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幽幽地倒映在玻璃窗上，屋內在那個走後，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方笙側過頭，看了看方曦，他低著頭，用力地咬著嘴唇，唇瓣都被牙齒磕成了紫紅色。方笙輕嘆了一聲，柔聲問道︰「方曦，為什麼打架？」
方曦瞟了方笙一眼，低聲說道︰「不為什麼，就是看他不爽。」
「啪」的一聲，方曦臉上著實挨了火辣辣的一掌，白皙的臉蛋上立刻浮現出五根紅色的手指印。
「不僅會打架了，還學會撒謊了……啊~~」
話語里最後的語氣詞高高吊起，卻不溫不火。
方曦臉色慘白，更襯得那巴掌印紅的鮮艷，他瞪大了眼眶，努力不讓淚水滴下來，可最後，眼淚還是順著臉頰滾落。
「哥，對不起……」
「為什麼打架？」方笙沉著眼眸，冷＋.＋＋聲問道。此時的模樣，像極了一位嚴厲的父親。
方曦抬頭，望著方曦，嘴猛地往下一撇，「嗚嗚」大哭起來，「嗚……他罵哥的錢都是雙腿一撇，賺來的……嗚嗚，他說我們哥倆就只有被人騎得份……哥，對不起……」
「哇……嗚嗚……」方曦滿臉淚痕，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方曦……」方笙伸手用力抱住了方曦，背脊輕微顫抖，他低聲道︰「對不起……」
方曦抽噎了幾下，正色道︰「哥，我不讀大學了。」
「不行。」方笙想也不想地否決了，「這事你不用管了，我會處理的。」
「我不想讀了……」
「不想讀也得給我讀！」
「哥……」
方笙松開抱著方曦的胳膊，「好了，不用說了，快點洗洗睡吧。」見方曦眉頭緊皺，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方笙沉聲說道︰「放心，會沒事的，睡一覺就會好的。」
方曦點點頭，磨蹭地回了房間。
看著方曦的背影，方笙頓時覺得頭疼了起來，就像數萬只螞蟻在你腦髓里鑽似的，讓方笙都想直接用頭去撞牆。
10萬吶……他上哪去賺這麼多錢！
方笙深深呼吸了一口，然後仰頭，閉眼，疲憊地靠在沙發上。
睜眼時，方笙看到掛在牆壁上的時鐘，上面的時針正指著10，這時間正好是酒吧人最多的時候。
方笙掏出手機，打開手機里的電話簿，光標停留在備注為秋姨的號碼上。
良久，方笙按下了撥通鍵。
「笙？有什麼事嗎？」。秋姨的略微擔憂的聲音夾雜著重金屬的音樂聲，通過無線電波傳進了方笙的耳朵，忽然，方笙鼻子有點泛酸。
秋姨，對他，當真是很照顧。
「秋姨，能不能幫我找個高薪酬的活。」
手機里只剩下音樂聲，過了會才傳來秋姨的說話聲，「要拍片嗎？」。
「多少錢？」
「一場六千。」
方笙沉默了一下，接著開口道︰「秋姨，可以不拍臉嗎？」。
沒等秋姨回答，方笙又說道︰「我怕方曦會看到。」
手機里又沒了聲音，方笙便安靜地將手機貼在耳邊，等著，這麼一等，就是十分鐘。
「可以……」
「謝謝秋姨。」方笙說著，趕忙從沙發上站起來，「我這就。」
……
「rye」酒吧，環形的吧台前。
「顧非，你對方笙到底怎麼想的啊。」葉柯仰頭灌了一杯啤酒，「上次特地去賓館找他，我就覺得不對勁了，後來嘛又把人家帶家里，今兒又和人家相好扯架，唉……顧非我和你說啊，酒吧少爺，玩玩就行了。」
顧非將目光移到葉柯那，緩緩道出，「我是在玩啊。」
去你的，不上床，光和人家瞎折騰，大爺我活了這麼多年，還沒見過這麼玩酒吧少爺的。心里雖這麼嘀咕著，葉柯臉上卻笑嘻嘻著，「爺說是就是，只是，別玩著玩著，把自個搭進去了，就像安啞……」
說到一半，葉柯瞥見顧非凌厲的眼神，話就嗝屁了。娘的，觸到禁忌了！
「嘿嘿……瞧我這破嘴，老胡言亂語……」說著，葉柯還抬手輕扇了自己幾下，那喏喏的德行啊，連太監都自嘆不如。
「我回365了……」
顧非把酒杯里的酒液，喝完，扔下酒杯，朝貴賓房走去。
葉柯喝著酒，砸吧了下嘴。放著家里的高級床不睡，偏偏來酒吧睡，鬼才信你對方笙是玩玩的。
……
顧非走在長長的走廊上，天花板上的吊燈的橙黃色燈光照耀在他身上，地板上的影子，忽大忽小。
「方笙，叫大聲點。」
這聲音仿佛一聲驚雷，在顧非頭頂炸了開來。
「嗯……啊……」
的確是方笙的聲音，但這種嬌媚的喘息聲，顧非從來沒听過。
顧非移了移腳步，聲音是從左邊的這扇窗戶傳的，房門沒有鎖上，透過門縫，顧非看到一架攝影機正對著一張床，而方笙主動跪在床鋪上，另一個男人的雙手正在他的股間打著圈。
顧非的表情,瞬間變得很恐怖。他像狼一樣半眯著眼，一副惡巴巴的樣子，似乎恨不得將里面的某人嚙碎。
奪門而進，顧非直徑走到那架攝影機，抬腿就踢翻了正在工作的攝影機，甚至還搶過邊上的椅子，砸上了機器。
頓時，屋內就響起了殺豬般的叫喚聲。
「天啊……我的片子！我的機器！ohno！」
顧非不理會正在哀嚎當中的那人，慢步走到床上，冷笑一聲。
「方笙，你到底有多不要臉。」
方笙扯過被子，蓋住自己赤？luo的身體，也是冷冷一笑，「顧大爺，不知道嗎？我沒有臉……」
顧非那雙琥珀色的眼眸，紅的顯眼。他伸手，發狠地握住了方笙的脖頸，用力地捏緊，指尖都開始泛白。
「咳咳……」
面對生命巨大的危險，方笙劇烈地掙扎起來，遮蓋在身上的被子隨著掙月兌，滑落了下來，露出泛著光澤的膚色。
「顧……咳咳……非，放……手……」
方笙隱約有些翻白眼，顧非才徐徐松開了手。
「咳咳……」
顧非冷眼看著方笙倦著身子，大口大口地吸氣。
他突然，方笙這個人，好像輕而易舉就可以讓他沒理由的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