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瑤低了下眸道,「因為老她忽然……舊疾復發。」
「什麼?」步婉下意識地鎖了下眉。
步老不是她的親生母親,甚至也沒有過多的交集,只是相處了幾次後卻覺得老甚為親切。若說一見如故,不如說是一見如親。
她從小並沒有感受到過什麼母愛,親情.,老的確給了她一種母親的感覺,讓她在這個世界上還能有一個長輩來疼愛她,這種感覺真的很珍貴。
「母親她現在怎麼樣了?」步婉面上滿是焦急,緊緊地凝著依瑤。
「放心,老她現在無事了,如今已經好了許多。只是之前老吩咐不讓知道,怕操心。醫官亦說並無大礙,只是需要好生修養一陣子。」依瑤忙加了一句,寬慰道。
「嗯。」步婉長舒了一口氣,「這便好.依瑤,你去挑些好的補品送到府上去。」
「諾,奴婢這就去。」依瑤行了一禮。
「等等。」步婉喚住了依瑤,抿了下雙唇,眸光流轉間思量著什麼。
軒宇殿
「臣妾見過吳侯。」王千兒面帶淺笑,俯身行禮。
「嗯。」批閱奏章的男子並未曾抬眸。
王千兒伸手接過凝煙手中的食盒,示意凝煙退了下去,嘴角噙著一抹淺笑,走到了孫權旁邊,將手中的食盒放在了桌案上。
「吳侯歇息一下吧,莫要累壞身子才好。」王千兒說著將食盒打了開。白女敕的玉手上帶著一個清透的玉鐲,「臣妾未吳侯煮一碗羹,吳侯趁熱喝了吧。」王千兒淺笑著將食盒中的湯羹端了起來。
「嗯。先放下罷。」男子聲音淡漠,鳳眸掃視了一眼桌案一旁,一瞬,眸光凝沉了些許。
「吳侯……」王千兒淺笑,想要再勸說些什麼。
孫權放下了手中的筆,溫和一笑,一只手接過了王千兒手中的湯羹。一只手攬住了王千兒的腰,王千兒稍稍一怔,一個措不及防。跌坐在了男子的懷里,王千兒面上染上了點點紅暈,嬌羞地低了下頭。
他將王千兒環在懷中,嘗了下手中的湯羹。「千兒做的羹甚好。」
王千兒稍稍一怔。面上的笑容愈發的明艷,「吳侯若當真喜歡,以後臣妾常做給吳侯可好?」
「甚好。」男子面上淺笑溫柔。
「吳侯……」王千兒順勢環上了男子的脖頸,面上嬌羞,眸光注意到門口的人時不由得一怔。
步婉微微苦笑,她貌似來得太不是時候了,打擾了他們這場恩愛繾綣。
她本是想轉身離開,腳步卻邁不動絲毫。只是用手輕攥著一側衣裙。
她能很平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幕,能平靜地想著從前的場景。從前他亦是這般溫柔地將她抱在懷里,喝著她給他親手煮的湯羹,說著如此溫情的話語。
步婉有些尷尬地揚了揚唇角,微微低著頭,一時竟無法走上前去。
王千兒望著前方的女子,彎起了一側唇角,神色中帶著得意與鄙夷。
王千兒面色帶著羞澀與尷尬,忙站了起來,兩側面頰緋紅。
「妹妹……是何時來的?」王千兒尷尬地扯了扯唇角,伸手將一側的碎發別到耳後。
步婉彎唇一笑,揚眸看向了王千兒,「來了一會兒了,貌似從你坐到他懷中的那一刻起。」她的聲音淡淡,噙著絲笑,卻甚為平靜。
「妹妹……」王千兒將頭又低了幾分,雙頰染著紅暈。
「你來做何?」他的話中帶著幾分不耐和薄怒,許是因為她的話讓王千兒尷尬的緣故罷。
「吳侯,臣妾先告退了。」王千兒匆匆行了一禮,離開時略顯倉皇,直到軒宇殿外,王千兒停下了腳步,嘴角揚起了一抹冷笑。
這些她早便就想讓步婉她看到。
