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月亮盈滿盈缺,卻終是會有圓的一天,可有的人離開就卻是再也回不來了……
一夜無眠並不痛苦,痛苦的是在無眠之夜想著一個人心痛,或許這也不是最痛苦的事情,最痛苦的是明明什麼也沒有想,明明什麼都不f再在乎,卻還是會在無眠之夜心痛如絞……
就像是洞房花燭的紫堇閣,夢櫻閣中火光亦是亮了將近一夜。
她只是在回到夢櫻閣的時候打開了內室里的一個不大不小的木箱,或許誰都不知道這不起眼的木箱里裝著的是什麼。只有她知道,是當日的那件嫁衣。美艷得耀眼,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她只是忽然想到了這件嫁衣而已,也想到了再好看的嫁衣也不過只能穿一次。
當初只不過是認為這嫁衣對她有非凡的意義,是幸福的見證,便找了個木箱將這嫁衣珍藏了起來。
許久都沒有將這木箱打開過了,里面的嫁衣仍是昔日的模樣,絲毫沒有變。
她曾听聞過這件嫁衣在民間傳得是怎樣的神乎其神,有人說這件嫁衣是天衣,世間只此一件。
其實哪里是什麼天衣,不過就是件普通的霓裳,並沒有什麼不同,不同的只不過是記載在這嫁衣上的情罷了。這嫁衣的確是意義非凡,只是如今,她實在想不出這件尋常的嫁衣還有什麼不尋常的含義。
既然沒有,留著又有什麼意義。
火光明艷。緋紅的嫁衣點點融在火中,顯得愈發的耀眼。
這嫁衣乃是冰蠶絲織成,與火相融。竟沒有發去一點衣物烤焦的異味,沒有發出什麼聲響,也沒有化成焦灰。
就這樣,靜靜的,這只此一件的嫁衣消失在了這世間,好像從來都只是個傳說一般,只留下火光澄澄。刺痛雙眼。
大婚後的第一日,他會陪著袁馨會到舒華閣內向太敬茶,她自然也推月兌不得。梳洗好便就了。
她不想到得太早,因為單獨在舒華閣中同太踫面會很尷尬,太一向都不喜歡她。可是又不能到得太晚,若是在他同袁馨之後到未免會被人說不懂規矩。
許是老天憐憫她。她既沒有到得太早。也沒有到得太晚。
她到舒華閣的時候王千兒正陪著太說些什麼,太面上亦是帶著笑容。她向太見過禮後,太面上的笑容便就逐漸地凝沉了下來,王千兒亦是悠悠地打量了她一眼,一臉的不屑。
于是她知道,無論是晚到,早到,還是到得剛剛好。她都不會如同她想象的一般靜靜的來,靜靜的走。因為在旁人眼里。她本就不該來。只是出于規矩,她卻不得不來,要不然她也不願。
「我看妹妹今日臉色有些不大好。」她剛剛落座,便就听到了王千兒虛偽的關心。
步婉淺笑,「多謝王關心,許是王昨日未曾睡好,眼楮有些花的緣故,我今日氣色很好,剛剛醫官來請脈時亦是如此說。」
王千兒微微眯眸,眸中是毫無掩飾的厭惡,也是,這里都是厭惡她的人,又有什麼好隱藏的?只是礙于太在,王千兒倒是沒有多說什麼,仍是大方得體的微笑著,同太閑聊些什麼。于是兩個人便就聊到了王千兒月復中的孩子,太關懷了幾句,看著王千兒的月復部說,「這有沒有子嗣是福氣,心善的人佛祖自是會多多保佑。」
她自是听得出太話中的意思。只是她也不是沒有福氣的人,卻也沒認為有了子嗣又有什麼福。她的這個孩子的確來得不是時候,記得曾經,她的確很期待著他們的孩子,會胡亂想著他們的孩子會像誰多一些,會想他們的孩子會不會是個迷你版的孫權來給她欺負,會同他說,「孫權,我們再要一個孩子吧。」
其實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好,若是那時候真的有了孩子,她離開的時候也不可能將孩子帶走,她也不會舍下她的孩子,于是會連累她的孩子同她一樣過著這種生活,從小便就失去了父親的疼愛。
所以,這樣也很好不是嗎。
「奴婢見過吳侯,見過袁。」門外的侍女俯身行禮。
同王千兒一般,她也向門外看了去,袁馨今日一襲碧湖色的衣裙,華麗卻不失清新,綰起的發髻上插著一只金釵,他的一只手輕環著袁馨的腰肢。
「孩兒見過母親。」
「臣妾見過母親,見過兩位。」袁馨恭敬地行禮,向太,她和王千兒敬了茶。
「來,馨兒,來母親這邊坐。」在她同王千兒起身行禮後,太笑著招手示意袁馨坐。袁馨向他看了一眼,他對袁馨輕點了下頭,袁馨含笑,坐到了太的身旁。
「馨兒今日甚是漂亮。」太含笑打量著袁馨,袁馨嬌羞一笑。
太又同孫權和袁馨說了會兒話,她沒大仔細听,不過從他面上的淺笑上可以看出,他很幸福。
「馨兒,如今你亦是權兒的了,母親相信你定是會照顧權兒,不會讓吳侯心煩。」太說這話的時候眸光不經意間瞥過步婉。
步婉心中苦笑,王千兒悠悠地喝了口茶,打量了她一眼,嘴角噙著一抹諷刺。
「步,我听說這侯府內庭的事情一向是你來打理的,府中諸事雜亂,如今你身體也不大好,醫官亦說你需要靜養,以後這些事情你便就莫要再插手了,交給袁打理罷。」
步婉稍稍一怔,這府中的事情一直是她在打理,之前的一段時間是王千兒代著管的,只是名義上她還是主掌著這內庭的事情。她本是想成日無事,一會兒去內侍局將上個月的賬簿拿來看了,這下倒是省了她這一趟了。
袁馨亦是一驚,忙道,「母親,臣妾不懂這些事情的,況且臣妾剛剛嫁進侯府,有很多事情還都不大熟悉。」
「不懂可以學啊,慢慢地便就懂了,難不成當初步她便就不學便會嗎?」。
「母親……」
「步的意思呢?」太打斷了袁馨,直接問向了她。
步婉起身行了一禮,「臣妾遵旨。」
她其實真的沒有什麼所謂,從前會管是因為覺得可以幫到他,可以親手打理他們的家。
家,從前她認為這侯府是,這夢櫻閣是,卻原來都不是……
她失寵後夢櫻閣的日子本就不好,有的人卻還是會因為她掌管內庭而多兩分忌憚,如今她是該想想以後如何才能讓她身邊的人不受別人白眼才好。
孫權看著平靜欠身行禮的女子並未曾言語,喝了口茶,別過了眸光。
「母親,還是算了吧,臣妾真的不懂這些的。」袁馨忙對太道。
太余光看了看孫權,對袁馨一笑,「都說了不會可以慢慢學,步如今身體不好,王又懷有身孕,還有比你更適合掌管著後庭的人嗎?」。
「母親……」
「吳侯的意思呢?」太打斷了袁馨。
孫權面上並沒有什麼不同,依舊很平靜,面上帶著一抹淺笑,「孤覺得,馨兒她剛剛才嫁進侯府,有些事情還不大熟悉,況且孤也不希望馨兒剛嫁便就如此辛苦。母親莫不如給馨兒留些時間讓馨兒來陪孩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