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華園里頗是鬧騰,卻是開心的鬧騰。
不知不覺中天色黑了,人也累了,這一覺睡到第二天早晨,中途都未曾醒來過。
三輛馬車,一輛是慕風華與沈竹茹共乘的專用座駕,七寶與雨絮跟著,雨綿留在府里打理風華園的事情。
兩輛馬車裝的是禮品,衣物,食物、水果以及器皿,方便路上享用。
此去香山寺,要在那住上幾日,器皿還是用習慣的好,至于食物,寺里可以享用齋菜,但若是膩味了,還是可以另外在寺廟外準備吃食,免得影響寺廟清靜。
其余僕從皆是步行跟隨,唯有探路的侍衛才有馬匹乘坐。
慕府的車隊浩浩蕩蕩的出了祁陽縣城,一路之上,僕從每人身上都掛著一個袋子,不時的派發一些糖果給遇上的孩子,應該是本地的習俗,如若不然,也不會有先見之明準備了這麼多糖,都是一個指甲蓋那麼大的冰糖。
孩子們也很懂事,知道一人只有一粒糖,拿了就乖乖離開,不會重復偷拿,雖說對于慕家而言,並不在意這一點糖,只是圖個吉利,卻也還是比較喜歡適可而止的孩子,如此一來,雖是路上耽擱,倒也沒耽擱太長時間,就順利的除了城門,離開了祁陽縣城。
馬車緩緩行駛著,眼看著離開縣城也有幾十里路,太陽也快爬到正中央時,意外卻是發生了。
路上不知誰人挖了個坑,那脆弱的棍子遮蓋著,鋪上了細沙,加之中午的太陽猛烈,那個坑並不算太大,卻是夠深的條形。
行駛在路上的馬車,好死不死的就駛入了那條溝里,馬車瞬間失了平衡,一個輪子直接折在那條坑道中,車廂里沈竹茹與慕風華直接摔成一團,整個人被慕風華圈在懷中方才沒有受傷,然而他自己卻是撞到車廂,磕破了頭,流了血,雖然不多,可那血留下來,看著還是挺讓人心疼的。
「少爺,受傷了,快來人。」七寶也被摔得有點七暈八素,不過因著坐在車轅那地方,整個人被甩出去,落在路邊,只是蹭了點皮倒也無甚麼大礙。
當七寶爬起來後,第一時間就是想到慕風華,這才有了這會的大呼小叫。
「娘子,你沒事吧。」慕風華盯著沈竹茹看,自己的傷根本沒注意。
「沒事,還是先出去,你傷了額頭,需要上藥包扎。」沈竹茹應道,將慕風華的身子撐起,由七寶爬進來將人護著出了馬車。
順利的離開馬車,此時一看那馬車,車輪子斷了一個,都不知道滾到哪里,剩下那個直接陷在坑里,也斷的差不多了。
車翻了,輪子徹底報銷後,之前坐在車里的人中傷得最重的反倒是雨絮,因為事出突然,她自己成了慕風華與沈竹茹的人肉墊子,肋骨估計斷了幾根,手骨恐怕也不太妙,之前倒下時便感覺到後背壓著一只手,再加上承受的是兩人的重量,這會出來後,見到雨絮那手腕不自然的彎曲度,還有淤青都清楚明顯告知沈竹茹,雨絮這手臂骨折的可能性頗大。
「雨絮,你的傷勢很重。」
「少,奴婢沒事,您還是先給少爺包扎傷口。」雨絮強顏歡笑,額頭上卻是冷汗直冒,疼得不輕。
「七寶,你照顧下雨絮,派人去最近的地方找找看是否有大夫,或者是懂得幾分醫術的人,讓人給雨絮看看傷勢,你家少爺我來照顧就好。」
「少,沒關系的。只是一點小傷,奴婢可以讓張侍衛把奴婢的斷骨接上,遲點找大夫沒關系的。」雨絮忙不迭的說道,唇色都泛白了。
「誰是張侍衛?」沈竹茹開口問道,很快就有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侍衛從出事的馬車處走了。
「少有何吩咐?」
「張侍衛,你懂得接骨嗎?若是懂得趕緊幫雨絮看看傷勢。」
「少,若是手臂的傷勢倒也罷了,只是胸前肋骨那處……屬下畢竟是男子,又非正規的大夫,恐怕不妥。」張侍衛臉上微微一紅,一臉尷尬。
「事急從權,你先替雨絮看看手臂,然後找一匹馬送她去找大夫,順帶尋一輛馬車接我們。」
「諾,。」雨絮跟著張侍衛到一旁檢查手臂的傷勢,沈竹茹帶著慕風華去不遠處的小樹林中遮陽,正好听見水聲,順帶也洗洗臉上的血污。
樹林這邊有條小溪,溪水很淺直到腳腕卻是清澈見底,一群尾指大小的魚兒游得歡快,一側倒是有一片碎石灘,適合暫且在此休整,等待另尋的馬車過接人。
幸虧裝著器皿的馬車並無大礙,若非那些車子太過破舊而狹小,還塞滿了東西,有些味道,並不適合慕風華這樣的大少爺乘坐,沈竹茹一點都不介意直接換車,然後留下一些人在此處理東西,其他人先到附近的村鎮等待,也好過在此浪費時間。
不過,沒走也是挺好的,至少此處風景倒是不錯,很適合野炊。
簡單用過午膳,慕風華拋開一會之後,神秘兮兮的拉著沈竹茹的後要去什麼地方。
七寶要跟著,竟是難得的態度強硬不讓他跟,拉著沈竹茹,肚子二人離開,鑽入林子的另一邊。
撥開略顯茂密的一片蘆竹叢,偶然還可見一些幼筍冒頭,或是長到膝蓋的高度。
蘆竹筍,性味苦;寒,清熱瀉火。主肺熱吐血;骨蒸潮熱;頭暈;熱淋;聤耳;牙痛,可內服︰煎湯,鮮品15-60g;或搗汁,或熬膏。外用適量,搗汁滴耳,可治耳疼。
這種野生的食材讓沈竹茹心動不已,可慕風華根本不給她機會多想,已經拉著她鑽過那片高高的蘆竹叢,映入眼簾的竟是一處碧波蕩漾的水潭,而腳下踩著的地方明顯是土石混合而成,搭建的走道,一看就應該此處水潭明顯是人造的,只是因為長久無人,長了這麼一片蘆竹,才遮掩了地方,並未被人,一直荒廢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