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妻不嬌 第二百五十六章 生死茫茫

作者 ︰ 清歌墨語

夢櫻閣

此時已是月懸枝頭,繁星密布,再次踏進這里,竟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夢櫻閣一切擺設如舊,只是她貌似沒有再在寢室里養什麼盆栽。從前她總是愛在窗台上放上一盆花。

記得有一日,她一面給一盆雛菊澆水,一面看著他傻笑道,「看,有沒有很溫馨的感覺?」說著又自己自語道,「這樣才有一種家的味道。」

床上的被褥疊得整齊,淡紫色的幽月紗被風吹得輕輕飄揚,妝台亦被收拾得干淨,只余一面銅鏡同幾個小木盒,其中一個木盒上有一個淺紫色的荷包,像是被隨意放在了上面的。

孫權舉步走上了前去,燭光明艷,眼前一晃,似是看到了一個女子坐在妝台前,笑眯眯地看著他,「長發綰君心。孫權,你來給我梳頭。」

他俯身拿起了桌案上的荷包,劍眉輕輕一鎖,將那小荷包打了開,里面是那枚藍寶石的指環。

——「知不知道秀恩愛死得快啊,你戴著就好了,反正我又不會紅杏出牆,你多,這就是要讓你時刻都記著,就算躺在枕邊是別人,心里的人也要是我!」

他用手輕輕摩挲著指環的里側,感到一小塊凹凸不平後下意識地去看,上面是一個很怪異的符號——「Q」。

忽然想到有一日深夜,她趁他熟睡的時候小心翼翼地將他手上的指環摘了下,又躡手躡腳地下了床。點上了一根蠟燭,在昏暗的燭火下,她借著燭光伏在案前。

那時。她背對著他,他看不到她在做什麼,只記得後來,她又同樣躡手躡腳地躺了,同樣小心翼翼地將指環戴在了他的無名指上。那時他本是想問她剛剛是在作何,她卻向他靠近了幾分,埋在他的懷里沉沉地睡了去。

之後他在指環的內側。同樣的位置上了一個「W」的符號,像是不小心劃上的刮痕,卻又像是一個奇怪的字符。

後來。他將手上的指環摘了下,直到今日,他亦沒有將那枚指環戴在指上。因為他不知道在她背叛他後這指環還有什麼意義,只會讓他看到在看到這指環後愈發地覺得諷刺。

她沒有帶走這指環。派出去的人一直沒有找到她。守在步府的暗衛亦回報說她一直沒有出現在步府。

她是決定了要走的,只是按照時間算,她不可能逃出江東,如今這樣挨家挨戶細細地去找,總會找到她。

她背叛他的事情還沒有算清,她還欠他許多解釋。

「步婉,你休想逃。」看著手中的指環,他自語。

桌案上有幾個木盒疊放在一起。排得整齊。她不大喜歡那些華貴的金玉物件,平時用的亦都是些簡單的發釵。裝首飾的盒子亦都很小巧,只裝些她平日里常用的首飾。

他的眸光放在了一個紅木的小盒上,剛剛的荷包便就是放在這上面,盒子上沒有什麼雕花裝飾,很不起眼,卻被鎖了起來,看上去亦不像是她平時裝首飾所用的。

他將那盒子拿了起來,劍眉輕斂,手上一用力,那小盒「啪」地一聲打了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張信紙,白紙黑字,他將里面的信箋拿了出來,他看得出字跡,有一封是她的,有兩封是仁兒的。

嫂嫂,我曾無意竊听得知,浩軒正私自大規模練兵,意在江東……嫂嫂,仁兒將浩軒的想法告訴你,望你能想出兩全的辦法……嫂嫂愛哥哥,定已哥哥安危為重,仁兒愛浩軒之心,亦當如此,萬望嫂嫂成全。

信中字跡讓那雙鳳眸漸漸變得暗沉,又有一種難見的錯然深在其中。

他有些慌亂地去拿她的那封回信,看到的是他熟悉的字體︰

丫頭,放心,我會努力想出解決的辦法。你也安心,我不會將這件事情告訴你哥哥的,就像是我深愛你哥哥一般,我能體會你對浩軒的感情。荊州哨騎探得的消息未必屬實,如果是,我覺得你哥哥亦是有意讓浩軒知道的。你告與浩軒,說你探知你哥哥早已設下伏兵,只等將荊州之兵一網打盡,讓他切莫出兵。其余的還望丫頭切莫多言,正如你會為浩軒所做,換做是我,無論你哥哥怎樣,我亦會一生相隨。我會拼盡一切想到這兩全之法,若天不遂人願,有什麼無法預料的變故,那時,我定會將命抵給你。如若……

信寫到這里便就戛然,之後考慮到時間的問題,這封信她並沒有寄出去,只是隨手將它同仁兒的來信放在了一起,鎖在了妝台上不起眼的小木盒里。

此時,拿著這封信箋的縴長的手指幾不可見的一顫,眸中輾轉流過一抹悲戚,眉頭斂緊了幾分。

信紙下,是一張張雜亂的小字條,每一張字條上只有岑岑數句。

男子凝著盒中的一張張字條,隨手拿起了一張,上面寫著,「對不起,可你知不知道,我是真的很愛你。」

鳳眸擢著那張字條半響,深沉復雜的眸光中帶著柔和,隨之流轉而過的是錯然。

手中一張張紙條字跡清晰。

「我從不相信什麼山盟海誓,地老天荒,會信同你約定的‘一生一世一雙人’不過是因為我信你不會騙我罷了。」

他慌亂地去翻後面的字條,一雙鳳眸微微發紅,最後看到的兩張字條上,一張寫著「兩訖罷」一張寫著「永別」。

永別……他不要听什麼永別!

她是他的,沒有他的準許,她哪里都不許去,更不能離開他。

「吳侯……」剛剛進來的依瑤不覺一個怔楞,她已經忘了這個男子有多久沒有再出現在這里了。

海棠只是眯眸凝著面前的男子,許是因為海棠曾親眼看到在膳食局受苦的原因,因此海棠對眼前的男子只有濃濃的憎恨。

不遠的地方,她看到吳侯手中拿著曾寫過的字條,看到了那個小木盒。

記得之前,那日從軒宇殿出來後一直郁郁寡歡,每天亦都在強顏歡笑。有一日她看到在案前寫著什麼,便就詢問了一句,告訴她說,不過是練練字罷了,順便把不能說出口的事情寫下來,心里也還能好受幾分。

後來,她再未曾見過寫過什麼,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因為一種絕望,于是便就沒有了什麼期許,沒有什麼是還能再執著與在乎的了。

「吳侯。」李平匆匆進了來,直到離吳侯一段距離的地方頓住了腳步,未在上前,眸中盡是悲楚。

「找到了沒有?」他的聲音有些喑啞,逼迫地望著面前的李平。

他定要找到她,他要她回來。

她心里一定有許多的委屈同怨恨,既是如此,她怎麼能離開?

她從前明明對他說過,孫權,如果有一天你讓我傷心難過了,我一定會纏著你一輩子,直到將我受的委屈都討回來。

李平聞言,緩緩跪在了地上,眸中含著點點晶瑩,「吳侯,步所乘的馬車馬驚了,直沖下了懸崖……」

「什麼?」孫權下意識地出聲,上前揪住了李平的衣領將李平拉了起來,剛剛手中的字條翻飛落地,「步她怎樣?」

「稟吳侯,步如今……生死未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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