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的感官傳遞知覺,一陣癢癢感讓沈竹茹反射性的伸手一抓,抓住了那討人厭的狗尾巴草,眼一睜,再一瞪,卻是微微愣住了。
眼前看到的居然還是之前那張清俊的面孔,眨巴著眼楮盯著她看,一臉好奇之色。
這是怎麼回事?
心中疑惑剛剛升起,腦子立馬就一陣刺痛,一股記憶蜂擁而至,都不給沈竹茹一點準備的時間,直接一股腦灌輸給她,然後與他之間的記憶相互交錯著,融合著,兩段記憶交疊反復,讓沈竹茹呆呆的愣在那里,好似一下子傻了般,一動不動的坐在床上,眼神恍惚。
她是現代藥膳大師沈竹茹,還是寄養在安德縣花家的沈家孤女沈竹茹?
漸漸融合了兩個人的記憶後,沈竹茹茫然的問自己,卻又很快回了神,原本恍惚的眼神此刻也隨之恢復了清明。
不管+.++她是沈家孤女還是現代藥膳大師,只要她是沈竹茹,知道自己要什麼,那就足夠了。
至于安德縣花家,或是本該是她夫君的南陽秦氏一族嫡次子,南陽府第一才子秦羽笑也好,那都與她不再有任何關聯。
她只是她,僅僅只是沈竹茹而已,至于眼前這位一看就容貌非凡,家境不凡的美男子,沈竹茹還不至于天真的以為眼前的男子會是她那所謂的夫君秦羽笑,別說花映月不樂意,就算是花家也不會眼睜睜看著事情功敗垂成的。
當務之急,還是先弄清楚這是什麼地方?
為何她會出現在這里,還成了眼前這位的新娘。
沈竹茹坐起身來,與慕風華面對面而坐,大眼瞪小眼。
「你是誰?」沈竹茹認真的問道。
「你是誰?」慕風華憨傻的笑著,學著沈竹茹的口氣問道,憨態畢露。
沈竹茹面帶惑色,答道︰「我叫沈竹茹。」
「我叫沈竹茹。」慕風華笑著應道。
「你干嘛學我說話?」沈竹茹擰了眉。
「你干嘛學我說話?」
看著眼前有樣學樣的男子,沈竹茹有點傻眼了。
這是什麼狀況?
眼前這干淨的美男子不會是傻子吧。
沈竹茹不由伸手模了模慕風華的額頭,把自己弄得都有些神經錯亂了,居然拿測體溫的方式驗證對方是否痴傻。
慕風華有樣學樣,也學著沈竹茹單手撐著下巴故作沉思狀,卻是沒能堅持片刻,就放棄了。
「娘子,餓,我要吃飯飯。」慕風華孩子氣的扯著沈竹茹的袖子。
慕風華這般一說,沈竹茹也感覺到月復中空空,肚子確實也餓了。
望著不遠處桌子上擺放的東西,自己先爬下床,坐在桌子前,看了一眼卻是眉頭一皺。
桌上都是一些零嘴跟水果,還有一壺酒,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就這些東西哪能填飽肚子,就算空月復吃點,也不太頂飽吧。
「娘子,果子,吃果子。」慕風華拿著一顆隻果,湊唇一笑,傻傻的卻又莫名的讓人心中一暖。
這個傻子明明自己肚子餓得咕咕叫了,竟然在拿到桌上第一樣東西時,不是塞入自己嘴里,而是先給她,大有她不拿著,就這般僵持下去的態度。
望著手中的紅隻果,看著慕風華笑著咬著隻果,一臉滿足的樣子,沈竹茹不由開口問道︰「這桌上那麼多吃得,你完全可以自己拿來吃,怎麼弄到自己的肚子餓得這般厲害?」
「可以嗎?可是,七寶不是說,桌上的東西要我跟娘子一起吃的嗎?」。慕風華很認真的思考後,這般應答。
噗嗤一聲,沈竹茹掩嘴輕笑。
「你听錯了。要一起吃的是這一壺合巹(j n)酒,其它的瓜果糕點不算。」
