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黑色的轎車在路上極速行駛著，陽光照在車身上，折射出來的光芒絢麗無比，那應該是輛極好的車。
顧非轉動著方向盤，眼角掃到副駕上的方笙，他靜默地看著一個方向，像是在發呆。順著衣領往下看去，顧非瞧見斑斑點點的紅痕，淡淡地說道︰「後面，怎麼樣了？」
像是沒料到顧非會出聲說話，方笙一愣，半天才回道︰「哦……沒事，早習慣了。」
听到這話，顧非的臉就寒了下來，瞥了方笙一眼，皺著眉就別開了臉。「哼……」
狹小的空間一下子就靜謐了下來，車內的空氣的溫度一點一點變冷，仿佛車內就要冰凍起來似的。
「方笙，你這種人，怎麼還有人會喜歡上你？」
方笙頓了頓，眼神朝車窗外望去，不知道再看什麼，然後微微勾了勾嘴角，輕笑道︰「是啊……」
顧非「呵」地冷笑了一聲。
方笙深深呼吸了一口氣，閉上眼，不再說話。
他那樣子，看了真是讓人不爽，顧非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低咒了一聲，一腳踩下油門，車子快速朝前方駛去。
車子的目的地，並不是別墅，而是一棟高樓大廈。
顧非率先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再車門合上之際，對副駕上的方笙冷聲說道︰「快下來，跟我走。」
于是方笙下了車，跟著顧非朝這棟高樓大廈走去。
「顧總，這位是？」一個低沉的聲音在方笙前方，悠悠地響起。方笙抬頭一眼，那人的西裝外套上別著顧氏集團的胸牌，胸牌上寫著四個字︰人事經理。
顧非淡漠地說道︰「新來的總裁助理。」
那人驚訝地張開了嘴，方笙也被顧非的話怔住了。
「原先的助理什麼時候辭職的？」
「有什麼問題，去問你的上司。」顧非原本冷漠的語氣中，混入了濃濃的厭惡。
那人臉色一變，「顧總……我只是想在安墨不在時替他……」
方笙看到顧非突然轉過頭來，目光陰郁地瞟向那人。「李陽，你還不夠做他的替身。」說完，顧非把視線移到方笙這，「走了。」
方笙沉默地跟上顧非，與那個叫李陽的擦肩而過時，他瞥見李陽緊緊攥著拳頭，他突然有一點好奇那個叫安墨的人了。
跟著顧非走進總裁辦公室，方笙猛地想起，剛剛顧非說得話，他說，自己是新來的總裁助理……
「顧大爺……我沒做過助理。」
顧非自顧自地坐在辦公椅上，打開電腦，「我也指望你做過。」
那你叫我當什麼總裁助理啊！方笙在心里郁悶道︰還有，不知道誰說過，今天休息來著。
「放你回別墅，誰知道又會不會去找那個蘇央。」顧非拿過辦公桌上的文件，一邊翻閱著，一邊說道。
方笙听著，心竟然莫名其妙的一喜。
「既然是我的伴，當然要看緊點，染上什麼病就麻煩了。」
那高高在上的語氣，一下子就將心頭那份欣喜打碎。
方笙微微一笑，將真實的情緒全部埋葬在笑容里。
顧非沒听到方笙的聲音，凝眸朝方笙望來，恰好撞見方笙偽裝著的柔和笑容。「方笙，我真是厭死了你的笑容。」他皺眉，低沉地說道。
那晚，強硬地進入他體內，痛得他顫抖時，捂住他嘴的手心能感受到他嘴角，正往上慢慢揚起。
他真想看看，方笙這樣的人，到底會因為什麼哭！
「是嗎？」。方笙面上沒有絲毫表情，他忽然轉過身，朝門框方向走去，「助理的辦公桌應該是在外面的吧。」
見方笙那副模樣，顧非強忍著想去踢他兩腳的沖動，「誰讓出去的。」那雙好看的琥珀色眼眸微微眯起，「你是不是特討厭和我呆一個屋子里。啊……」
方笙停下腳步，沒有回頭，淡淡地說道︰「我出去倒水，藥還沒吃。」
吃得是什麼藥，顧非自然是知道的，于是他哼了一聲，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就撥通了秘書的號碼。
「倒一杯溫水進來。」
扔下听筒，顧非凝眸注視著方笙，他在自己打電話時，就從門框那邊退了回來，正坐在擺放在辦公室靠窗的沙發上，方笙這人，其實相當識時務，永遠不會敬酒不吃吃罰酒。
「叩叩」——「請進。」
顧非的話落地，辦公室的門被輕手輕腳地打開，秘書小姐端著一杯水，小心翼翼地朝顧非的辦公桌走來。
「放到那去。」顧非朝方笙所在的地方揚了一揚下巴。
秘書小姐微笑著點點頭，轉了個方向，將水端到方笙面前，然後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著方笙。
「可以出去了。」
秘書小姐稍稍驚了一下，趕忙低頭，「嗯」了一聲，快步走出辦公室。
顧非在秘書小姐走後，又將目光重新放在了方笙身上，他正仰頭將手心里的藥丸，扔進嘴里。顧非看到只是吞了四顆藥的方笙卻一臉扭曲，迫不及待地拿起水杯，猛地灌起來。看來，他不喜歡吃藥，這表情可比笑嘻嘻的時候可愛多了。
口腔里滿滿的全是苦澀的味道，方笙高高地抬起頭，將水杯里最後幾滴水也倒進了嘴里。他知道顧非在看他，目光炙熱。
在這目光下，方笙明顯感受到自己握著水杯的手指在細微顫抖。
忽然，辦公室響起「嘟嘟」聲，那炙熱的視線就不見了，方笙幽幽地舒了口氣。在酒吧工作時，他其實一直是被那些火辣辣的目光注視著的，但他總來沒有這種感覺。
從什麼時候起，顧非和那些客人，不一樣了，明明都是嫖？客，卻感覺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