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六早上,沈竹茹天未亮就已經去了景和園請安。
說了幾句沒什麼營養的客套話,婆婆慕劉馨月忽然正了神色,喊了她的名字。
「竹茹。」
「是,婆婆。」
「後日是我娘六十壽辰,我準備回一趟茶陽縣,順帶與我大哥,你大舅談談一些瓷器的事情,你也隨著一道吧。」
「嗯?我也去?」沈竹茹第一次受到婆婆邀請同行,不禁有些受寵若驚。
「怎麼?你不樂意?」慕劉馨月眉頭一蹙,略有不快。
「不是的婆婆,我並非不樂意,只是有些意外。什麼時候出發,我需要準備什麼嗎?呢?是一起去還是留在家中?」一連幾句詢問,沈竹茹說不出的緊張。
「風華自然是一道的。好歹是他姥姥的壽辰,豈能少了他。你就毋須準備&}.{}什麼東西了,只需要照顧好風華,維持好慕家少該有的儀態與肚量,別丟了慕家臉面就好,別個我會處理好,你不需要插手。」
「是,我會照顧好,定不會讓婆婆您煩心的。」
「希望你說到做到。明早就不必請安,可以稍微晚點起,不過辰時出發,可別誤了時辰。」
「是,婆婆。」
從景和園出來後,沈竹茹回到了風華園。
「娘子,從娘親那邊回來就看你有些心不在焉的,出了什麼事情了嗎?難不成是娘親又出什麼難題為難你了?」慕風華端了一杯水遞到了沈竹茹跟前,輕聲問道。
「為難倒是沒有,只是有些意外而已。」沈竹茹說著喝了口水。
「意外?什麼事情讓你覺得意外了?」
「意外你娘親居然開口邀請我一道去參加你姥姥的壽宴,她一直看我不順眼,突然開口邀請,多少有些受寵若驚,讓我覺得很意外嘛。」沈竹茹應道,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呵呵,我還以為是什麼呢。其實我娘也不是那麼不通情達理的人。至少在外人面前,她不會無端甩你臉色看。我娘很重視慕家的名聲,我爹就是她的天,她做那麼多不過是不想慕家名聲受辱,讓我爹在外做生意沒面子。至于會讓你去,是因著你是慕家的媳婦,我的娘子。見見長輩是應該的。若是見不著人,各種流言蜚語恐怕就要滿天飛了。這樣說,你明白了?」
「哦,原來都是因著臉面的緣故。那我倒是沒什麼擔心的了。」
「擔心?你有什麼好擔心的?」
「咳咳,順口說而已,哪有擔心什麼,別亂猜。」沈竹茹輕咳一聲明顯有幾分掩飾味道。
慕風華眸子微微一轉,忽而笑問道︰「娘子莫非是在擔心我娘會借我姥姥的這次壽宴給我找個妻子?」
「哪有,我才沒有。」
「不管有沒有,娘子你都沒必要擔心。我姥姥家那邊是做瓷器生意的,與我爹倒是有一半的生意來往,算得上仰仗我家做生意的,以我娘的性子,除非好似你這般意外的媳婦之外,那是絕對要娶個有頭有臉的媳婦對。至少也要是喬家那位月瓏小姐那種層次的。別個是不可能的,你就放寬心了吧。」慕風華笑著說道,那笑意明擺著帶著幾分促狹。
沈竹茹把眼一瞪,不快的應道︰「都說沒擔心這個,你跟我提喬月瓏干嘛。還是說你心里頭有什麼想法?」
「得,算我說錯話,該打。我也是擔心你還記掛著上次我娘做的那糊涂事。不過也幸虧喬家拒絕了,不然還真是夠嗆了。」
「夠嗆?不見得吧。人家喬月瓏也是嬌滴滴的美嬌娘,你會看不上?」
慕風華忽而不語,抽動了下鼻子在沈竹茹身上嗅了嗅。
「娘子,你聞到沒?好大一股子酸醋味,酸死人了。」
「你,討打。」沈竹茹伸出粉拳就往慕風華身上捶去,卻讓他隨之一閃,閃開了。
「打不著,打不著。」
「慕風華,你給我站住。」
「來呀,來呀。打不著,打不著。」
「打不著是嗎?看暗器。」
好好的說話,一會又成了全武行,漫天的杯子茶壺飛出客廳,就跟玩雜耍一般,一個扔一個接,倒是玩的不亦樂乎。
「唉,少爺真是淪陷的感覺,越來越孩子氣了。這還是以前認識的少爺嗎?不敢相信。」七寶站在一旁搖頭嘆息,卻是得不到回應,唯有身旁雨絮四人投去的淡淡一瞥。
翌日清晨,辰時未到,沈竹茹已經與慕風華在大門口等候著。
此次南陽縣劉家之行,只帶了一個雨絮與月央,雨綿與月琴留守家中,七寶雷打不動的跟著。
原本此行南陽縣的時間會與喬家舉行的賞花會撞了時間,眼看著是去不成了,不過也是巧了,喬家通知這次的賞花會需要推遲幾日,推遲到二十五那日,倒是還能夠趕上從南陽縣賀壽回來的時間。
至于當初送被拒絕的那對玉蝴蝶,在第二天時就由慕風華派去偽裝她的人將拒絕的禮物送還,那日頂替的人並未見到婆婆慕劉馨月,不過那對玉蝴蝶卻是被收了,連句話也沒留下。
沈竹茹也不知道這位婆婆到底心中有何打算。
此事也了數日,婆婆也跟沒事人一般,什麼都沒說,她也不會自尋麻煩開口討罵,故作不知下去。
辰時剛到,婆婆慕劉馨月方才姍姍來遲,怡翠身為她的貼身丫鬟,竟然還拎著一個包袱,四四方方的明顯是個盒子,想來是賀禮吧,沈竹茹如是猜想。
慕家此行統共準備了四輛馬車,一輛裝著禮物與路上所需的物品,兩輛是主人家乘坐的,最後一輛則是府中隨行的丫鬟婆子嬤嬤們乘坐的。
此行舞悠然這邊呆了三人,婆婆那邊帶了十二人,兩位嬤嬤,十位景和園的丫鬟,一二等丫鬟都帶齊了。
「風華,你隨娘親一輛車子,七寶,你與車夫一道坐前頭,你的傷勢才剛好,就先跟自己帶的兩個丫鬟一道乘坐較小點的那輛馬車,應該沒問題吧。」
「多謝婆婆關心,這樣挺好的。」沈竹茹笑著應道,眼睜睜看著婆婆抓著慕風華的手腕上了馬車,怡翠也一道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