慕風華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倒了兩杯酒,一杯給了沈竹茹,一杯自己咕嘟喝下繼續吃東西。
看著慕風華這模樣,沈竹茹也不知道該哭該笑。
算了,等吃飽後,她就離開。
反正眼前這個傻子少爺也不是原本那位該嫁的人。
待得肚子不再鬧騰後,慕風華打了個哈欠,自顧自的上床休息,只是留了架子床內里的位置給沈竹茹休息。
「人雖然傻了點,倒也省了幾分口舌。只是可惜了……」沈竹茹望著床榻那處的慕風華嘀咕著,收回了目光。
環顧屋內的擺設,件件都算得上價值連城,看得出這戶人家非富即貴。
屋內燭火搖曳,沈竹茹起身走到門前輕輕一拉,外頭竟是反鎖著,透過門縫還可見外面還守了人。
「少,時候不早了,還是盡早休息,若是有什麼需要盡管吩咐,奴才會盡快給少準備好。」七寶听見開門的響動,透過扣了鎖的門扉,看到了沈竹茹,用著些許僵硬的恭敬態度開了口。
「你是……」
「奴才七寶,是少爺的貼身小廝,奉了的命令,在此值夜。」
原來他就是那個傻少爺口中的七寶呀。
沈竹茹不由多加打量七寶幾眼,年紀不算大,十七八歲左右,倒是個懂得分寸的護主奴才。
「那個,能不能開開門,我想梳洗一番再入睡。」沈竹茹問道,知道七寶對她沒什麼好感,卻也只能靦著臉討好,先把門開了,伺機溜走。
七寶想了想,朝一旁的丫鬟說道︰「開門,你們兩個陪少去澡池沐浴更衣。」
「是。」
門咿呀的開了,沈竹茹順利的出了房間,哪怕此刻是夜晚,就著燈光還是可以察覺的出這處院落頗大。
若非已然融合了沈家孤女的那份記憶,沈竹茹定會忍不住驚嘆連連,此刻卻不過稍稍感到一絲意外,倒也不算失禮。
真是小戶人家,一點見識都沒有,只是一個院子就這般大驚小怪,都沒少爺屋子里的那些擺設才是價值連城的東西,隨便一件都足夠買下一個這樣的院子而綽綽有余。
七寶打從心底瞧不起這個濫竽充數的新娘子,哪怕嘴里頭喊對方少,也不過是遵從命令,不想再給少爺的名聲增添更多的污點罷了。
「你們叫什麼名字?」沈竹茹左右被丫鬟護著朝前走,淡笑著開口詢問。
「雨綿、雨絮。」
夠簡潔的回答,問什麼就答什麼。
沈竹茹還想問時,地方確是到了。
推開緊閉的木門,氤盎之氣撲面而來,踏著光潔的石板路,沈竹茹入了這所謂的澡池。
沒想到這院子里居然還有這麼一處溫泉,一大一小連接著如同一個葫蘆形狀。
小的那個在屋檐下,大的那個卻是一個露天的池子,緊緊相連,卻又隔得適當,只需要一道簾子,就可以徹底遮擋小池這邊的一切。
雨綿、雨絮兩個十五六歲的丫鬟,動作利落的準備好一切,不等沈竹茹開口,已然將她外衣褪下,都準備解下她的里衣扣子,卻是讓沈竹茹攔住。
「可以了。我自己來就好,你們到外頭等我,我洗好了之後再喚你們進來。」
「是,少。」二人福了福身子退到了門口,將過道用屏風遮擋,關了大門。
听那道木門關上的聲響傳來,沈竹茹立刻繞著這個澡池轉了一圈,想找找是否有另一條路離開,只可惜有點失望,這地方雖然不小,可入口卻僅僅只有那一處地方,真可謂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想無聲無息溜走,除非她能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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