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燈光照亮的房間,方笙坐在床鋪上,看著對面書桌上,那杯顧非讓他倒得溫水,水杯已經不再升騰起裊裊的白煙了,看來,已經冷了。
靜默——放眼望去,顧非抿著嘴角,神態一絲不苟。方笙,他對工作態度倒是很認真。
褲袋里的手機響起,打破了屋內的靜謐,方笙看到,在手機鈴聲響起之後,顧非微微皺起了眉,他趕忙從床上起身,三步並兩步,匆匆走出房門。
屋內的顧非仍端坐在書桌前,只是稍稍側了下頭,眼光隱約順著方笙的背影追尋。
走出臥室,方笙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著的號碼,是蘇央家座機的號碼,猶豫了一下,他按下接听鍵。
「哥……出事了,蘇央哥出事了。」出乎意料的是,手機听筒傳出來的是方曦的聲音。
方曦整個人明顯慌了,話說的語<無倫次,方笙沉聲說道︰「方曦,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
「我也不知道。」方曦說,「蘇央哥讓我去休息一下,後來樓下就響起‘兵兵乓乓’的聲音,等我下去,我就看到蘇央哥身上全是紅通通的血……」
方笙心一驚,「方曦,快送蘇央去醫院。」
「蘇央哥被人帶走了……」方曦悶聲說道。
「什麼!」方笙提高音量說道︰「你看到是誰帶走蘇央了嗎?」。
「只看到背影,是個男人。」
方笙蹙起眉,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你在和誰打電話?」
一個低沉的聲音在方笙身後響起,音色偏冷,一听就知道是顧非。
方笙幾乎是反射性地掛斷了電話,猛地轉過身,看向顧非。
顧非挑了下眉,似乎在等方笙的回復。
方笙沒有回答,半晌,他沉聲道︰顧非,你能幫我找一下蘇央在哪嗎?」。如果是顧非的話,一定能知道蘇央去哪了的。
「蘇央……」顧非冷冷道,一雙琥珀色的眸子看著方笙,目光沒有一絲溫度。「我為什麼要幫你找他?」
听了聲音,方笙沉吟了一會兒,「葉柯對蘇央有意思,你不是葉柯的朋友嗎?」。
顧非沉了臉色,落在方笙臉上的目光,陰冷,陰險,說道︰「居然把葉柯也搬出來了。」
方笙腦子里轉了一圈,怕顧非是不肯幫忙,便轉身,朝大門走去。
「你去哪?」顧非拉住方笙,問道。
方笙回頭,瞥了顧非一眼,淡淡道︰「我去警察局。」
「讓警察幫忙?」顧非抿起嘴角,冷笑道︰「你覺得他們會受理?」
「總比在家干等著強。」方笙語調平穩地說道︰「蘇央是我朋友,我不能不管他!」
顧非的目光在方笙臉上,上下打量,像老鷹盯著耗子般的目光。「朋友?」
方笙點頭。
顧非神態有些異樣,然後他收斂好眼眸里泄露出點點情緒,輕啟薄唇,說道︰「我幫你找。不過,我從不做虧本生意。」
語罷,顧非掏出手機,方笙側耳,凝神細听。
「葉柯……」
顧非的話還沒說話,就被葉珂打斷,「爺,大爺,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哪怕地球下一秒要爆炸了,我都顧不上了!」
他的聲音帶著疲憊的沙啞。
顧非︰「你不是對蘇央有意思嘛,他現在出事了。」
「爺,你咋知道蘇央被我踢出事了,我明明和誰也沒說啊!」葉柯錯愕道。
「你把蘇央踢出事了?」顧非勾起的嘴角,僵硬了一瞬間,不得不說,這事很狗血。
葉柯長長嘆了一口氣,「我去他家找他,他背著我找男人,我一氣……」
听了葉柯只字片言,顧非大概清楚整個事情的經過,問道︰「你在哪個醫院?」
「爺……蘇央已經很慘了,您就不要……」
顧非冷冷截住葉柯的話,「我對蘇央是死是活,沒興趣,是方笙要問的。」
手機听筒安靜了幾十秒,葉柯這才報出了醫院的名字,「顧非,你能和方笙說聲,能不能讓他晚一點,蘇央……現在還沒醒。」
即使隔著無線電波,看不到葉柯的表情,但顧非卻明白,葉柯想要和蘇央兩單獨做些事。顧非沉聲「嗯」了一聲。
掛斷電話,顧非實話實說,「蘇央被葉柯踢傷了,在醫院。」
听著這語氣平常的話,方笙沒出聲,只是輕輕嘆了一聲,但不清楚是松了一口氣,還是又吊起了一顆心。
手上握著的手機,又鈴鈴作響,看了下來電提示,還是蘇央家的座機號。
「哥……你怎麼掛我電話!」
方笙道︰「方曦,蘇央沒事了,你別著急了,不要再呆蘇央家了,趕緊回來。」
「哥……」方曦說道︰「你……不生我氣了?」
「下次再出這種事,我真的會揍你的!」方笙揉了下眉心,「現在先回來,過會,和我去看蘇央。」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