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為慕風華處理的傷口,奈何加上浸泡在水里的時間過長,而他又失血過多,天未亮,身子就從冰冷到滾燙。
臉上潮紅一片,神志都已經開始太正常,抓著沈竹茹的手死死的,不肯放開。
「這樣下去不行,本就是腦子不太靈光的人了,再高燒不退一下,那豈非更慘了。」沈竹茹嘀咕著。
二人身上的外衣都架在那烘干著,一時半會還干不了,可慕風華的狀況有不太妙。
無奈之下,也只能將人摟入懷中,至少保證此刻不會出現失溫的狀況,只等著天亮後,尋找到離開的道路,才好找大夫給他看病。
慕風華靠在沈竹茹懷中,漸漸的身子也恢復了幾許溫度。
當太陽的第一縷陽光照射下來時,沈竹茹才自己竟然睡著了。
再看看慕風華臉色依舊不算太好,高燒未退。
掛在火堆邊的衣服已經烘干,為慕風華與自己穿上衣裳,沈竹茹將人背在身上,一步步順著河流前進著。
從天亮到臨近午時,沈竹茹都覺得自己快要虛月兌的時候,一處村子出現在視線中。
沈竹茹不由欣喜著。
「傻子,堅持住,我們很快就可以看大夫了。」沈竹茹忙說道,腳上已然磨了泡泡,生疼生疼的。
至于身上被夠破的衣裳,幾處地方還滲出一絲血跡,那都是路上不小心滑倒被刮傷的。
可以說,此刻的二人一場狼狽,可至少已經找到了人煙所在。
「姑娘,你們這是怎麼了?怎麼弄成這樣?」一個提著籃子準備回家的大嬸一看到沈竹茹與慕風華,忍不住掩嘴驚呼出聲,忙不迭上了前。
這是一個麻子臉,身形圓潤的中年大嬸,快奔四的年歲。
「大嬸,麻煩幫我找人幫忙下,我們兩口子不小心掉落河中,我為了護我,弄傷了自己,此刻還燒著,能不能找個大夫,給他看看,求您了。」沈竹茹腳步都有些晃悠,卻還是懇求著。
「沒問題,你先在樹下坐著,我這就喊人。」這位大嬸忙不迭的幫著沈竹茹將人扶到陰涼的屬下,囑咐幾句後趕回了村子。
到這樹下這般一坐,沈竹茹只覺得身子格外的疲憊,竟是不知不覺中靠著那棵樹睡著了。
待得再度睜開眼的時候,望著眼前昏黃油燈的房間,還有身旁安靜的睡著的慕風華,沈竹茹怎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伸手探了探慕風華的額頭,之前的高燒已經退了,二人身上都換了干淨的衣裳,雖說有些補丁,至少能夠遮體。
「娘子?」
「吵醒你了?」沈竹茹溫柔一笑道。
「娘子,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慕風華突然摟住沈竹茹的腰肢,將頭枕在她的腿上。
「你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說這些做什麼?我不是就在這里嗎?」。
「可是我夢見娘子不見了,不要我,一個人跑掉了。我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娘子了。我不要這樣的結果,娘子,你答應我好不好,你答應我永遠不離開我,好不好?」
「這……」
慕風華一臉傷心之色。
「你果然還是想走,討厭你。」
慕風華孩子氣的背過身去,不去看沈竹茹,委屈的蜷縮在面相牆角的床鋪里。
望著慕風華那蜷縮的背影,沈竹茹輕聲一嘆。
反正此刻也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也並不是非走不可。
「好吧。我答應你暫時不離開。」
「只是暫時?那你不還是要走?」慕風華抓過身來,一臉失望之色。
「我也是人,有自己的喜怒哀樂,若是我在你家待得不開心,自然會走的。可若是我很開心,舍不得離開,就算你不說,我也不會離開,這用得著保證嗎?」。沈竹茹輕笑著說道,伸出手指點了點慕風華緊蹙的眉頭。
「對哦。那我以後對娘子很好很好很好很好的,讓娘子舍不得離開好不好?」
「當然好了。可若是你爹娘跟女乃女乃欺負我怎麼辦?」沈竹茹輕笑著問道,想听听慕風華會如何回答。
「這個……」
慕風華抓了抓頭,一臉矛盾之色,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沈竹茹。
那糾結的模樣,至少讓沈竹茹知道,慕風華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是人雲亦雲,至少心地還是不錯的,是個孝順的孩子。
「娘子,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不如你教我好不好?」
「傻瓜,你爹娘跟女乃女乃都那般疼愛你,你自然不能忤逆他們,而你又答應對我很好,如此一來,你是不是很為難?」
慕風華點了點頭。
「那若是小事情,你就幫我,若是大事情你就誰都不幫,我自己解決,可以嗎?」。
「嗯嗯嗯,果然還是娘子最聰明了。我都听你的。」
真是個傻子。
咿呀的門隨之打開了,今日里見到的那位大嬸入了屋子,端了一盤子飯菜,一個雞蛋,一疊青菜,還有兩片肉,兩碗糙米飯,這已經是一個小村子的人家可以拿出的豐盛膳食了。
「姑娘,你醒啦。快起來吃點東西。想來你們都餓了。」
「多謝大嬸。」
大嬸將端著的小餐桌直接擺在床上供二人享用。
慕風華看著那些飯菜忍不住皺眉頭。
也對,這麼一位大少爺,何曾吃過這樣劣質的晚餐,會如此也是正常。
可今時不同往日,有些事情不得不事急從權。
「別看了,快吃吧。不然方才就要都涼了。」
「可是,娘子……」
「嗯?誰剛才還說什麼都听我的了?」
「對不起娘子,我會听話的。」
慕風華見沈竹茹把臉一板,立刻慌亂的拿起碗筷大口大口的扒拉著米飯,為了顯示自己有在听話,甚至連菜都沒動,一直盯著沈竹茹看,光吃飯不吃菜。
「慢點,沒人跟你搶。來,吃點青菜還有肉片,別光顧著吃飯。」沈竹茹夾了青菜與肉片到慕風華碗里頭。
或許是一開吃後,就有些收不住,慕風華的飯一下子見了底。
沈竹茹立馬將自己的米飯分了一半給他。
「娘子,這是你的,你吃。」
「讓你吃就吃,想不听話嗎?」。
「沒有沒有,我吃,我吃。」慕風華趕忙吃飯,看得一旁的那位大嬸淡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