。
「饒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饒了我吧!」
她剛一進膳食局便就听到了一聲聲撕心裂肺的痛吼,慘叫聲越來越近,讓她不由得心里發寒。
她進到後院的時候,恰好看到玉媛她們被杖責。都是曾經奚落她,為難她的人,雨琪此時額上全是冷汗,叫得嗓音都有些沙啞,周圍沒有敢來湊熱鬧的侍女,有幾個躲在很遠的房間門口,鎖眉看著這驚心的一幕。
「住手。」依瑤看到步婉的眸光,會意地出了聲。
負責行刑的兩侍衛聞聲後都向她看了來,俯身行禮,「見過步。」
「步,您饒了我們罷,從前都是我們的不是,我們該死,我們該死!步,您饒了我們罷,我們當牛做馬地報答您!」一個侍女哭著對她求饒。
「步。」其中亦侍衛拱手行禮,「吳侯吩咐,這些侍女每日杖責二十。」
每日杖責二十,還要干活,只怕這人是撐不了多久的。
「步,我們知錯了。您大人大量,莫要和我們計較!」雨琪緊鎖著雙眉,雙唇有些發白,倒是難得的衣服求饒的模樣。
「你們以後莫要再來了。」步婉並且去看雨琪她們,耳邊的抽泣哀求聲仍是不絕于耳。
「這……」
那侍衛同身旁的人相視了一眼,正要說什麼卻听得步婉道,「你們放心,我已經稟過吳侯了。」
那侍衛抬眸步婉一臉,心下思量,這些侍女曾對步如此不敬,步定不會輕易放過她們,如今也定是有吳侯吩咐才會如此。他們奉吳侯吩咐前來行刑,後將此事報于吳侯便好,若吳侯不準,他們明日照來便是,只是這步要如何處置這些婢子他們就管不了了。
「諾,屬下告退。」為首的侍衛行了一禮,帶著其他人下去了。
「奴婢多謝步,多謝步!」一個侍女在上前來的兩個人的攙扶下微微顫顫地跪在了地上,向步婉叩首。
「步婉,哦不,步,奴婢從前吃了雄心豹子膽,都是奴婢的不好,奴婢該死,只求步能饒過奴婢一命!」雨琪說著自己掌起嘴來,聲音有些顫抖。
其他幾個侍女一听變了臉色,忙跪了好,玉媛更是嚇得渾身發顫,有意跪在了靠後的位置。她們從前如此對步婉,如今她步婉絕沒這麼好心來替她們說情,不定是要用別的什麼辦法懲罰她們罷了。
「我不會殺你們。」步婉不由得苦笑,玉媛她們皆是一怔,雨琪面上帶淚地看著她。
「我的確恨你們,你們的生死與我也實在沒什麼關系。如今以你們這些人的命去彌補昔日弦兒和雲兒兩條人命不知夠不夠。」
「自然,我知道,欠下的命並非做什麼便就能償還得了。只是逝者已逝,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從此我同你們也沒有任何牽扯,更不欠下什麼。所以當日弦兒和雲兒的死究竟同誰有關,無論是我,吳侯,還是她們自己的原因,還是所有這些人都月兌不了干系,以後我也不想听到有人再提,你們只需安守本分,在侯府里用心做事就罷了,莫要讓我得知你們再于背後多言些什麼。」她微冷了聲音。
「奴婢謝過步,謝過步!」玉媛她們忙叩首行禮,玉媛緊鎖著雙眉,並未敢正視步婉一眼。
「姑姑。」守在遠處柱子前的侍女一齊行禮,樂然並未理會她們,只是走到了步婉面前,欠身行禮,面上仍是沒有什麼表情,「奴婢見過步。」
「姑姑無需多禮。」她扶起了樂然,她了解這女子,樂然永遠不會因為身份的尊貴而高看任何人一眼,她會恭敬地行禮不過是因為這里不得不遵守的規矩罷了。
「只是……還有一事煩請姑姑幫忙。」
樂然抬眸看了她一眼,「步請講。」
「不知可否問姑姑要個人?」
「步所要何人?」
「海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