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掌櫃,你剛才也听見了,他答應了,這房子我剛才掃了一眼,足夠寬敞,與圖紙上比較下大體知道具體情況,看著還算滿意,就定下來,價格我記得你那里標記的可是一千兩銀子,這才叫做真正的便宜。就來煩你趕緊辦下手續後把地契房契給我,順帶找幾個手藝不錯的工匠,我需要稍微修繕一下房屋,至于奴僕方面明日里找個牙婆過來,相看一番後,再決定。另外看看可有信得過的護院介紹,我這里需要兩個,工錢方面就按著這邊的基本俸祿,多少來著。」
「八兩銀子一個月。」
「找兩個過來先,人品方面要把關,可別什麼人都送過來,當然,若是有身手厲害,又信得過的女護院,可以優先錄用。剩下的我們自行處理就可以了。」
「沒問題。待會無就讓人送來文書,簽字之後,便可移交一切。」
「嗯<,順帶也請掌櫃的將商一道帶走。」
「沒問題。」邱掌櫃望了眼商若水那模樣隨即點頭應道。
或許唯有商若水離開商家這宅子後,才能夠擺月兌商家帶給他的影響,日子會好起來,至少不會在如同這會這般餓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喂喂喂,你們幾個在說什麼啊?賣宅子?你們問過爺幾個沒有?」
沈竹茹幾個還在門口處敲定購房的事宜,一道流里流氣的嗓音就傳了過來,順著聲音來源望去。明顯就看到三個三十左右的男子,晃蕩著身子,嘴里頭還嚼著一只雞腿。不可一世的高昂下巴走了過來。
丘衡皺了眉頭,看了眼一旁的商若水,見他見到對方時,還和善的笑了笑,頓時還能不明白他落得這副模樣的原因所在?
「你們幾個是誰?跑到這里來做什麼?難道不知道這宅子是通匯錢莊所有,不是你們這些人可以隨意進出的嗎?」。邱衡沉聲喝問,可對方明顯不鳥他。
「你個老東西少廢話。爺幾個可是商若水這家伙請進來的客人,在房子沒賣出去之前,他才是這里的主人家。輪不到你在這吆喝,爺幾個這幾日便住在這里,好吃好住的怎麼著?莫非你還能敢動粗?信不信爺幾個直接到你通匯錢莊門口,告訴大伙。你們通匯錢莊不講信用。只是會委托你們賣房子,房子都還未賣出去就以主人家自居,趕走原主人家的客人,蠻橫無理,有違信譽。我看你們通匯錢莊至少要損失不少客人,就不知道你信還是不信?」
面對一群耍橫的流氓丘衡心里頭豈會不惱怒。
想他堂堂通匯錢莊的掌櫃,即便是滄海城這邊的縣太爺見著他都要客客氣氣的,何曾被幾個地痞流氓這般威脅過。
「好哇。我倒要看看你們如何敗壞我通匯錢莊的名聲。去,盡管去。若是不去我直接讓人押著你們去。」
「老東西,跟爺耍橫,你找死。」那的流氓直接一拳頭朝著丘衡揮去,竟是直接打到他的臉上,那力道狠辣,只見一顆牙齒都被打斷飛了出去,把沈竹茹與月央都弄懵了。
她還以為這丘衡身為通匯錢莊的掌櫃,獨自一人都敢對這三個流氓那般放狠話應該有點身手才對,哪想到居然這般弱,被對方一拳頭把牙齒打斷了。
「讓你個老東西威脅我,揍死你 的。」
「月央,動手。」沈竹茹忙開口道,就見月央三兩下直接把打人的流氓胳膊給卸了,一腳踹倒在門牆邊上,痛得呲牙咧嘴,望著居高臨下的月央露出了恐懼之色。
「女俠饒命,我們不敢了,還請饒命,饒命。」三人忙不迭求饒,真是個軟骨頭,欺軟怕硬。
「邱掌櫃,你沒事吧。」沈竹茹把人扶起來,關心的問道。
「嗯。」邱衡點了點頭,朝一側將口中的血水吐出來,又掉出一顆牙齒,門牙卻是給對方打斷了。
丘衡站起身來,掏出帕子擦了擦嘴,冷冷的看著地上三人。
