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說著拿出自己自備的筷子,夾了浩軒做的菜來吃。
「銀子,你真沒眼光,怎麼不吃這邊的菜呢?」步婉說著夾了一塊她做的肉放進了銀子的碗里。
白衣挑了挑眉,嫌棄地看著自己碗里的肉,將它夾回到了步婉的碗中,「那邊的菜一看就不好吃。你有眼光你吃那邊的,我沒眼光我吃這邊的。」白衣說著,笑嘻嘻地夾了塊浩軒做的雞肉來。
「你……」步婉微微眯眸,哼了一聲,再低頭看時,碗中的肉已經被浩軒夾了走。
看著自己面前的菜,她一笑,想將雞腿夾給浩軒吃,她如此想,也是如此做了,「浩……」
「浩軒啊,來,吃個雞腿,對身體好。」白衣一副笑眯眯的模樣,搶走了她馬上就夾到手的雞腿,而且還獻了她想要獻的殷勤。
步婉皺了皺鼻子,低頭扒飯來吃,碗中卻忽然多了一個雞腿,是浩軒夾給她的。
之後,她又想給浩軒夾些什麼,卻都被銀子搶了先,結果……她就沉默地吃完了這一頓飯。
如若說她曾認為銀子不過是一時興起,想來給她和浩軒來搗亂的,那她就大錯特錯了!因為這死銀子無處不在,雖不是無時無刻,卻偏偏挑在很重要的時刻。
比如……在她和浩軒一同坐在屋檐下賞月的時候,她靜靜倚在浩軒懷中。花前月下,如此溫馨的時刻,忽聞房檐上有人吹口哨……某銀亂入。
再比如。在浩軒輕吻她的時候,她輕擁著浩軒。良辰美景,如此浪漫的時刻。忽聞樹上有人咳嗽……某銀再次亂入。
諸如此類,數不勝數。
某女心中憤慨。
她同浩軒所有浪漫溫馨的時刻絕對會有某銀來添亂。後來浩軒也是忍不住了,白天的時候將銀子鎖在屋子里,讓銀子安心給她研究藥方,可某銀不干,還鬧罷工,浩軒自然不肯。于是某銀一逮到機會便就來給他們添亂,越獄了不知有幾次。
「今天精神怎樣?」浩軒輕攬著她的肩膀,語氣關心。
「很好啊。你看,我從府中轉了這麼久都不累。」她說著看到了不遠處樹上開著的小花,一時興起,想要摘一朵來戴。掙開浩軒後跑了。
腳下一滑。步婉一驚,不由得驚叫出聲。
腰肢一緊,他將她扶了住,「些。」帶著些許責備的聲音滿是寵溺,浩軒伸手摘下了樹上淡粉色的小花,插在了她的發髻上。
她狡黠一笑,「哎呀,不對不對。」
「怎麼了?」
「你這樣的扶法不對!這樣輕輕一扶怎麼行?來。」她說著握住了浩軒的手。環在了自己的腰上,俏皮地向後仰著身子。伸手環上了浩軒的脖頸,笑語嫣嫣,「看,這樣才對嘛。一般遇到女主角摔倒男主角來扶的時候,都要這樣深情地對視幾秒,然後導演會給個慢慢的長鏡頭和特寫。」
女子面上笑容嬌俏。
腰肢又是一緊,他將她拉近了幾分,面上淺笑溫和而邪魅,一雙含情的桃花眼輕眯,微微探下頭。
步婉臉一紅,心中頓時涌上一陣羞澀,嘴角不由得含了抹笑。
「浩軒!你在這兒啊!哎呀,我可找到你了!」
步婉深吸了一口氣,從浩軒懷中站了起來。
死銀子,怎麼出現得這麼不是時候,明明兩人的唇剛剛踫在一起,他就來亂入……
浩軒的臉色比她還要不好看,望著面前嬉笑著的男子,「什麼事?」
「沒什麼,就是本神醫給金子研制出來了一個好藥方,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你一下。」銀子賠笑道,刻意晃了晃手中的藥方,一副「你看,我沒說慌」的模樣。
站在浩軒側後方的步婉對銀子皺皺鼻子,氣惱地做了個鬼臉,他卻全然似沒看到一般,依然笑著將手中的藥方遞給了浩軒。
步婉暗暗咬牙。這死銀子每次都用差不多類似的借口,不是說什麼給她研究出什麼藥就是要找她把脈,再不濟就說她該喝藥了……因為只有這樣浩軒才能將燃起的火氣勉強壓下去。
這回銀子當真給了她開了張藥方,不過她覺得,這也是有可能造假的,因為這里除了銀子沒人懂醫術。
後來,她這個很眼的想法終于得到了證實。因為她根本沒多喝什麼藥,銀子也沒再提那張藥方。浩軒問起的時候他便說已經給她加了幾天的藥。她也並沒有戳穿銀子,畢竟自己的命是這貨救的,算是還他的人情吧。
可後來事實證明,這銀子更加的得寸進尺了……
傍晚的風有些寒,此時已是夕陽落幕,月亮初升的時辰了。
一彎淡淡的弦月懸于天幕之中,帶著朦朧醉人的美麗。
不知為何,一看到那月亮,她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不知是好是壞。