殿內,步婉走上前,俯身行了一禮,「吳侯,臣妾母親……舊疾復發,我想回步府照顧母親一陣子。」
她聲音平靜,等著他準許或不準許的回答。
她覺得他應當會應允,因為每次看到她,他的心情都不怎樣。就算他想將她留在身邊折磨她一輩子,卻也應當還是眼不見心為淨罷,倘若她離開些日子,他倒是會開心許多。
孫權擢著面前的女子半響,眸光深沉得令人難以琢磨。
「多久?」
「不知道。」
「何時走?」
「明早。」
她眸中依舊帶著些許笑意,如他在看著她一般,她亦在看著他。
「還請吳侯應允。」她欠身行禮。
「準。」片刻後,他輕吐出了這個字,低眸看著桌案上的奏章。
步婉輕輕一笑,俯身行了一禮,「臣妾多謝吳侯。」
她並沒有過多的停留,得到他的準許,她想要的便就已經達成了,再停留也沒有什麼意思。
她始終沒有回頭,沒有再去看他一眼,哪怕是……最後一眼。
孫權凝著緩步離開軒宇殿的女子,眸光一直未曾離開過。
記得她曾同他說,她從小沒有什麼親人,步老就像是她的母親一般,對她很好,像是對待女兒一般.她說,她把他們都當做是自己的親人。
她一向重感情,既是如此,他如何能不允。
夢櫻閣
「奴婢已經幫將衣物都收拾好了,吳侯答允了嗎?打算什麼時候走?」依瑤一邊幫她整理著一件衣裙一邊問道。
步婉輕輕一笑,「嗯,他答應了,你一會兒幫我去通知下車夫,我明早就走。而且……依瑤,這次我想自己,你不必跟著我了。」
依瑤的動作停頓了下來,「為什麼?奴婢要陪一起。」依瑤說著不再理會她,繼續整理著手上的東西,輕嘟著唇,一臉倔強。
步婉不覺失笑,「我就照顧母親一陣子而已,你留下幫我打理夢櫻閣啊,要不然等我回來後這里還不是要亂了套了。」
「玲兒和海棠她們也能幫打理的,我要陪一起!」依瑤鎖眉執著到。
「可是夢櫻閣里的事情一直是你幫我打理的,我怕她們會做不好。而且我也去不了幾天的,母親如今並無什麼大礙,想必我過兩天就能回來了罷。」她淺笑。
依瑤無奈地看著她,半響不說話。
「好了,就這麼說定了,等我回來時記得給我準備一桌好菜,你的手藝最好了。」她拉上了依瑤的手,嘴角上翹。
「好吧,那早些回來。」依瑤有些不大情願。
「放心好了。」她笑。
「,鄭醫官來了。」海棠進來道。
「嗯,快請鄭醫官進來,依瑤,你去廚房看看我讓他們炖的湯好了沒有,我都餓了。」
「嗯。」依瑤點了點頭。
「如何?」她抬眸,有些擔憂地看著剛剛幫她把完脈的鄭煜。
鄭煜俯身行了一禮,「放心,自打服藥後,如今胎氣比較穩妥,只需再服用普通的安胎藥便好。」
「嗯。」她點了下頭,「這便就好。」
「只是……怕再過半月左右,的脈象就會被旁人所發覺。」
步婉低眸,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多謝鄭醫官。這些時日麻煩你了。」
「步無需客氣。」鄭煜忙行禮。
「鄭醫官,如果以後我只是尋普通的安胎藥來,或者是除了鄭醫官以外旁人開的藥,這孩子會有什麼危險嗎?」。
「放心,想來是並無什麼大礙的。」
「好。多謝鄭醫官。」步婉輕舒了口氣,嘴角幾不可見地彎了彎,伸手撫上了自己的小月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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