「勞煩沈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丘衡說道,沉著臉離開,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來了兩個捕快,直接將那三個流氓帶走,看那捕快看著三人的冷漠之色,這三人的下場絕對不會好了。
丘衡還有些時候才會過來,沈竹茹與月央干脆在這宅子里轉一轉,而商若水確如一個小般跟在後頭,用著渴望的眼神在後頭一個勁的盯著沈竹茹看,希望她改變主意。
沈竹茹才不想招惹麻煩,雖說多養一個人算不得什麼,只是這商若水一看就是個麻煩的代名詞,誰踫誰倒霉,還是乖乖讓丘衡帶走為妙。
「,主屋那邊先修繕一番後再搬進去,奴婢看著客房尚且還算新,不如先在客房住下,等到主屋那個院修繕完畢之後再入住如何?」
「就依你的意思。不過,要記得打理下那些花草,該修剪的修剪,看起來齊整些,住起來也舒服點。圍牆也粉刷一遍,畢竟是要常住的。」
「是,。」
月央一邊陪著沈竹茹逛著,一邊記下需要打理修繕的地方,只等著找來工匠後,按著吩咐修繕,讓這處宅子看起來更好一些。
畢竟這地方的底子不錯,修繕完畢倒也不需要太長時間,全部完工的話,兩個月內可以搞定。正好趕在過年之前住在新房里頭。
與丘衡將契約簽訂,交付銀兩後,他也將工匠順帶一道叫過來,商談了修繕事宜與價錢,為了節省時間,這工匠都是百家坊這邊的百姓,上工放工都很方便,工作量絕對是十足的,而且價錢便宜,手藝得到丘衡的保證。倒也不擔心。
「若水,跟我離開這里。往後這邊已經不是你家了,放心吧。錢莊會照顧好你的。」丘衡拍了拍商若水的肩膀,知道他並不願離開這商家的老宅子,奈何剛才他也試過了,願意留下來當個長工,工錢可以不要,管飯管住就好。
可就是這樣還是讓沈竹茹拒絕,甚至于包了一個十兩銀子的紅包給他。讓他離開。
「邱掌櫃,我舍不得。我不想離開這里。既然不能留在商家的宅子里,那我。那我住在這邊總沒問題吧。」商若水說著一指院牆外一棵百年老樹所在,正好這老樹早已枯死,留下一個光禿禿的樹樁,而這樹樁中空。只要在上頭鋪上一塊木板。鋪上一些干草之後,倒是可以住得下一個成年男子,只是空間較小,無法翻身,只能稍微蜷縮著身子睡在里頭,倒也不必擔心風吹雨淋,是個簡易的蝸居。
「你這又是何必。跟我走,你有得吃有得住。再差也比住樹洞好,這里已經不是你家了。糾纏下去有什麼意思。」
「可是,我自小就在這長大,除了這里,別個地方我又不識得。你也知道,我爹去世得早,若非錢莊的幫忙,一直沒讓人把宅子買了去,或許我早就被趕出宅子,一個人生活了。至少我在那里住了十年,最熟悉的也就是那里了。」
面對商若水這番話,丘衡只覺得滿心愧疚。
他可是指望著不花一分錢,就拿下這宅子,至于養著商若水,哪用得著多少銀子,居然讓他這般感激,何等慚愧。
雖說這宅子賣得價錢還不如之前那兩個宅子,可也是因為這里是空蕩蕩的,加上本就是拿來酬謝錢莊大客戶半賣半送的房子,被商若水這般感激,心里頭真是悶得慌。
「既然你想在這里,那就在這里待著便是。或許你這般堅持下去,可以打動那位沈收留你,就算只是在那當個下人,至少你可以自力更生的活下去。在此期間,我會命人給你送吃的。等到你有了工作之後,每個月錢莊再發你三兩銀子的飯錢,你自己慢慢攢著以後娶。」
「掌櫃的,謝謝你。」商若水感激道。
「往後叫我衡叔便是。」
「哦,衡叔。」
丘衡搖著頭,也不去管商若水便離開了。
在新買的宅子里住了一宿後,一大早工匠們都來了,帶來了需要帶木材開始干活。