她曾讓浩軒帶她躍到屋檐上,陪她看月亮。每每此時,她總覺得這樣的場景很熟悉,似曾相識。明明心中的感覺是溫暖的,可她的心卻會莫名的痛。
看到小亭中慵懶望著天邊的人,又想到今日的氣惱,她壞壞一笑,躡手躡腳地走上了前去。
「嘿!」她猛地在那人肩膀上拍了一下。
「媽呀!」步婉向後退了一步。
被嚇到的人不是那只銀子,而是她……
因為在她自以為很成功地嚇到他後,他並沒有什麼反應,而是緩緩地轉過了頭,她看到的則是翻著白眼,眼珠全白,做著鬼臉的人。
銀子見此,哈哈地大笑了起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怎麼樣。自作自受吧!偷雞不成蝕把米……」
「切!」她將他向她伸來的手指打了下去,「還笑!不許笑!!!」
「我就笑!」銀子可氣地對她吐舌頭。
「再笑我滅了你!」她在他的肩上一錘。
「額……你天天這麼說。」銀子慵懶地模了模鼻子。
「……」
「我說你這個女人成日帶著一個面紗很好玩兒嗎?那日見你吃飯的時候也帶著。怎麼,裝神秘啊?」
步婉心中一緊。下意識地伸手,隔著面紗模了模自己面上突出的傷疤。
她又何嘗想成日帶著這個面紗……
「這里是別院,除了我和浩軒以及幾個服侍的丫頭以外沒有什麼旁的人了。守在這府邸周圍的護衛也都是暗藏著而已,你看不到他們,他們也不會注意你的臉,因此不會有人笑話你的。」
「用你管!」她白了銀子一眼。
其實這話很好說,她也知道浩軒不是會嫌棄她外貌的人。他不在意這些,可是她在意……
「當真不用我管?」銀子悠悠地看著她,「哎。那我這瓶除疤痕的靈藥可就省嘍。」
步婉一怔,忽的抬起眼眸,只見銀子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白色的小瓷瓶,間。他惋惜地嘆了口氣。搖著頭想要將瓷瓶放進懷中。
「誒!」她下意識地喚住了銀子,伸手將他手中的瓷瓶奪了過來。
「你不是不用我管嗎?」。銀子模了模鼻子,一臉得意悠然。
「這個真的有用?」她心中驚喜萬分,雙眸澄澄發亮。
「拜托,我可是神醫誒!藥到疤除的好不好?」銀子白了她一眼,「不信的話還給我就是了。」
「別。」在銀子伸手來搶的時候她忙將手中的藥瓶護在了懷里。
她像是看寶貝一般地看著手中的藥瓶,只覺得有一種激動的心情呼之欲出,「你新研制出來的?」
看來也不是每次都是幌子嘛。
「不是啊。」他答得輕松。「很早很早以前我就研制出來了。這東西叫復顏露。」
「那,那你不早些給我?」她緊鎖著眉看著面前悠然的男子。
「那是因為我不想給你……」他似是嫌棄一般地看了她一眼。
步婉深吸了一口氣。不過無論早晚,他能將這藥給他就已經很不錯了,她心里已經萬分感激了。
「那你現在怎麼就願意給我了?」她好奇道。
不會是他忽然發現其實她是個好人,或者他忽然良心發現了吧?
銀子「切」了一聲,「你這女人成日蒙著個面紗裝神秘,吃飯的時候都如此,我看著麻煩也堵心,為了眼不見心為淨才給你的。」
「當真?」步婉微微挑眉。
白衣看著面前一臉懷疑態度看著自己的女子,咳了聲,看了看天邊越來越暗的天幕,「其實……也是因為我發現,無論你臉上有沒有這道難看的傷疤,無論你有多麼的不堪,浩軒他都會喜歡你。或許……只喜歡你。」
他連她月復中來歷不明的孩子都能接受,又有什麼是他不能接受的呢?
哪怕無論她變成什麼樣,只要她是步婉,他便就愛她。
他可以為她什麼都不顧,因為他心里都是她。或許他所有在乎的東西加在一起,于他來說都沒有這個女子重要。
他可以拋棄所有,卻絕不會拋棄她……
「所以我就想呢,是不是你這女人裝神秘裝得很好,讓他很有新鮮感。可能你面上的傷疤好了之後他反倒不喜歡你了也說不定啊。提前告訴你,涂藥期間千萬不能帶面紗。這是來自醫者的忠告。否則你面上的傷疤會好得很慢很慢。」白衣一改剛剛的認真,又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說完還悠悠地吹了聲口哨。
步婉咽了口口水,看著面前晃著腦袋的男子,「銀子,問你個問題成不?」
「不成。」
「你……是不是……喜歡我們家浩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