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怎麼了?」方曦看著方笙對著酒盅愣神了老半天,停下吃面的動作。
方笙被方曦的聲音弄回神,彎了眉眼,微微笑,可以說是他標志性掩飾的笑容。「哦,沒事。」說著,方笙低頭,淺淺抿了一口。
方曦看著,眉心慢慢蹙起,眼眸間滿是擔心。
「哥,你前陣子去哪出差了,有沒有踫到什麼有趣的事?」方曦找了話題。
方笙喝了一口酒,笑著道︰「去四川了,沒什麼有趣的事,很普通的工作……」話音落地,方笙徒然就想起了不久前顧非對他說過的話,你這張嘴,說過多少謊話啊……一直以來都說著慌,以至于連他都忘記自己什麼話是真的,什麼話是假的了……
心情頓時變得更糟糕,方笙倒滿了酒,悶悶地仰頭一飲。
喝完,剛想去拿酒瓶,方曦搶先一步奪了。
「方曦,你還沒成年,不準喝酒!」方笙板起臉來。
「我沒打算喝,哥你這樣喝會醉的,雖然偶爾喝喝對身體有好處,但是像你這樣的喝法,絕對沒有好處的,不準再喝了!」
方笙失笑,「到底誰才是哥哥啊……」
方曦嘟囔道︰「誰叫哥你不成熟一點。」
方笙知道自己今天是有點失常,有點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發,拔高了聲音,嚷道︰「啊啊啊,你最成熟,小大人!」
方曦見方笙變得正常了些,也笑了開來,「本來就是。」
「吃你的面吧!」
方曦重新拿起筷子來,吃了一口,突然想到了什麼,忙不迭地抬起頭來,「哥,蘇央哥今天夜班嗎?」。
方笙愣了一下,「你問這個干嗎?」。
「我已經有點撐了,這個蛋吃不下了,如果蘇央哥夜班的話可以給他送,讓他當宵夜吃。」
方笙嗤笑道︰「你把蘇央當成垃圾箱不成,吃不了的就扔給他。」
「欸……」方曦習慣性地用上了撒嬌的口吻,「真是的,哥你怎麼能這麼說啊。」
「好了,你蘇央哥生病著,我們不能去打擾他休息。」
方曦瞪大眼楮,急切地問道︰「生病?生什麼病了,明明才剛剛養好傷,怎麼又生病了……」
方笙不好和方曦詳細地說明蘇央和葉柯之間的事,只好隨口帶過,然後扯開話題,「時間不早了,我送你。」
說著,方笙招來老板,付錢。
方曦很聰明,也很乖巧。他清楚,方笙不想告訴他原因,也沒有硬生生去問為什麼。
隨著方笙的步伐,走出面館。
外面的溫度和屋內相比,很冷,習慣了屋內暖暖的身體,一走出來,霎那間就顫了一下。
方笙月兌下外套,扔到方曦頭上,道︰「披上。」
「哥,你不冷?」方曦將衣服從腦袋上拿下來,滿鼻子都是方笙的味道,很安心,很舒服。
方笙做了一個強壯的動作,「你哥我身體好著呢,你啊,有時候鍛煉一**格,大男人,弱不禁風,還有哪個女的會看上你。」
方曦耳根一紅,小聲嘟囔,「哥……」
「嗯,正好,我們跑。」方笙擼起袖子,指著回家的路道。
方曦點頭,擺出預備跑的樣子。
「哥……我能去看看蘇央哥嗎?」。
方笙︰「可以,一起去吧,還有跑步別說話,免得呼吸亂掉。」
送方曦到家後,方笙攔了一輛出租車,回到顧非的別墅。
明明今天完全可以住在自己家的,可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坐上回別墅的車子上的,一切就好像四肢反射性地執行,仿佛不需要經過方笙大腦的下達命令似的。
車窗外的路燈飛快地流逝,只在方笙眼底留下一抹橘黃色的殘影,他掏出手機,手機屏幕上沒有一個未接電話,也沒有一份未讀簡訊。心,忽然,好沮喪……
「先生……先生……到了。」
「哦。」方笙應著,從褲袋里拿出錢來,遞給出租車司機。
司機將零錢找給方笙,有些諂媚地笑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沒想到先生還是大人物……」
方笙接過零錢,扯出一抹假笑。
一盞盞的燈光,泛著柔柔的光芒,從別墅門口一直亮到屋內。
「方先生……你總算回來了。」保姆听見聲音,從屋內走出來,見到方笙,欣喜萬分。
保姆的神色,和上次他晚回來,顧非發牌氣那時的表情一樣,方笙不由地勾起了嘴角,急急問道︰「顧非在里面?」
保姆一怔,半晌才搖頭,「顧先生……還沒回來,我看,他今天是不會回來了……」
「是嗎?」。方笙嘴角立馬就僵硬了下去。
「額……方先生吃過飯了沒?要不要我叫人去把飯菜再熱一下……」
方笙搖搖頭,「不要了,我在外面吃。」
說著,長長嘆了一口氣,走進屋內,直徑朝自己臥室走。
……
次日,天一亮,方笙就被手機鈴聲給吵醒。
「哥,哥,我煮了白粥……額……你還沒醒?」
「醒了,你煮了白粥,然後呢?」
「昨晚不是說好要一起去看蘇央哥嘛。」
方笙想了想,的確有這回事,「嗯,我在醫院門口等你。」
「好的。」
掛斷通話,方笙飛快地整理好儀容儀表,走出別墅。
盡管他動作很快了,但走到醫院門口時,方曦老早就抱著個保溫杯,等在那了。
「不知道先進去啊。」
「沒事,正好可以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方曦咧嘴一笑。
「我看是呼吸汽車尾氣吧!」
兩人說著,往蘇央的高級病房走去。
推開病房,蘇央也已經醒了,看到方曦,一驚,「方曦,你怎麼來了?」
「啊,我怎麼來了?」方曦擺出一臉嚴肅的表情,「你怎麼又病了啊!你和哥,怎麼就不能讓我稍微安心點啊!」
「……」蘇央干干笑,不知該說什麼。
「喏……我煮得粥。」方曦將保溫杯放在床頭櫃上,想要盛出一碗來,結果床頭櫃上放著的碗都是髒的。
「我去洗。」方笙拿過碗,走出病房,左拐。
走著,走著,方笙在第五間高級病房門口停了下來,因為……他看到了病房內,那個雙手枕在床上,閉著眼的顧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