沈竹茹與月央今日里要去看鋪子,由暫且留在新家的老蘇駕著馬車送二人一趟。
「沈好。」商若水一見沈竹茹與月央出來,忙不迭跑來打招呼。
「你怎麼在這里?你不是隨著邱掌櫃離開了嗎?這麼一大清早的過來這里做什麼?我家是不會讓你在這里做工的。」月央張嘴便是拒絕,看到商若水就沒什麼好心情。
「我沒跟衡叔離開,我,我住那,咱們往後也是鄰居了。」商若水伸手一指,指向那已經整理好的樹洞那邊,里頭一些干草還有他的行李被褥都在里頭堆著,上頭一塊木板壓著石頭當作屋頂,就這般弄了個蝸居,還有一扇簡易的收編竹門。
月央不禁有些無語,卻也沒法子趕人走。畢竟那地方並不屬于沈竹茹所有,沒立場。就算有,人家都這般了,再趕人,實在有些不通情達理了。
月央不由望向沈竹茹。
「啟程吧。」沈竹茹態度淡淡的,也沒說什麼,算是默許了商若水的行為,至少還未妨礙到她們,倒也沒必要做得太絕。
早晨出發,申時沈竹茹一行三人方才回來。
商鋪已經敲定,同樣在百家坊這邊,不過是臨近碼頭方向那段的百家坊末端的鋪子,一處二層樓高,一百二十平方的店面,花費了三千兩銀子買下的鋪子,比她的宅子還貴,不過好在這里人流量不少,距離碼頭近,連帶著水產類拿貨都可以是最新鮮的。
原本一個鋪子敲定後用不著那麼長時間,只不過沈竹茹要求去看看貨源所在的碼頭,了解了這邊的水產種類,也好擬定餐牌。
至于經營方針,不會依照藥膳樓而來,畢竟容易引起一些人的注意,只是普通的海鮮樓的設定。
就連買房子買鋪子的錢,沈竹茹也只是動用了備用的儲蓄金,並未動用存在通匯錢莊藥膳樓的可挪用資金。
一切只是為了安靜的過日子,不想沾惹曾經的事情。
沈竹茹回來的時候,正好這通匯錢莊的人給商若水送飯過來,一大碗白米飯,幾塊肉與青菜,倒也算得豐富。
商若水還是那樣,一見她們回來,都要跑過來打聲招呼之後,看她入了屋子放才會回他的蝸居做自己都事情。
每日里,沈竹茹都要外出一趟,勘察市場,順帶找人收拾了鋪子,定做了一些桌凳,準備過些時候的開張事宜。
一連七日,進進出出的忙碌,這商若水也是風雨無阻都要笑臉相對跟她打招呼,風雨無阻,耐性真不是一般的好。
「,這個商若水天天這樣,確實有幾分煩人,用不用將他趕走。奴婢已經打听過了,那一片地屬于官家所有,只要花點銀子,將這塊地圈入咱們地契之中,就有理由趕人了。」月央坐在馬車里,看著披著簑衣目送她們離去的商若水不由這般問道。
「不必理會,該怎樣就怎樣。」
「是,。」
月央無奈,沈竹茹都這般說了,也只能作罷。
九月十八日,天氣晴朗,沈竹茹與月央提前辦完事情,敲定好二十那日鋪子開張,順帶讓牌匾鋪子的工匠做好了宅子的招牌送來掛上,往後她沈竹茹的住宅,便名為碧園。
「臭小子,好歹你也是這宅子的主人,賣了宅子後,怎麼可能只有這麼幾塊碎銀子,你這是逗我玩是嗎?我記得你老爹死之前明明留下一大筆銀子,怎麼找也會剩下一些,一兩都不到的碎銀子,你這是打發要飯的嗎?」。
「表哥,我真的沒錢,我這些年都是靠錢莊接濟才活下來,這點銀子還是幫別人做點針線活才攢下的。真沒多的了。」商若水啞著嗓子應答,隨後便是一陣咳嗽。
「針線活攢下的銀子?喲,你小子還真能掰。不過我記得你小子小時候長得也不錯,雖然這會瘦骨如柴的看著滲人了點,不如你跟表哥回去,我養得你白白胖胖後,賣給城里的藍顏館,也能換點銀子花,你往後說不定也不愁吃喝了。看我對你多好。兄弟們,你們說我好嗎?」。
「常大哥實乃好心人呀,古道熱腸!」
「哈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