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這件嫁衣真好看。」若離將浩軒命人送來的嫁衣拿了起來,一副欣賞的模樣,小心翼翼的,怕把那件嫁衣弄壞。
步婉伸手撫上了面前的嫁衣,絲線滑順,似是觸水般的輕柔。
步婉不由得翹了翹嘴角。
每個女孩子心中都有一個婚紗夢,其實關鍵不在于穿上多麼好看的禮服,而是在于穿著漂亮的婚紗嫁給了自己最愛的人,將自己最美的一面留給了他。
眼前的嫁衣的確很漂亮,如火如霞,金絲閃耀,嫁衣上繡著涅槃的鳳凰。
「真好奇穿上這件嫁衣是什麼樣子,一定特別特別的好看。」若離笑道,眸光一直未曾從那件嫁衣上移開。
「你從前沒有看到過我穿嫁衣的樣子嗎?」。她下意識地開口問道。
她同浩軒並不是第一次辦婚禮,她也不是第一次穿嫁衣,意識中她的確覺得自己已經同浩軒成過一次親。若是如此,若離應當見到過她鳳冠霞裳的模樣,可為何若離的眸光竟帶著全然不知的神采呢。
若離面上笑容不覺沉凝了下來,扯了下嘴角,將手中的嫁衣平攤在了床上,「奴婢……剛剛來這里不久,所以未曾見過。」
她點了點頭,並未曾說什麼,只是她並不是沒有注意到若離面上極力的掩飾。
步婉坐到了銅鏡前,微側著面看著自己面上的傷疤,用了銀子給的靈藥後的確是好了不少。傷疤比之前淡多了,只是現在還未曾徹底消除罷了。
心里不覺有幾分遺憾,她想將最美的樣子留給他。只是面上的傷疤……
「,您看這支鳳釵好不好看?」若離看出步婉心思,忙拿起來了浩軒一同命人送來的鳳釵,欣賞地晃了晃。
「嗯,好看。」她點了點頭。
——「奴婢听說,這支釵名為綰情釵,擁有它的女子會得到一生的幸福。」
頭腦猛地一痛。步婉不由得蹙了眉,心頭像是被刀片重重地劃過一般。
「,你怎麼了?」若離忙問。
她用手輕揉著太陽穴。對若離擺了擺手,「沒什麼,就是忽然有點兒頭疼罷了。沒什麼大礙,不必擔心。」
「奴婢這就去喚個大夫。」
「不用。」她拉住了若離。扯出了一絲笑。「現在已經沒事了,不用去請大夫了。對了,華大夫他人呢?今日一直未曾見過他。」
今日她同浩軒大婚,以銀子的性格不可能不來給她「添亂」,而且忽然今天貌似安靜了許多。她同浩軒不能見面,銀子也找不到了,諾大的府邸就算處處皆是喜字紅花也不免感覺有些冷清。
她同浩軒這次不過是再辦一次婚禮,自然不會太大張旗鼓。不過除了沒有宴請賓客外,府中全都布置成了婚禮的模樣。雖算不得熱鬧,卻也隆重得很。
「華大夫他今日一早便就回南郡去了。」若離解釋道。
「回南郡?」她下意識地重復了下,銀子他不是最喜歡熱鬧的嗎,和浩軒關系又這麼好,怎能錯過這麼好的機會呢。
有喜酒不喝,這可不像是他銀子的作風。
莫不是因為他吃醋了?
看來這銀子還當真是喜歡浩軒,對浩軒這麼好,又總破壞他們,連婚禮都不參加,像極了羨慕嫉妒恨的模樣。
步婉想著不由得輕笑出聲。
「?」若離輕輕鎖眉,打量了她一眼,許是認為她精神有什麼不大正常吧。
「沒事,就是想到了一些好玩兒的事情罷了。」她解釋道,若真被別人當做是神經病可就不好了。
「離婚禮還有多久?」她問。
「還有兩個多時辰呢。」
「嗯。」她點了點頭,這婚禮很溫馨簡單,不過是穿著嫁衣同浩軒拜天拜地,用不了多麼長的準備時間。
「不若奴婢現在就為準備著吧。」若離說著望了眼床上的嫁衣。
「時辰還早呢,不著急。若離,你陪我到府外溜一會兒吧。」
不知為何,她覺得心中悵然若失的情緒愈發的嚴重,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興奮過了頭便就感覺不到有多麼興奮的緣故。或許是因為緊張,讓她覺得心里有些壓抑,出去轉轉應當會好些。
「嗯。」若離點了點頭,認真道,「也好,我知道,是在緊張呢,一般出嫁的女子都是這樣的。」
步婉不由得失笑,戲謔道,「這麼說來倒像是你親身經歷過的一般。」
「哪有!」若離嗔惱,頓時羞紅了臉,「奴婢不過是曾經見過出嫁罷了。」
「好了,快走吧。」她站起了身,拉著若離向外走,順手拿起了妝台上的面紗戴上,一般出府她習慣將面紗蒙上,特別是和浩軒一起的時候。
她並不怕別人嘲笑她丑陋,她怕的是旁人會說她配不上浩軒,這樣的話她自己也會如此認為,其實她更怕有一天他也會如此想。
府外,青山綠水環繞,小橋流水,十分愜意。
今日天氣不是很好,烏雲沉沉地似是要壓下來一般。
浩軒說,若她喜歡,他便一直陪著她住在這里,若她喜歡其他地方,他便陪她去她想去的地方。
其實對于她來說哪里都好,只要是能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地獄也能是天堂。
「。」若離說著蹲來,摘了一朵淡紫色的小花,起來後將花戴在了她的發髻上,「我一猜戴上就會很好看。」若離笑得燦爛。
步婉用手撫了撫頭上的花,彎了嘴角,同樣蹲下了身來,「這朵好看。」
手上的動作一頓,指尖停留在了花睫上,她凝沉了面上的淺笑,抬起了頭。
幾步之遙的距離,一個男子一襲藍衣,正眸光灼灼地看著她,那樣熾熱的眸光似是火焰一般灼燒著她的心頭,讓她感到一陣陣錐心的疼痛。
眼眶一酸,她緩緩地站起了身來,如同他的眸光在擢著他一般,她亦在凝著他。她看到他眸光中的熾熱同悲慟,似是要將她吞噬一般。
一瞬,似是穿過時間長河,之前所有隱在心間的情緒一擁而上,讓她腦海中缺失的什麼忽而被填滿。
她移開了目光,面上淺笑,微彎了眼角,「……有何貴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