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卷起落葉，在空中簌簌盤旋。
「噠噠」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夜色中听起來，格外響亮。
李陽拐過莫奕痕的寵物店，朝之前來過一次的破舊樓房走去。
望著那排已經月兌了漆的樓房，李陽嘴角頓時忍不住的抽搐了一下。這種地方是人住的嗎？也太髒，太亂了些！
皺眉，李陽一臉嫌棄地往樓房走去，一邊走，一邊還碎碎念著，「要不是看你還有點用處……」
來到不久前到過一次的屋門口，李陽推門而入，撲面而來的，和上次一樣，濃濃的灰塵和消散不去的血腥味。屋內沒有開燈，唯一發著亮光的便是那台老式電腦。
「你怎麼來了？」蔣景眼角余光掃到進屋的李陽，收起了臉上那扭曲的笑容，皺著眉，出聲道。說話的語調偏冷，仿佛很不待見李陽出現在這。
李陽悠悠地扯出微笑，「要不是我，你以為你能像現在這樣安然無恙地待在這個城市嗎啊？蔣景……態度，給我放恭敬點！」
蔣景嘴角微微一撇，「來找我有什麼事？」
對蔣景這乖順的態度，李陽很滿意，咧嘴微笑，笑得連眼角都有了魚尾紋。「方曦怎麼時候會來找我？」
這話言下之意，就是說他要方曦馬上找他，然後立馬和安墨進手術間。
「誰和你說，他是替代品」……顧非居然會這麼說，若方笙向他說了些什麼，顧非難不保會不同意方曦把腎捐出來，那麼安墨該怎麼辦……李陽在接完顧非那通電話後，就覺得要加快速度，馬上安排方曦和安墨進手術間。
蔣景嘴角揚起一絲自信的笑，「我保證，那小子就會來找你。」
他剛可是對方曦下了一劑猛藥……方笙啊方笙，你最愛的弟弟馬上就要不完整了，你知道了，會是怎麼樣的表情呢？會不會痛苦的想死呢……呵呵呵……我啊，這次從那個地獄里爬回來，就是來看你生不如死的模樣的……
既然他的人生已經徹底完了，那麼，方笙你也就跟著他一起玩完吧……
蔣景嘴角咧開去的弧度越來越大，最後，他仰頭，瘋狂地狂笑起來。
「很好……」李陽說著，眼光一閃，「錢，我會讓人給你的，對了，我知道你和方笙之間那些說不清的事情，所以想干什麼就去干吧……出了事，就打電話給我，我會替你買好機票的……」
蔣景听聞，斜視，然後緩緩勾起嘴角，李陽見狀，也跟著笑。
……
方笙的電話打不通，蘇央之後便給方曦打了一個電話，問到方笙的去處，方曦回答是「不知道」。
從方曦說話的口氣中來听，不像是吵架了……那麼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蘇央思索了半天，實在得不到答案，但有很在意方笙他們的事情，便拿了一件外套，奪門而出，打算去方曦那，問個清楚。
走了幾步，蘇央看到離他家最近的那個公交站牌那，坐著一個人。他正眺望著這城市最高樓的燈光，那闌珊的燈光倒映在他那張臉上，反射出他那恍惚的神情。那人，蘇央認識。
「方笙……」蘇央走。
听到自己的名字，方笙猛地回過神，看到站在面前的蘇央，愣了愣，喚道︰「蘇央。」
蘇央問道︰「你怎麼了？」
方笙淡淡地笑了笑︰「隨便坐了一輛公車，到站才到這了……」
「這樣啊……」
話音落地的同時，正好有一輛公交車駛，蘇央看到公交車上閃過的目的地，拍拍方笙的肩，道︰「我帶你去個地方。」
說完，抓起方笙的手，往公交車上走去。「你有硬幣嗎？」。
方笙模索出兩個硬幣，投進去，隨後，坐到蘇央右邊的位置上。
柔柔的燈光照著空蕩蕩的車廂，垂下的扶手，輕微晃動著。
時間不早了，公交車上沒有多少人，除了蘇央他們，便只有一個四十來歲的大叔，靠著椅背，微微打著瞌睡，靜悄悄的，蘇央他們也不好開**談，都側了頭，看著車外的夜景。
「陽光假日到了……請從後門下車……」
蘇央從椅子上起身，道︰「到了，我們下車。」
方笙便跟著蘇央站起來，尾隨著他下了車。
「走……」蘇央在前面帶路。
走了大約有五六分鐘的樣子，方笙看到一簇簇五顏六色的光圈，聞到一股淡淡咸味的海風，緊接著就听到了海Lang拍在礁石上發出的「嘩啦」聲。
「怎麼帶我來海邊了？」
蘇央扭頭，說得︰「這里很有名的……」蘇央指著一家人滿為患的攤位，「走，我們也去買兩個漂流瓶。」
方笙看著這人擠人的攤位，心里估計著要花上不少時間。
「喏，給你……」蘇央遞給方笙一只漂流瓶，一張紙和一只筆，「高興的，不高興的，通通都扔到海里吧……」
「怎麼這麼快？」
蘇央抓了抓頭發，小聲道︰「我和老板認識的。」
在方笙寫紙條時，蘇央偷偷地瞟了，看了數秒，眺望著寬闊，遙遠的海面，幽聲道︰「阿笙……」
「嗯？」
「我媽又給我打電話了……阿笙，如果我出國了，很久很久都回不來了，你會不會忘記我？」
「不會的。」方笙寫下最後一筆，將紙條折疊起來，塞進漂流瓶，「和你的記憶，我是怎麼也不會忘記的。」
听到方笙這番話，心中的情感釋然，同時還有淡淡的傷感和遺憾。
「你不寫？」方笙將漂流瓶晃了晃。
蘇央擰開筆蓋，「寫。」
寫完後，蘇央和方笙將漂流瓶扔到海里，漂流瓶在海面上晃晃蕩蕩，像是要漂回來。蘇央蹲子，向那兩只瓶子潑水，瓶子想撞著，逐漸飄遠。
「好了，我們吧。」
在海邊折騰了半天，時，已經錯過了最後一輛公交車，方笙和蘇央便並肩，慢步。
蘇央想起方曦那一通電話，道︰「阿笙，你和方曦怎麼回事？」
從蘇央口里听到這問題，方笙不驚訝。方曦對蘇央信賴程度，依賴程度絕對不低。「他和你說了什麼？」
「他問我人少一個腎有沒有關系……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不？」